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阁风波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涟漪悄然扩散,却又被更大的宫廷阴影迅速吞没。那名被陈昂制住的刺客如同人间蒸发,再无踪迹,想必其背后之人投鼠忌器,也不敢声张,只能暗中追查。宫内侍卫加强了几日的巡逻,便又恢复了往日的懈怠。
陈昂乐得清静,将更多精力投入到修炼和深宫布局之中。
内力修行一日千里。《易筋锻骨篇》的效果远超预期,配合化劲修为对身体的极致掌控,他的经脉以惊人的速度被拓宽、加固,丹田中的内力溪流愈发汹涌,渐渐有汇聚成湖的趋势。九阴内力中正平和,却又包罗万象,既能滋养壮大气血,又能增幅劲力,更带来了绵长悠久的耐力和恢复力。
他开始尝试更深层次的融合。不再满足于简单地将内力附加在拳脚上增幅威力,而是探索如何将内力的“属性”与国术的“发劲方式”完美结合。
例如,将九阴内力的“阴柔穿透”特性,融入形意暗劲之中,使得一指弹出,不仅有无形无质的震荡劲力伤及内腑,更有一缕阴寒内力如针般钻入经脉,造成双重破坏。又如,将内力的“勃发”特性与八极的“崩撼”结合,一拳打出,先是刚猛无俦的物理冲击,紧接着便是内力二次爆发,威力层层叠叠,防不胜防。
他甚至开始逆向推演,尝试用国术气血滋养、压缩内力,试图提纯其质量,或者模拟《丹劲真解》中描述的气血成丹之法,来凝聚内力核心。虽然进展缓慢,却让他对两种力量本质的理解越发深刻。维度罗盘默默记录着所有数据,推演着最优化的融合路径。
实力的提升带来了底气的增长。陈昂不再满足于被动地待在静思殿。他开始有意识地、极其谨慎地拓展自己的活动范围。
他选择的突破口,是皇宫大内几乎被人遗忘的角落——翰林医官院的故纸堆,以及皇城司的档案库。
凭借皇子身份(虽然透明,但身份令牌货真价实),以及偶尔流露出的、对医药古籍和本朝典故的“兴趣”,他得以有限度地接触这些地方。看守的翰林老医官和皇城司老文书,见这位默默无闻的皇子态度谦和,偶尔还能说出几句切中要害的医理或点出某段记载的疏漏,倒也乐意行个方便,与他聊上几句。
陈昂的真正目的,并非医术或历史。他在寻找两样东西:
一、《武穆遗书》 可能存在的线索或副本。岳飞遗着,兵家圣典,若能得之,无论是对未来可能的军旅之事,还是其中可能蕴含的、以战阵杀气锤炼精神气血的法门(他猜测或许有),都大有裨益。正本或许在江湖掀起风雨,但这大内深处,未必没有只言片语的抄录或相关记载。
二、《龙象般若功》 的踪迹。密宗无上护法神功,刚猛绝伦,正适合他这具被国术和《易筋锻骨篇》打磨得越发强横的体魄。据传南宋与吐蕃等地亦有交流,或许宫中藏有相关线索。
这个过程缓慢而细致,如同大海捞针。但他有足够的耐心和超人的记忆力、分析力。无数医药典籍、地方志怪、军报档案、乃至前朝秘闻,被他快速浏览、记下、交叉对比。维度罗盘在意识深处协助处理着庞杂的信息流。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医官院一堆蒙尘的前朝医案中,他发现了零星记载:曾有御医为一位来自吐蕃的“法王”诊治过一种因修炼“巨力神通”而导致脏腑撕裂的奇症,医案中详细描述了症状及御医以金针疏导狂暴气血的治疗思路。这无疑与《龙象般若功》的某些特征吻合!
而在皇城司一份关于川陕边防的陈旧档案夹缝中,他发现了一句被无意中记录下来的、当地老卒的醉话:“……岳王爷的兵书……不止一本……当年牛头山……” 话语模糊,却提供了一个截然不同的思考方向。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暂时无法直接转化为实力,却为他指明了可能的前进道路。
除了自己寻找,陈昂也开始物色可用之人。他并未接触那些有权有势的大太监或侍卫统领,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更底层:一个因得罪上官而被贬来看守静思殿附近旧库房的老宦官;一个父亲战死襄樊、自身有些武艺却因性格耿直被打压、只能在宫中担任底层侍卫的青年;还有一个因家乡被蒙古鞑子劫掠、亲人尽丧而逃难入宫、对蒙古有着刻骨仇恨的粗使宫女。
陈昂通过几次“偶遇”,用不经意的言语点拨、或是看似随手赠予的、能缓解他们旧伤或困境的简单药方,施以恩惠,并观察他们的心性。他不需要他们现在能做什么,只需要播下种子,留下印象。未来若有机会,这些被边缘化的、有着各自故事和诉求的人,或许能成为最初的支点。
这一日,陈昂正在静思殿后的竹林空地上,演练一套全新的拳法。他将形意十二形的意蕴、八卦掌的步法、太极拳的听劲化力、乃至九阴真经中的某些运劲法门融为一炉,动作时而如龙腾九天,刚猛暴烈;时而如影随形,诡谲难测;时而又如柳絮拂风,柔韧绵长。内力与气血随心所欲地转换、融合,在体外隐隐形成一种无形的力场,竹叶靠近其身周三尺,便会被无声无息地震碎或引偏。
忽然,他心有所感,收拳而立,望向竹林深处。
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正蹑手蹑脚地试图靠近,不是黄蓉又是谁?她这次换了一身小太监的服饰,但灵动的眼神和那股机灵劲根本掩盖不住。
“喂!那个蒙面的前辈!是你对不对?”黄蓉见他发现,也不躲了,笑嘻嘻地跳出来,“我找你好几天啦!这皇宫真大,跟迷宫似的!”
陈昂微微皱眉,压低声线:“你怎么又来了?此地危险。”
“哎呀,没事儿!我机灵着呢!”黄蓉凑近几步,大眼睛好奇地上下打量他,似乎想透过那并不高明的蒙面看穿他的真容,“前辈,你那天用的到底是什么功夫啊?好生厉害!感觉比七公的降龙十八掌还……还怪!但又厉害得很!”
她顿了顿,又压低声音道:“还有啊,你知不知道,宫里好像有人在偷偷找什么东西,动静还不小呢。我昨天偷偷跟着一队鬼鬼祟祟的侍卫,好像听到他们说什么……‘古墓’、‘地图’之类的……”
古墓?地图?陈昂心中一动,莫非是……活死人墓?与《九阴真经》下半部有关?看来,全真教、欧阳锋等人寻找古墓的剧情线已经开始了,甚至这风波已经隐隐波及到了皇宫大内。
“江湖之事,与宫廷无涉。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陈昂冷淡回应,心中却快速盘算起来。古墓派的《玉女心经》、重阳遗刻的《九阴真经》残篇……或许也是机会。
黄蓉撇撇嘴:“哼,不说算了。不过,你功夫这么好,老待在这死气沉沉的宫里多没意思?跟我去江湖上玩玩嘛!我知道好多好玩的地方,好多有趣的人!对了,我认识一个傻小子,人特别老实,功夫也挺有意思……”
她开始喋喋不休地说起郭靖的故事,如何在大漠习武,如何来到中原,如何憨厚耿直……
陈昂静静听着,不置可否。郭靖……这个时代的气运之子之一。或许,将来也会是棋子之一。
他看着眼前叽叽喳喳的少女,又想到那夜偷袭的诡异刺客,再想到北方隐约传来的战鼓声,以及脑海中那“天下第一”和“重振大宋”的任务。
深宫、江湖、家国、天下……几条线已经开始悄然交织。
而他,这位身负异世绝学、蛰伏于宫阙深处的皇子,已然开始落子。
他的武道,注定与这滚滚红尘、天下大势,紧密相连。下一步,或许该考虑,如何“合理”地走出这深宫,正式踏入这波澜壮阔的江湖了。黄蓉的出现,或许正是一个绝佳的契机。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侠客书屋(m.xiakeshuwu.com)国术起手,执掌混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