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自习室里,空气仿佛被冻住了。曾经并肩而坐的位置,如今隔着一条无形的鸿沟 —— 苏沐橙搬到了靠窗的角落,江衍则留在原地,两人之间隔着三排桌椅,却像隔着万水千山。
晨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亮苏沐橙桌上摊开的文科试卷,她的指尖划过题目,眼神却有些涣散。余光不自觉地瞟向江衍的方向,看到他正低头演算理科真题,侧脸线条依旧冷硬,只是不再有往日偶尔投来的温柔目光。
这是他们冷战的第七天,比以往任何一次争执都要僵持。
最初是自习室的座位分割,接着是迎面相遇时的刻意回避。走廊里擦肩而过,苏沐橙会立刻低头盯着地面,江衍则会转头看向另一侧,脚步声匆匆,仿佛对方只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曾经默契的点头示意、轻声问候,如今都变成了沉默的陌路。
班级群里,学习委员分享的复习资料,大家纷纷点赞收藏,唯独江衍和苏沐橙,从未给对方的分享点过赞。有同学开玩笑说 “学霸组合闹别扭了?”,消息却石沉大海,没人回应,更没人敢深究。
乐队排练室里,江衍抱着吉他,指尖拨动琴弦,旋律依旧流畅,却少了往日的温度。琴身上那个苏沐橙画的小太阳涂鸦,被他用一张黑色贴纸牢牢盖住,只留下边缘隐约的橙色痕迹,像刻意隐藏的心事。其他成员看着他沉默的样子,没人敢提起苏沐橙的名字,排练氛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苏沐橙的书桌抽屉里,锁着一个奶茶杯盖 —— 那是音乐节演出结束后,江衍买给她的热芋泥波波的杯盖,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甜香。她曾无数次打开抽屉,看着那个杯盖发呆,心里充满了矛盾和悔恨。可每次想要主动联系江衍,苏蔓的话和那张照片就会浮现,让她迟迟迈不开脚步。
她知道自己可能太冲动了,不该仅凭谣言就撕毁报名表,不该轻易否定他们之间的信任。可骄傲和倔强让她无法低头,只能任由冷战升级,将两人越推越远。
这天下午,学校组织高三年级统一测试,考场按成绩随机分配。苏沐橙走进考场,看到自己的座位号旁,赫然坐着江衍。两人同时愣住,空气瞬间凝固。
苏沐橙下意识地想换座位,却被监考老师拦住:“同学,按座位号就坐,不能随意调换。”
她只能硬着头皮坐下,与江衍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能清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墨水味,看到他手腕上那个串着小太阳挂绳的拨片,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隐隐作痛。
考试过程中,苏沐橙几次走神,余光总能看到江衍认真答题的侧脸。她想起以前两人一起复习时,他会悄悄在她的错题本上标注重点,会在她犯困时递上薄荷糖,会在她解不出难题时耐心讲解。那些曾经的默契和温柔,此刻都变成了尖锐的回忆,刺痛着她的心。
江衍也并非毫无波澜。他能感受到身边人的目光,能听到她偶尔翻动试卷的声音,心里的思念和委屈交织在一起。他已经查到了一些线索 —— 苏蔓最近和市三中的前技术负责人有过密切联系,那张所谓的 “军校考察” 照片,是被恶意裁剪过的,原图里他只是在参观,并非面试。
可他还没来得及找到苏沐橙解释,冷战就已经升级到如此地步。他不知道该如何打破僵局,更不知道苏沐橙是否还愿意听他解释。
考试结束后,苏沐橙收拾好东西,率先起身离开,没有回头。江衍看着她的背影,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刚整理好的证据照片,心里充满了无力感。
就在苏沐橙走出考场时,迎面遇到了苏蔓。苏蔓依旧穿着时髦,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看来你和江衍的关系,真的彻底完了?我早就说过,你们不是一路人。”
苏沐橙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冷冷地看着她:“是你故意散布谣言,裁剪照片欺骗我,对不对?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目的?” 苏蔓嗤笑一声,“我只是不想看到江衍被你耽误。他本来就该走更好的路,而不是被你绑在京大的约定上。再说,看到你伤心,我就开心。”
苏沐橙的心里涌起一股愤怒,她终于明白,苏蔓根本就是故意挑拨离间。可她现在后悔也晚了,冷战已经升级,她和江衍的关系,还能回到过去吗?
苏蔓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笑着转身离开,留下苏沐橙一个人站在原地,心里充满了悔恨和绝望。
江衍远远看到这一幕,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他快步走上前,挡在苏沐橙面前,看着苏蔓的背影,语气坚定:“苏蔓,你别太过分了。”
苏蔓转头,看到江衍,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得意:“我只是跟苏沐橙同学聊聊天,怎么了?难道你还想护着她?”
江衍没有理会苏蔓,转头看向苏沐橙,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我有证据,证明我没有骗你。你能不能…… 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苏沐橙看着他,眼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打转,心里的骄傲和倔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她想点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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