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窗棂,温乐瑜就被院子里的动静吵醒了。她披衣坐起,看见顾延霆正蹲在鸡窝前,手里捏着个鸡蛋,眉头拧得像团麻绳。
“怎么了?”她轻声问。
男人回头,耳根有点红:“想给你煮个糖心蛋,可这鸡……”他指了指鸡窝里咯咯叫的老母鸡,“它今天偏不配合。”
温乐瑜忍不住笑了。穿来这半年,她早摸清了这位糙汉军人的底细——看似能扛枪打靶、能搬砖挑担,却会在给她煮蛋这种小事上犯难。就像书里写的,他本该娶那个能一掌劈碎砖头的林俏,却阴差阳错跟她这个连杀鸡都怕的“娇软小可怜”成了亲。
“我来吧。”她接过鸡蛋,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枪磨出来的。刚穿来时,她最怕的就是这双手,总觉得会像书里写的那样,对她动粗。可现在,这双手会笨拙地给她编辫子,会在她被隔壁王婆刁难时,默默把她护在身后,会在夜里她做噩梦时,轻轻拍着她的背说“别怕”。
灶膛里的火噼啪响,温乐瑜把鸡蛋放进热水里,忽然听见院门外传来林俏的大嗓门:“顾延风!你给我站住!把我的绣花绷子还给我!”
紧接着是顾延风的哀嚎:“媳妇我错了!我就是想看看你绣的鸳鸯是不是少了只眼睛……哎哟!”
温乐瑜和顾延霆对视一眼,都笑了。这对冤家也是奇了,本该嫁给顾延霆的林俏,如今成了顾延风的媳妇,天天把这个“不学无术小混混”收拾得服服帖帖。就像昨天,顾延风又跟人赌钱输了,林俏拎着他的耳朵在巷口站了半个钟头,骂得他狗血淋头,转头却把自己攒了半年的私房钱拿出来给他还债,嘴里还嘟囔着“再敢输,我打断你的腿”。
“听说了吗?”顾延霆忽然开口,往灶里添了块柴,“上面下来文件,知青点要减人,咱村可能就去两个。”
温乐瑜的心猛地一揪。书里的“早死结局”就是从下乡开始的——她因为胆小懦弱,被其他知青欺负,冬天掉进冰窟窿没救回来。林俏则因为太张扬,跟队长起了冲突,被派去最累的采石场,最后累垮了身子。
“那……”她声音发颤,“咱怎么办?”
顾延霆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我跟支书说了,你身子弱,留下帮村小学抄课本。林俏……”他顿了顿,嘴角扬起点笑意,“支书说她力气大,让她去大队部管仓库,搬搬扛扛正合适。”
温乐瑜愣住了。她没想到这个平时话不多的男人,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眼眶一热,眼泪差点掉下来。
“哭啥?”顾延霆慌了,伸手想擦她的眼泪,又想起自己刚摸过鸡窝,赶紧在裤子上蹭了蹭,“是不是不想去小学?要不……”
“不是不是!”温乐瑜赶紧摇头,“我想去,谢谢你。”
这时林俏揪着顾延风的耳朵闯了进来,看见灶上的鸡蛋,眼睛一亮:“哟,嫂子煮蛋呢?给我来一个!”
顾延风立刻挣脱她的手,嚷嚷:“那是我哥给嫂子补身子的!你想吃自己煮去!”
“我偏要!”林俏伸手就去掀锅盖,被顾延霆眼疾手快地拦住。
“锅里有,”他指了指另一口锅,“给你煮了茶叶蛋,你爱吃的。”
林俏这才满意,捞了个最大的,塞给顾延风一个,自己捧着一个啃得香。顾延风被烫得直吸气,却还是把蛋黄挖出来递到她嘴边:“慢点吃,别烫着。”
温乐瑜看着他们,忽然想起刚嫁过来那天。红盖头被风吹到顾延霆头上时,她吓得浑身发抖,以为自己要嫁给书里那个家暴妻子的糙汉。可后来才发现,他只是不善言辞,会在她怕冷时,把暖水袋焐热了再给她;会在她被婆婆刁难时,冷冷地说“我媳妇我护着”;会在夜里悄悄给她掖好被角。
而林俏,本该嫁给沉稳的顾延霆,却跟了跳脱的顾延风。起初她天天吵着要“换回来”,说顾延风是个无赖,可那天她发高烧,是顾延风跑了几十里山路请来医生,守在她床边喂水喂药,眼睛熬得通红。
“对了嫂子,”林俏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张红帖,“昨天镇上的李婶来说,想给咱换庚帖呢。说当初拜错了堂,这庚帖也得重写,不然不合规矩。”
顾延风立刻反对:“换啥换?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我媳妇力大如牛,一掌能劈碎十块砖头,厉害吧!”
林俏瞪他:“你才力大如牛!”嘴上骂着,却把红帖往兜里一塞,“我看也不用换了,就这么着吧。”
顾延霆也点头:“我也觉得不用换。”他看向温乐瑜,眼神温柔,“我媳妇胆子小,柔弱不能自理,谁都不准欺负她——这就够了。”
温乐瑜的脸一下子红了,低头剥着鸡蛋,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他们身上,带着暖暖的味道。灶台上的粥咕嘟作响,院子里的鸡咯咯叫,林俏和顾延风又吵了起来,可这吵闹声里,却藏着说不出的安稳。
她忽然明白,所谓的“乌龙”,或许是命运最好的安排。她不用嫁给那个书中对林俏动辄打骂的弟弟,而是遇到了把她护在羽翼下的顾延霆;林俏也不用跟沉闷的顾延霆过一辈子,而是找到了能陪她吵吵闹闹、把她宠成“小霸王”的顾延风。
书里的结局早已被改写,那些“早死”、“苦日子”,在他们相互扶持的日子里,渐渐变成了烟火气里的甜。温乐瑜咬了口糖心蛋,甜丝丝的暖流从舌尖淌到心里——这错嫁的洞房,原来是这辈子最大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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