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乐瑜把最后一把柴火塞进灶膛,火苗“噼啪”窜起,映得她脸颊发烫。伙房里弥漫着玉米粥的香气,她掀开锅盖,用长柄勺轻轻搅动,粥面上浮起的米油像层薄纱,暖得人心头发颤。
“闻着香味就来了。”王建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刚从采石场回来,军绿色作训服上沾着灰,额角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滑落,滴在磨得发亮的皮带扣上。他手里攥着个油纸包,递过来时还带着体温,“建设那小子从老乡那换的糖蒜,说就粥吃解腻。”
温乐瑜接过油纸包,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茧子,粗糙却让人安心。她往碗里盛了两碗粥,刚要递过去,就见林俏风风火火地撞进来,军绿色工装的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的胳膊上沾着几道泥痕。
“乐瑜你看我带啥了!”她举着个用草绳捆着的布包,解开时露出几个红皮鸡蛋,“王建设那混球居然藏了这个,被我搜出来了!”话音刚落,王建设就跟了进来,一脸委屈:“那是我给你留着补身子的……”
“谁要你留?”林俏白了他一眼,却把鸡蛋往温乐瑜手里塞,“乐瑜你拿着,你身子弱。”
温乐瑜刚要推辞,王建军已经接过鸡蛋,转身往灶膛添了把火:“我去埋在灶灰里煨着,熟了给你俩当零嘴。”他蹲下身时,后腰的衣服被汗水浸得发深,那是今天扛石头磨破的地方,早上温乐瑜给他缝补时,针脚还新着呢。
粥刚盛上桌,外面忽然刮起一阵风,卷着雨星打在窗纸上。林俏扒着窗户往外看:“坏了,要下雨了!我晾在院里的衣服还没收!”
“我去收!”王建设丢下碗筷就往外冲,刚到门口就被林俏拽住。
“你知道哪件是我的?”她瞪着眼睛,嘴角却藏着笑,“左边那件蓝布衫是我的,右边那件灰的确良是你的,别弄混了!”
王建设挠挠头,嘿嘿笑着跑出去。温乐瑜看着他们的背影,忽然想起刚穿来时,她躲在王建军身后,连抬头看人的勇气都没有。那时总怕书里的“早死结局”找上门,可现在,看着灶膛里跳动的火苗,听着院外王建设“哎哟”一声撞翻晾衣杆的动静,倒觉得日子扎实得很。
“尝尝这个。”王建军把煨熟的鸡蛋剥好,递到她手里。蛋清嫩得像豆腐,咬开时蛋黄流心,带着淡淡的焦香。温乐瑜刚咽下去,就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几颗裹着糖霜的山楂球,“张婶给的,说酸的开胃。”
正说着,林俏挽着湿漉漉的袖子进来,手里拎着两件滴着水的衬衫:“这雨来得真急!建设那笨蛋,收个衣服把自己淋成了落汤鸡。”话刚说完,王建设就顶着一头水珠跑进来,手里还攥着个用塑料袋包好的东西,举到林俏面前:“给,你昨天说想吃的糖糕,我藏在怀里没淋湿!”
林俏的脸“腾”地红了,接过糖糕时指尖都在抖。温乐瑜看着她把糖糕掰成两半,一半塞进王建设嘴里,一半自己咬着,忽然觉得这错嫁的乌龙,倒像是老天爷特意安排的缘分。
夜里雨下得紧,温乐瑜躺在床板上,听着隔壁林俏和王建设拌嘴——“你能不能别打呼?吵得我睡不着!”“那你别踢我啊!把我被子都踢地上了!”——忍不住往王建军身边靠了靠。他的胳膊越过她的腰,轻轻揽住,掌心贴在她后背,正好护住她总疼的旧伤处。
“冷吗?”他低声问,呼吸拂过她发顶。
温乐瑜摇摇头,往他怀里缩了缩。灶膛里的余火还没灭,映得屋顶的茅草微微发亮。她想起书里写的“知青点寒冬饿死”的情节,再看看怀里温热的山楂球,听听隔壁窸窸窣窣的动静,忽然觉得那些文字都成了假的。
原来命运这东西,从来不是写在纸上的结局,而是身边人递来的一碗热粥,是藏在怀里没淋湿的糖糕,是雨夜里悄悄护着你旧伤的手掌。
第二天一早,雨停了。王建军去采石场时,温乐瑜往他饭盒里塞了两个煨鸡蛋;林俏扛着锄头出门前,把晒好的衬衫扔给王建设,上面用红线绣了只歪歪扭扭的小狗——那是她昨天夜里照着王建设画的。
温乐瑜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走远,灶膛里的火又重新生了起来,锅里的玉米粥咕嘟作响,像在哼一首暖暖的歌。她知道,不管书里写了多少艰难险阻,只要这烟火气不散,这相互惦记的心意不变,日子就一定能熬成甜的。
毕竟,错嫁的是名分,对的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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