除了徐洋外,陆执今晚也都睡得不太安稳。
陆执意识昏沉中,总感觉有什么冰凉粗糙的东西在舔他的脸,偶尔粘腻,偶尔柔软,从眉骨到唇,每一处都似被人认真舔过一遍。
陆执有些察觉,但意识分不清那是做梦,还是现实,一觉直到天明。
第二天雨终于停了,外面地面变干,但天色依旧阴沉,没有阳光。
陆执他们起床的时候,木愠茶和弟弟妹妹们们早已经忙活起来。
大早上起床后,徐洋有些恍惚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害怕的说道:
“我昨晚上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脸上跑来跑去。”
他伸手比了比:“大概,这么大,有毛,爪子冰冰凉凉的,还会叫!”
那种感觉太过真实,绝对不是梦。
徐洋说的话,大家没放在心上,这家伙平时为了引起方婧的注意力,没少故意胡说些事来吸引别人的眼球。
要真有东西在他脸上爬,和他睡同一张床的陆执和盛寒,多少能发现一些动静。
反正盛寒睡得比较沉,没有听见这些动静。
至于陆执,昨天半夜发生的事情,他也没有什么印象,只是今天早上起来,莫名觉得脸有些干,还有点刺痛。
不知道是过敏了,还是别的原因。
方婧和何依依最后从房间里出来,昨晚都睡得不是很舒服,精气神十分萎靡。
陆执最先洗漱完毕,催了其他成员动作快些后,去灶房和木愠茶辞别。
“昨天谢谢你收留我们,今天没下雨,我们一会儿会重新寻个新住宿地点。”
木愠茶正往灶炉里丢几个小小的土豆,他动作微不可见的停了几秒,而后低着头给陆执建议。
“你们想在村里留几天的话,可以去村东头那边的李婶子家,她家房子是整个村里最好最干净的。”
就是人嘴巴有些大,是个有名的碎嘴子,但人心肠不坏,也不贪婪。
就是那边离木愠茶家距离比较远,走路大概要二十分钟。
“好,谢谢,我会认真考虑你的意见。”
木愠茶犹豫了会,将灶里烧好的土豆用棍子摸出来: “你们,吃个土豆再走吧。”
外壳泛着热气的土豆不大,比孩子的拳头大不了多少。
这些土豆是木愠茶种的。
他家在坡上有两小块地,比较贫瘠,肥力不够,木愠茶在操持农事上没有什么经验,种出来的土豆长得很小。
再过几天,坡上的土豆的蔓苗全部枯黄后,就可以将它们全部挖出来,留下一小部分自己吃后,背到镇上去卖钱。
这里地势较高,种出来的土豆口感较好,个头虽然小,但能卖个比玉米高的价格。
木愠茶得在冬天来临前,多攒些钱,到时候换床暖和的被子,东东昨天晚上又哭着喊他的脚疼,木愠茶听得心疼,却没有什么办法。
将烧好的土豆分下去后,木愠茶没等陆执他们先走,他去角落里拿起镰刀和背篓,回房间里叮嘱几句平安要照看好弟弟妹妹们的话后,就出了门。
像他昨晚从雨雾中回来一样,背着同样子的背篓,在天色刚亮没多久,就又为了生活忙碌起来。
小乖依旧被他绑在胸前带着出门,木愠茶走的时候,那个孩子趴在木愠茶肩膀,黑沉可怕的目光直勾勾盯着陆执看了许久。
他边看陆执,嘴巴边做着咀嚼的动作,牙齿上下碰撞在一起,发出森冷的响声。
直到他的动作被木愠茶发现,木愠茶不好意思的朝陆执笑笑,而后伸手将小乖按回怀中,用一件衣服盖住他。
陆执站在门口看着木愠茶远去,直到看见对方逐渐变成一个小点消失在视野中,才收回目光。
等木愠茶一走,陆执他们几人没多久也收拾好东西,打算先找个合适的地方住下。
木愠茶家的确不太合适他们住,整个屋子里找不出一间像样子的床和被子。
因为是土墙,环境也有些潮湿,实在不适合人居住。
而且木愠茶一看就不会收他们的钱,他们再继续留在这里,只能给对方添麻烦。
至于如何答谢对方的事,陆执心里有谱。
“陆哥,我们现在去哪?”
其他人都看着陆执这个主心骨,等他拿主意。
盛寒有些着急想知道孙笑笑现在的情况,恨不得现在就去满村子询问孙笑笑家在哪里。
“去村东头。”
“先安顿下来,再去找人。”
这里的天气不太稳定,没有信号,天气预报也看不了。
看现在的天色,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又下雨。
这个村子普遍贫穷,一路走过来,陆执注意到,不仅仅木愠茶家是土墙房,村里其他人家户住的,也都差不多是土墙房。
黄色老旧的房屋一座又一座,零星的出现,偶尔还能看见屋檐下站着几个瘦弱的老太太。
现在这几天地里活多,陆执他们一路走到李大婶家时,没遇见几个村民,倒是看见了不少小孩子。
在村中转了好几个弯,踩了不少恶心的鸡屎鸭屎后,陆执他们才看见了李大婶家。
穿着一件花衣服的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就坐在自家门口的场坝里,正在麻利的摘豆子。
李大婶家十分好认,整个村子里几乎都是土墙房,唯独她家盖起了整个村子里第一份的砖房。
虽然用的砖块大多数是瑕疵品断砖,但环境比起其他人家户,简直好太多。
盛寒上去和她交涉,谈在她家借宿的事情。
李大婶和木愠茶不一样,只要钱到位,啥都好说。
她伸着脑袋仔细的打量了一遍陆执他们几个人后,目光最后又落到陆执的身上,连连看了好几眼,嗓门很大的问:
“你们要住多久?”
盛寒大致给出了个期限:“大概十来天。”
十多天,只要孙笑笑还在这个村子里面,无论如何,这个时间,足够他们找到人。
如果实在找不着人,也只能离开,后续再想其他办法。
听见他们只在村子里待十多天,李婶子眼睛动了动,暗自盘算了一下时间。
只住十多天的话,对他们村子没有妨碍,这桩生意可以做。
领着他们看房间的时候,李婶子语气不怎么好的警告他们:
“我丑话先说在前头,晚上九点钟以后,你们最好不要离开自己的房间。”
“村子里晚上没有路灯,路不好,前几年来了几个年轻人来这边,不听招呼,大晚上的非得四处逛。”
“结果好了,一个没看见路,腿杆子摔断。”
李婶子家儿子多,所有房子修得大一些,目的是想着每个孩子娶了媳妇回家来,可以住得开。
但村里没有什么适龄的姑娘,一直也没能娶回家来一个媳妇,后面好几个结伴出去打工,寻摸着能不能在打工的地方找到个媳妇到回家来。
总共有三个收拾干净的房子,商量过后,作为队伍里唯一的两个女生,在这个陌生的村子里安全感不是很足,何依依和苏婧依旧要住在一起。
还剩两个房间,陆执他们三个人中,有两个人得睡在一起,有一个可以单独睡。
结果就在分房的这当头出了问题。
依照盛寒的想法,他和陆执睡一个房间,然后徐洋自己单独睡一个房间。
这样比较有安全感。
但徐洋也想要安全感,十分不同意这个分配。
徐洋的想法是盛寒自己睡一个房间,他和陆执睡一个房间,他胆子小,这样出什么事,旁边能有个人照应他。
盛寒双臂抱着胸口看着徐洋冷笑:
“我陆哥凭什么和你睡?”
“他和我是室友,凭什么和你一个外人睡一个屋子。”
徐洋不甘示弱,梗着脖子争取:“我胆子比较小,一个人住容易害怕。”
说他害怕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脸皮真厚。
两人在那里为了争夺陆执,十分激烈的争吵,吵得脸红脖子粗。
陆执听得不太耐烦,索性从李婶子那里要来了两个房间的钥匙,然后随手一丢,将双人床那个房间的钥匙丢进盛寒的怀中。
“你们俩睡一个房间,我单独。”
这下,没有彻底的赢家,两个人都成了输家。
房间租好后,陆执他们和李婶子又商议了下这几天吃饭的情况。
他们再多出些钱,李婶子吃饭的时候,顺手将他们的份也给做上。
当然,他们也可以借用对方家里的灶房,自己开火做饭,只是会麻烦一些。
最近这几天的住宿和吃饭问题解决掉,趁着时间还早,陆执他们几人又下了村,回到昨天越野车停靠的地方,一点点的将自己的行李往村子里搬。
陆执的箱子不多,就一个大箱子,他手腕抬住底部,轻轻一托,就将重量不少的箱子往肩膀上一扛。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十分轻松。
方婧看得眼热,想让陆执帮他搬箱子,眼神期期艾艾的看着陆执。
她的心思太明显,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陆执丝毫不给对方情面,语气一如往日的犀利又毒辣:
“把你箱子里的那些瓶瓶罐罐全部丢了,箱子自然会变轻松很多。”
说完,陆执扛着箱子走在队伍最前面,其他人跟上他的步伐。
盛寒跟在陆执身后,和陆执打了打眼色,趁机悄悄问陆执:“陆哥,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假看不出来,那方大小姐喜欢你。”
“真对人没意思?”
他们学校喜欢陆执的人有好几波,大把漂亮又有钱的女孩追陆执,但一直没看见陆执对谁多看两眼。
有时候盛寒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个无性恋。
人怎么能不谈恋爱?
不谈恋爱,那些情话说给谁听?
低缓的男音从前面缓缓传来:“你喜欢自己去谈。”
“别扯上我。”
恋爱这种东西,不是生活的必需品,无需看见别人谈,就跟着谈。
这一次带着行李箱再次爬山,因为身上带了重量,他们这一次花费的时间不少,等安置好行李之后,已经是下午两点过。
为了方便填饱肚子,陆执他们收拾好之后,借用李婶子家的灶房煮了些方便面吃。
何依依在厨房煮方便面,陆执和盛寒在门口和李婶子说话。
木愠茶说对方是这个村子有名的碎嘴子,她应该知道孙笑笑。
“婶子,和你打听件事。”
一说到打听,李婶子瞬间来了精神:“这话你们可问对人了,老实和你们说,咱这马沟子村,连着隔壁几个村,哪家哪点事,我一清二楚。”
听她这么说,盛寒连忙问:“那婶子,请问你知道孙笑笑吗?”
听见孙笑笑三个字,李婶子脸上的笑不置可否的滞了滞,而后面色无异的回答:
“孙笑笑啊,知道知道。”
“我们村子里近两年唯一一个考上大学的大学生,那女娃娃,长脸得很。”
“人还长得漂亮,那老孙家媳妇,也不知道是偷了哪家的汉子,才生出这么漂亮的女儿出来。”
听她还有长篇大论下去的意思,盛寒连忙出声打断她:
“婶子,那她现在在哪你知道吗?”
“我们是她朋友,她今年没去学校,大家都很担心她。”
李婶子怀疑的看着他们,转而又看看陆执:“你们是她朋友?”
她暗自嘀咕两声: “那土妞儿也能交到这么多长得帅的朋友,果然在大城市上学就是不一样。”
所以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
李婶子摆摆手,语气不耐烦了些:“那这我哪里知道,人大学生,平时清高得很,回家后也不爱到处走动,路上看见我们这些婶娘,也不主动出声喊个人。”
“谁知道她不去上学,去哪鬼混了。”
“出去大城市读书读几年,心思都读野了,看不起我们这些山沟沟里的人了,谁知道她现在在哪干什么。”
闻言,盛寒心神沉重了些。
等大体问完该问的后,李婶子忙着干活,转身走了。
盛寒和陆执站在一棵大杏树下,聊着刚刚从李婶子那里听来的事。
“陆哥,你觉得,刚刚那个李婶子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说的笑笑,和我平时在学校里了解的笑笑性子完全不一样。”
学校里的孙笑笑,虽有些内敛,但很有礼貌,不至于像李婶子说的那样。
刚刚盛寒和李婶子聊天的时候,陆执一直在旁边不动声色的盯着李婶子的肢体动作和神色。
陆执眉间的折痕深了些:“她说的话,半真半假。”
有一些是真话,有一些却是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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