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楼内的风暴虽暂歇,留下的却是一片狼藉与难以弥合的裂痕。
黄药师当夜便离开了听雨楼,不知所踪。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甚至无人敢去追寻。他那萧索而决绝的背影,如同一个沉重的警告,烙印在黄蓉的心头,也让这座临湖别院的气氛变得格外压抑。
黄蓉将自己关在房中,哭了许久。父亲的暴怒与痛苦,赵大哥的坚持与坦然,还有那本牵扯着父母悲剧与江湖血雨的《九阴真经》…这一切交织在一起,让她心乱如麻。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父亲那看似逍遥不羁的外表下,隐藏着多么深重的痛苦与偏执。而赵大哥…他赠经的本意或许是好的,但他真的完全理解这经书所承载的血泪吗?
她看着那卷静静躺在桌上的经书,仿佛看着一团灼人的火焰,既吸引着她去探索其中奥妙,又恐惧着可能引燃的灾难。最终,她还是没有将其毁去,也没有立刻翻看,只是将其小心地收了起来。现在,她需要时间平复心绪。
赵默并未再去打扰黄蓉。他理解她需要空间。但他对听雨楼的护卫却暗中加强了一倍不止。黄药师的离开,意味着一个最大的不确定因素被移除,但也意味着黄蓉失去了最强大的保护。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绝不会放过任何可乘之机。
他坐镇皇城司,一边继续处理着仿佛永远也处理不完的政务,推进着阻力重重的新政,一边严密关注着各方动向。驿馆下毒案的线索虽然断了,但“灵鹫宫”这三个字,却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头。
灵鹫宫,虚竹,天山童姥…这些属于另一个武侠世界的名词,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是巧合的重名?还是这个世界与他认知的“射雕”世界产生了某种不可知的融合或偏差?维度罗盘对此没有任何提示,这让他感到一丝隐隐的不安。
就在他试图理清头绪时,一份来自北方的加急密报,被沈炼面色凝重地送到了他的案头。
密报并非来自皇城司的北方谍网,而是通过一个极其隐秘的、与蒙古方面有关的渠道传来,上面甚至带着特殊的黄金家族印记。
赵默拆开火漆,取出信笺。信的内容不长,是用汉字书写,笔迹略显稚嫩却力透纸背,透着一股草原儿女特有的直率与…决绝。
“赵大哥亲启:”
“临安之事,多谢相助,华筝性命得保,此恩黄金家族铭记于心。”
“然,儿女私情,难越山河国界。华筝已知晓靖哥哥心有所属,心痛难当,却亦不愿强求。父汗与兄长处,华筝自会设法周旋,暂缓婚约之事。然此约关乎两部盟好,非儿戏可言废,最终如何,犹未可知。”
“近日草原风云变幻,或有剧震。大哥身处南朝中枢,手握权柄,望能明察秋毫,早做打算。若…若将来刀兵相见,望各自珍重。”
“华筝 泣书”
信笺的末尾,似乎还有一点被泪水晕开的模糊痕迹。
赵默握着这封信,久久不语。
华筝的信,信息量极大。
首先,她知道了郭靖的心事,并选择了放手和承担,这份清醒与勇气,令人刮目相看。
其次,她暗示了蒙古内部可能发生重大变故(“草原风云变幻,或有剧震”),这无疑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战略信号。
最后,她直言不讳地提到了未来宋蒙之间可能发生的战争,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无奈和一种提前的告别。
这封信,像是一道从北方刮来的冷风,瞬间吹散了临安城内权力斗争的蝇营狗苟,将一个更加宏大、更加残酷的天下格局,赤裸裸地摊开在了赵默面前。
个人的爱恨情仇,朝堂的勾心斗角,在即将到来的国运之战面前,都显得如此渺小。
赵默起身,走到巨大的舆图前,目光掠过长江黄河,直抵那片广袤的草原。铁木真…拖雷…蒙古铁骑…他知道,历史的车轮正在滚滚向前,不会因任何人的意志而停留。
华筝的这封泣血书信,是一个警告,也是一个契机。
他必须加快脚步了。整合内部资源,强化军备,推进新政…所有的一切,都必须为即将到来的巨变做好准备。
“沈炼。”
“卑职在。”
“将这封信的内容,列为最高机密。另外,启动‘北望’计划最高级别预案,我要在三个月内,看到长江防线的具体强化方案和军费预算。还有,让兵部的人来见我,是该谈谈…火器改良的事情了。”
他的声音冷静而坚定,目光如同淬火的寒铁。
个人的情感纠葛暂且放下,时代的洪流,已不容他再有丝毫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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