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支起了简单的木桌。阳光正好,暖洋洋地照着。
锦书果然做了几个拿手小菜:清炒时蔬、嫩滑的鸡蛋羹、还有一大碗喷香的肉末豆腐。陈伯抱来的酒坛子也开了封,是温和的米酒。
“来,都坐都坐!”锦书招呼着,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墨竹气色红润,挨着林芷坐下。陈伯乐呵呵地给每人都倒了一小杯酒,连声说:“庆贺墨竹丫头大好了!咱们药房总算顺当了!”
林芷看着眼前的热闹,端起酒杯。米酒清甜,带着淡淡的暖意。这段时间的紧绷,在这样简单的饭菜和笑语里,似乎真的被冲淡了些许。
“阿芷姑娘,这杯敬你。”墨竹端着酒杯,眼圈有点红,“要不是你,我可能就……”她说不下去了,只是感激地看着林芷。
“说这些做什么,”林芷笑着碰了碰她的杯子,“你好了,我们大家都高兴。快尝尝锦书的手艺。”她把话题岔开,夹了一筷子鸡蛋羹到墨竹碗里。
锦书也笑着说:“就是,墨竹你多吃点,把掉的肉都补回来!阿芷姑娘也是,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几个人吃着饭,聊着天。陈伯说起他年轻时在药铺的趣事,锦书讲着府里听来的新鲜事,墨竹安静地听着,嘴角带着恬静的笑。
林芷也难得地放松下来,暂时把那些纷乱的线索抛在了脑后。
这时,院门口传来脚步声。春桃提着一个盖着蓝花布的食盒,脚步轻快地走进来:
“哎呀!好香啊!我没来晚吧?”
她脸上是熟悉的灿烂笑容,把食盒放在桌边,“管事嬷嬷听说你们这儿摆小席,特意让我送盘酱牛肉过来添个菜!还热着呢!”
“春桃!你来得正好!”锦书连忙给她让出个位置,“快坐下一起吃!”
春桃也没客气,笑嘻嘻地挨着锦书坐下,很自然地拿起筷子夹了块牛肉尝了尝:“嗯!锦书姐姐炒的菜就是香!”她看向墨竹,“墨竹姐姐看着真好多了,气色比前些日子强太多了!”
“嗯,多亏了大家。”墨竹笑着点头。
春桃又转向林芷,目光扫过她放在桌边的手——林芷习惯性地用袖子微微遮着一点手腕内侧,那里是陨丹发作时留下的一小块不易察觉的淡青色淤痕。
春桃的目光似乎在那处停留了极其短暂的一瞬,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随即又扬起笑脸:“阿芷姐,你也多吃点呀!最近忙坏了吧?”
林芷心里那根弦微妙地动了一下,但面上如常:“还好,现在轻松多了。”她拿起公筷给春桃也夹了块牛肉,“你也吃。”
席间气氛很好。春桃依旧健谈,讲着浆洗房的趣事,逗得锦书和陈伯哈哈大笑。墨竹也时不时被逗笑。林芷大多时候只是听着,偶尔应和两句,目光会不经意地掠过春桃那双灵活、依旧显得过分干净细嫩的手。
“对了,”春桃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对锦书说,“锦书姐姐,你上次说想要点新花样的丝线,我昨儿个去西边库房领东西时,好像看到管事房里新到了一批,颜色可好看了!要不明天我帮你留意着?”
西边库房?又是西边!林芷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绿漪阁就在西边库房附近。
她状似随意地开口:“春桃你最近常去西边库房吗?那边离浆洗房可不近。”
春桃的笑容顿了一下,随即很自然地点头:“是啊,管事说那边缺人手帮忙整理些旧料子,让我有空就去搭把手,跑跑腿嘛!”她语气轻松,还带着点被重用的得意。
哦,那挺辛苦的。”林芷没再追问,低头喝汤。整理旧料子?周管事知道这事吗?
一顿饭在还算融洽的气氛中结束。春桃帮着锦书收拾了碗筷,又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飞走了。
陈伯喝得有点微醺,被锦书扶着回屋歇着了。墨竹也有些乏,林芷送她回药房休息。
院子里只剩下林芷一个人收拾桌子。夕阳的余晖给院子镀上一层暖金色。她擦着桌面,目光落在春桃送来的那个空食盒上,盖子没盖严,里面似乎垫着一张油纸。
林芷拿起食盒,掀开盖子。油纸上沾着一点酱牛肉的油渍,而在油渍旁边,几点极其细微的暗紫色粉末痕迹,粘在油纸的褶皱里。
那颜色……和她之前在那块旧砚台上看到的残留紫魇罗粉末,极其相似!
林芷的心猛地一沉。她迅速合上食盒盖,不动声色地将油纸揉成一团,紧紧攥在手心。
酱牛肉是管事嬷嬷让送来的。油纸是食盒里的。那这粉末……是酱牛肉本身带的?还是……在送来的路上沾上的?
她抬起头,看向春桃消失的院门方向。夕阳下,那门洞仿佛一个深不可测的入口。那个总是带着阳光般笑容的女孩,她的身影似乎正在这片暖金色的暮色里,一点点变得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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