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西姆竞技场,死寂如坟。
那一句“报上名来”,如同一块巨石砸入冰湖,余音犹在,寒意已然浸透了数万罗马人的骨髓。
面对弗拉维娅那凝聚了毕生荣耀与罗马尊严的厉声喝问,立于虚空之上的江昊,只是平静地抬了抬眼皮。
下一刹。
他一步踏出。
这一步,仿佛无视了空间的距离,又好似将时间拉伸成一幅凝固的画卷。
在数万道目光的注视下,他的身形如一道墨色的虚影,从竞技场的天穹之上,直接出现在了那座象征着罗马权力之巅的主席台上。
无声无息,宛如神只降临于祂的神座。
主席台坚硬的大理石地面,没有因为他的落下而发出半点声响,甚至连一粒微尘都未曾扬起。
他负手而立,玄黑的皇袍无风自动,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位浑身肌肉紧绷,如同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雌狮般的女人。
而后,他给出了那个足以令整个罗马都为之颤抖的答案。
“朕,江昊,神朝之主。”
平淡的语调,不含丝毫情绪,却仿佛蕴藏着言出法随的天宪之力,清晰地烙印在场间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弗拉维娅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眸骤然收缩!
神鬼莫测!
这种身法,已经完全超出了她对“武技”二字的理解范畴,更像是神话传说中诸神才能拥有的权能!
短暂的惊骇过后,一股更为炽烈的战意,如同火山般从她心底喷薄而出。
作为罗马竞技场的不败女王,她所面对过的敌人,无论是人是兽,都远比寻常人想象的更为强大与诡异。越是面对不可思议的强敌,她的斗志就燃烧得越发旺盛!
“吼——!”
她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压抑的咆哮,不再有任何言语,属于宗师级强者的磅礴气势轰然爆发!
刹那间,她健美的身躯化作一道席卷着血与沙的狂风,手中那两柄饮血无数的罗马短剑,在空中舞成了一片令人眼花缭乱的剑刃风暴!
“嗡嗡嗡——”
空气被高速切割,发出刺耳的尖啸。那片剑刃风暴,足以在瞬间将一头披甲战象撕成碎片,此刻正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江昊的咽喉、心脏、丹田等所有要害笼罩而去!
这是她最强的杀招,【玛尔斯之怒】!
是她用无数次生死搏杀换来的、倾注了她全部武道意志的巅峰一击!
然而,面对这足以撕裂钢铁的风暴,江昊甚至连眼皮都没有多眨一下。
他只是缓缓抬起右手,伸出了一根手指。
食指。
那是一根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指甲修剪得干净整洁,看上去更像是一位执笔批阅奏章的文士,而非征战沙场的武者。
唯有在那莹润如玉的指尖,萦绕着一缕微不可察、却仿佛比星辰更璀璨的紫金色光芒。
下一刻,高速摄影下的慢动作,在所有人的视网膜上恐怖上演。
“叮!”
第一声脆响,清越如玉珠落盘。
弗拉维娅势在必得、直刺江昊眉心的一剑,被那根食指的指尖,轻描淡写地格挡住了。
弗拉维娅只觉得一股沛莫能御的巨力从剑尖传来,震得她虎口发麻,整条手臂都为之一僵。
她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这怎么可能?!
她那足以洞穿铁甲的剑尖,竟无法让那根手指的皮肤破开一丝一毫?甚至……连让它移动半分都做不到?!
不等她从这颠覆认知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叮叮叮叮当当——!”
一连串更为密集、急促如暴雨倾泻在芭蕉叶上的脆响,骤然炸开!
弗拉维娅后续的所有攻击,那一片由剑刃组成的死亡风暴,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尽数斩在了那一根纹丝不动的手指之上!
指尖与剑刃碰撞的每一个瞬间,都迸发出一星璀璨的火花,发出的声音,根本不似血肉之躯,而是神兵与神兵之间的金铁交鸣!
弗拉维娅彻底疯了!
她将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双臂的肌肉坟起,古铜色的肌肤因为极致的发力而涨得通红,双剑的速度被她催发到了极限!
可无论她如何疯狂进攻,如何变幻角度,那根手指,就如同天地间永恒不动的神山,任凭风吹雨打,我自岿然。
主席台上,只剩下那一片密集的脆响和弗拉维娅越来越粗重的喘息。
数万罗马公民,呆若木鸡地看着这一幕。
他们的角斗女王,他们心中不败的战神化身,此刻正用尽全力,去攻击敌人的一根手指……
而敌人,甚至连脚步都未曾移动过。
这已经不是战斗。
这是一场……神明对凡人最赤裸、最残酷的戏耍。
终于,弗拉维娅心神巨震之下,攻势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凝滞。
就是这一瞬间的破绽。
江昊的眼神,依旧是那般古井无波。
他的食指,顺着剑刃的轨迹,看似随意地向前一弹。
“铛!!!”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一次碰撞都更为洪亮的巨响,如同神庙的暮鼓晨钟,轰然炸响!
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量,顺着剑身狂涌而至。
弗拉维娅只觉得双臂如同被一头狂奔的犀牛正面撞上,剧痛传来,她再也握不住手中的武器。
两柄精钢短剑,发出一声悲鸣,脱手而出,旋转着飞向半空!
江昊左手后发先至,随意地一抄,便将那两柄短剑稳稳地抓在了手中。
然后,在全场死一般的寂静中,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罗马武士肝胆俱裂的动作。
他双手发力,轻轻一搓。
“嘎吱——吱呀——”
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刺耳地响起。
那两柄由罗马最顶尖的工匠千锤百炼打造而成、足以斩金断玉的精钢长剑,在他的手中,就像是两根柔软的面团,被轻而易举地揉捏、挤压、变形……
最终,化作了一个表面还残留着剑柄花纹的、丑陋不堪的废铁球。
“啪嗒。”
江昊随手一扔,那颗铁球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每一个罗马人的心脏上。
弗拉维娅彻底失神了。
她呆呆地看着地上的那颗铁球,又看了看自己因为巨震而不住颤抖、空空如也的双手。
她的剑……
她视若生命的伙伴,她荣耀的象征……
就这么……被捏成了一团废铁?
她穷尽一生磨炼的剑技,在那人面前,甚至不如孩童的戏耍。
她引以为傲的力量,在那人面前,脆弱得如同风中的烛火。
尊严、荣耀、信仰……在这一刻,被那颗冰冷的铁球,砸得粉碎。
就在她心神失守,整个人如同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像时,一道阴影笼罩了她。
江昊欺身而上。
他没有再用那根手指,而是伸出手,一把捏住了她光洁而曲线优美的下巴,以一种不容反抗的姿态,迫使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
弗拉维娅的身体猛地一僵,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感,如同电流般传遍全身。她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在对方那看似随意的禁锢下,竟连动弹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她只能被迫仰着头,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美得不似凡人的脸庞。
她看到了那双深渊般的黑瞳。
瞳孔中,没有戏谑,没有嘲讽,只有一片无尽的、神明俯瞰蝼蚁般的漠然。
她在他眼中,看不到自己是一个强者,一个女人,甚至……不是一个人。
她只是一个物件。
一个他随手捡起的、有趣的物件。
江昊俯视着她那因极致的震撼、屈辱与恐惧而剧烈颤抖的琥珀色瞳孔,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弧度,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
“罗马的诸神没有回应你,现在,朕来了。”
说完,他松开了手。
仿佛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缓缓转身,目光扫过全场那数万张呆滞、惊恐、绝望的面孔。
最终,他用一种平淡却足以让天地变色的语调,向整个罗马,朗声宣布:
“从今日起,你,是朕的战利品。”
话音刚落,天地间一片死寂。
战利品……
他竟然,当着数万罗马公民的面,将他们的角斗女王,将西庇阿将军的未婚妻,称之为……战利品!
这是何等的霸道!何等的羞辱!
这不亚于当着所有罗马人的面,狠狠地抽了整个罗马一个响亮的耳光!
就在这片死寂之中,竞技场的一个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与盔甲碰撞的急促声响。
“将军!您不能进去!里面太危险了!”
“滚开!”
一声压抑着无尽怒火的咆哮响起。
紧接着,一道身着戎装、身披大红披风的身影,推开所有卫兵,踉跄着冲进了竞技场。
正是闻讯后心急如焚、火速赶来的盖乌斯·科尔内利乌斯·西庇阿!
他冲进来的第一眼,便看到了主席台上那如同神魔般矗立的东方帝王。
以及……站在那帝王身后,如同失去了灵魂的木偶般,浑身颤抖、脸色惨白的弗拉维娅。
然后,那句如同魔咒般的话语,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是朕的战利品。”
轰!!!
西庇阿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失去了声音和色彩,只剩下那五个字,在他脑海中疯狂地回响、爆炸!
他的双目,在刹那间变得一片赤红,布满了骇人的血丝。
滔天的屈辱与愤怒,如同岩浆般,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彻底焚烧殆尽!
他下意识地握住了腰间的剑柄,几乎就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去。
然而,当他的目光与主席台上那道淡漠俯瞰而来的眼神接触时,一股冰寒刺骨的寒意,瞬间从他尾椎骨升起,浇灭了他所有的冲动。
他死死地盯着江昊,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鲜血。
但他终究没有冲上去。
他知道,个人的勇武,在这样的“神明”面前,毫无任何意义,只会白白送死。
他强忍着那足以撕裂灵魂的屈辱与愤怒,缓缓地、艰难地抬起手,对着身后的亲卫,做出了一个撤退的手势。
走!
今日之耻,唯有军团!唯有战争!唯有倾尽整个罗马的力量,才能洗刷!
他要让这个东方的神皇知道,神,也是会流血的!
而他,西庇阿,将亲手率领罗马的军团,成为那个……弑神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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