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漫过炕沿,温乐瑜就被怀里的动静弄醒了。身边的男人呼吸沉匀,古铜色的手臂牢牢圈着她,喉结随着呼吸轻轻滚动。她刚要挪开,腰上的力道却收得更紧,低沉的嗓音带着未醒的沙哑在耳边响起:“再躺会儿。”
顾晏廷的气息混着淡淡的皂角香,温乐瑜的脸颊蹭过他粗糙的胡茬,瞬间红透了。想起昨夜的乌龙,她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明明该嫁的是顾家老二顾晏明,却因为醉酒时跟闺蜜江映雪换了红盖头,醒来看见的竟是这位传说中在边境立过功的铁血营长。
“嫂子!开门!”院门外传来江映雪咋咋呼呼的声音,伴随着重物落地的闷响,“顾晏明那混小子又欠揍了,快让你家顾晏廷出来管管!”
温乐瑜吓得一哆嗦,顾晏廷已经掀开被子坐起来,麦色的脊背线条紧实流畅,转身时胸前的疤痕在晨光里格外显眼。他随手抓过搭在炕尾的军绿色衬衫套上,低声道:“别怕,我去看看。”
她怯生生地跟在后面,刚到堂屋就看见江映雪正揪着个瘦高青年的耳朵,那青年龇牙咧嘴地讨饶:“姐!错了错了!我就是跟张婶家小子赌了两局牌,没输多少!”
“没输多少?”江映雪手劲一松,那青年踉跄着撞翻了墙角的竹筐,滚出的红薯撒了一地。她抬脚就踹过去,动作又快又狠,“你当我不知道?把妈给你买手表的钱都输光了!”
顾晏廷皱眉上前:“映雪,别动手。”他转向弟弟,语气沉得像块铁,“顾晏明,去把钱赢回来,不然这个月禁闭你就住满。”
顾晏明瞬间蔫了,苦着脸:“哥,我哪打得过李老拐……”
“我去。”江映雪撸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腕子上还戴着温乐瑜送她的红绳串,“正好昨天新学了擒拿,让他尝尝厉害。”
温乐瑜赶紧拉住她:“映雪,别冲动,李老拐他们人多……”她声音细弱,像只受惊的小鹿,“要不……要不我把我妈的金镯子当了吧?”
“傻丫头!”江映雪拍开她的手,眼神亮得惊人,“咱凭力气吃饭,凭啥当镯子?你等着,姐给你赢块新手表回来!”
顾晏廷看着温乐瑜泛红的眼眶,心里像被什么揪了一下。这小媳妇是城里来的娇小姐,昨天进门时穿着的确良连衣裙,吓得连鸡都不敢碰,此刻却为了顾晏明要当传家宝,软乎乎的样子让人想把她护起来。他沉声道:“我陪你去。”
“不用!”江映雪扛起墙角的扁担,掂量了两下,“对付那几个混混,我一人够了。”她说着就往外走,路过温乐瑜时捏了捏她的脸,“等我好消息!”
顾晏明赶紧跟上,嘴里还嘟囔:“姐,你悠着点,别真把人打残了……”
堂屋里瞬间安静下来,温乐瑜看着满地红薯,小声说:“我、我来收拾吧。”她蹲下身,手指刚碰到红薯就被扎了下,“呀”地低呼一声。
顾晏廷立刻蹲在她面前,抓起她的手查看。指尖被红薯皮划破了道小口子,正渗着血珠。他眉头拧得更紧,转身从柜子里翻出医药箱,碘伏棉棒碰到皮肤时,温乐瑜瑟缩了一下。
“疼?”他放轻了动作,指腹无意中蹭过她的掌心,细腻得像块暖玉。
她摇摇头,眼眶却红了:“不疼……就是觉得映雪好厉害,我什么都不会。”穿书前她是温室里的花,穿书后成了胆小懦弱的炮灰女配,原主就是因为被恶婆婆磋磨,又受不了乡下苦日子,不到半年就没了。
顾晏廷包扎的手顿了顿,从怀里掏出颗水果糖,剥开糖纸递到她嘴边:“她是练过散打,你不用跟她比。”他声音难得放软,“你安安稳稳的,就好。”
温乐瑜含着糖,甜丝丝的味道漫开来。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突然想起书里写顾晏廷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硬汉,可此刻他给她缠绷带的样子,竟有种笨拙的温柔。
没过多久,院门外传来喧哗,江映雪大笑着闯进来,手里扬着块崭新的上海牌手表:“乐瑜你看!不仅赢回了钱,还赢了这表!”她身后跟着鼻青脸肿的顾晏明,还有个提着水果篮的中年男人,正是李老拐。
李老拐点头哈腰:“顾大嫂,顾二嫂,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这点心意您收下。”
江映雪把手表塞给温乐瑜:“给,算我赔你的,昨天抢了你的盖头,害你嫁错人。”
顾晏廷接过水果篮,淡淡道:“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聚赌。”李老拐连声称是,屁滚尿流地跑了。
温乐瑜捏着手表,看着江映雪胳膊上的擦伤,眼眶又热了:“你受伤了……”
“这点小伤算啥!”江映雪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突然冲顾晏廷扬下巴,“喂,顾营长,我替你弟赢回了面子,是不是该请我吃顿好的?”
顾晏廷看了眼温乐瑜,后者正眼巴巴地望着他,像只等投喂的小兔子。他喉结动了动:“中午杀只鸡。”
“两只!”江映雪得寸进尺。
“……两只。”
温乐瑜看着顾晏廷去鸡窝抓鸡时,那只老母鸡扑腾着翅膀,他却稳稳按住,动作干脆利落。再看江映雪正指挥顾晏明烧火,嘴里还哼着小曲,突然觉得这错嫁好像也没那么糟。
顾晏廷杀鸡褪毛时,温乐瑜站在厨房门口,小声问:“需要帮忙吗?”
他抬头看她,阳光落在她微卷的发梢上,像镀了层金。他把处理干净的鸡递给她:“会炖吗?”
她点点头,接过鸡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像触电般缩回手,脸颊瞬间烧起来。顾晏廷看着她红透的耳根,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转身去劈柴,斧头落下的力道都轻了些。
江映雪凑到温乐瑜身边,用胳膊肘撞了撞她:“看啥呢?脸这么红。”
“没、没什么……”她赶紧低头洗鸡,却听见江映雪在身后跟顾晏明说:“你哥今天不对劲啊,劈柴都带着笑,是不是被我家乐瑜迷住了?”
温乐瑜的心“怦怦”直跳,手里的鸡差点滑掉。她偷偷抬眼,正好对上顾晏廷望过来的目光,那目光深邃又灼热,吓得她赶紧低下头,耳根红得快要滴血。
午饭时,顾晏廷把鸡腿夹给温乐瑜,顾晏明刚要抗议,就被江映雪一眼瞪了回去。温乐瑜咬着鸡腿,听江映雪眉飞色舞地讲怎么收拾李老拐,顾晏廷偶尔插一句“下手太重”,却没真的责备。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碗里的鸡汤上,漾起细碎的金光。温乐瑜突然觉得,或许早死的结局没那么可怕,身边有护着她的糙汉军人,有能为她劈砖的怪力闺蜜,这八零年的日子,说不定能过得比书里甜多了。
顾晏廷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抬眼看来,眼神温和:“多吃点,补补。”
她用力点头,把鸡腿啃得干干净净,心里悄悄冒出个念头:错嫁就错嫁吧,这样好像……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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