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爬上窗台,温乐瑜就被一阵“哐当”声惊醒。她披衣下床,趿着布鞋溜到灶间,正看见陆战霆笨手笨脚地翻着锅里的玉米饼,糊焦的气味呛得他直皱眉。
“我来吧。”温乐瑜轻声开口,吓得陆战霆手一抖,锅铲“当啷”掉在地上。他转过身,耳根红得像熟透的番茄:“醒了?本想让你多睡会儿……”
温乐瑜捡起锅铲,看着锅底糊成炭色的饼子,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这个在战场上能一枪爆头的糙汉,竟会为了给她做顿早饭慌了手脚。她踮起脚尖,替他擦掉脸颊沾着的面粉:“我教你。”
陆战霆的呼吸骤然变沉,大手不自觉地揽住她的腰,将人圈在灶台与怀抱之间。温乐瑜的脸颊贴在他沾着晨露的军装上,听着他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突然想起穿书那天,她缩在柴房里哭,是这个男人踹开门,把冻得发紫的她裹进大衣里,哑着嗓子说“别怕”。
“战霆哥!薇姐儿把后院的鸡追得满天飞!”院门外传来陆战风的嚎叫,紧接着是林薇中气十足的怒吼:“陆战风你再胡说,我掀了你的狗窝!”
陆战霆无奈地松开手,温乐瑜趁机逃出他的怀抱,红着脸往灶膛添柴。火苗“噼啪”舔着锅底,映得她眼底的笑意暖融融的——谁能想到,当初那个抡着扁担追得小混混满地跑的林薇,竟会为了给鸡窝里的鸡蛋“接生”手忙脚乱。
正笑着,陆母挎着篮子进了灶间,看见温乐瑜系着围裙的模样,脸立刻沉了下来:“哪有让新媳妇下厨的道理?战霆你也真是,不会做饭不会叫我?”说着就要夺温乐瑜手里的锅铲。
“娘,我愿意。”温乐瑜按住陆母的手,指尖微微发颤,却还是坚持道,“战霆在部队吃了不少苦,我想多疼疼他。”
陆战霆猛地抬头,黑眸里翻涌着惊涛骇浪。他几步跨过来,将温乐瑜护在身后,对陆母沉声道:“娘,乐瑜身子弱,您别吓着她。”
陆母被儿子怼得噎了半天,狠狠剜了温乐瑜一眼,摔门而去。温乐瑜攥着他的衣角,小声说:“是不是惹娘生气了?”
“她就是老思想。”陆战霆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是化不开的温柔,“我媳妇愿意给我做饭,是我的福气,谁也管不着。”
灶间的玉米饼渐渐散发出香气,温乐瑜看着陆战霆笨拙地学着翻面,突然觉得,所谓安稳,不过是有人笨拙地想对你好,而你刚好敢接住这份好。
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欢呼,林薇举着个沾着鸡毛的鸡蛋冲进来,脸上还带着几道抓痕:“乐瑜你看!我终于让芦花鸡下蛋了!”话音未落,陆战风捂着胳膊跟进来,疼得龇牙咧嘴:“薇姐儿你轻点!那鸡是我养了半年的宝贝,你非说它难产……”
“难产?”林薇眼睛一瞪,扬手就把鸡蛋往他面前送,“你看这蛋上的血印子,不是难产是什么?”
陆战风被吓得连连后退,后腰撞到灶台,碰掉了温乐瑜刚蒸好的红糖糕。眼看糕点滚了一地,林薇的火气“噌”地窜了上来,挽着袖子就要动手,却被温乐瑜拉住了。
“别吵了。”温乐瑜捡起一块没沾灰的糕点,递到陆战风手里,“还能吃,不碍事。”
陆战风愣愣地接过糕点,脸颊突然爆红,转身就往外跑,边跑边喊:“我去给鸡搭新窝!”
林薇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嗤”地笑了出来,用胳膊肘撞了撞温乐瑜:“你看他那傻样,刚才还跟我犟嘴呢。”
温乐瑜咬了口玉米饼,甜丝丝的热气混着陆战霆的目光,暖得她心口发颤。她想起刚穿来时,林薇把吓得缩成一团的她从柴房拽出来,叉着腰骂:“哭什么哭?天塌下来有老娘顶着!”那时她们谁也没想到,会在这个陌生的年代,嫁给这样一对有趣的兄弟,把错嫁的乌龙,过成了烟火气十足的日子。
陆战霆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手里拿着个红布包,打开一看,竟是对银镯子,比陆母给的那对更亮更沉。“给你的。”他挠了挠头,声音有些不自然,“上次去县城,看见供销社的货郎在卖,就……”
“好看。”温乐瑜没等他说完,就把手腕递了过去。陆战霆的手指碰到她的皮肤时,两人都忍不住颤了颤。银镯子扣上的瞬间,院门外传来陆战风的吆喝:“薇姐儿!新窝搭好了,你快来看看!”
林薇翻了个白眼,却还是转身往外跑,跑了两步又回头,冲温乐瑜挤了挤眼:“晚上被窝里再让他给你戴花!”
温乐瑜的脸“腾”地红了,陆战霆低笑一声,从背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别听她的。”可环在她腰间的手,却收得越来越紧。
灶间的火光映着两人交握的手,银镯子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温乐瑜想起书里写的结局——原主被陆家磋磨至死,林薇为了护她,被乱棍打成重伤。而现在,她们不仅活了下来,还让两个原本该是对头的男人,成了护着她们的铠甲。
“战霆,”温乐瑜转过身,踮脚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谢谢你。”
陆战霆的瞳孔骤然收缩,猛地将她按在灶台上,吻铺天盖地落下来,带着玉米饼的甜香和他独有的硝烟气。温乐瑜闭着眼,感受着他小心翼翼的珍视,突然明白,所谓甜宠,从不是书中写好的剧本,而是两个胆小鬼撞进彼此怀里,把错嫁的乌龙,过成了命中注定的圆满。
院门外,林薇正追着陆战风打,骂骂咧咧的声音混着鸡叫,热闹得像幅活画。灶间的锅里,红糖糕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甜得人心头发颤。
温乐瑜想,这大概就是最好的日子了——有烟火,有吵闹,有身边这个愿意笨拙地对她好的男人,还有那个永远会站在她身边的闺蜜。至于书里的结局,谁还在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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