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逍不得不承认,托帕说的这些话都非常有诚意,甚至乍一听还非常符合情理。
但是这并没有化解宋逍的担忧。
“首先我想阐明一点,这笔债务成立的前提应当是双方的地位基本对等,而不是一方极其强势甚至掌握规则的制定权利。”
“其次,如果贝洛伯格不选择抵押这份力量来还债,公司是否会采用强制手段来达成目的?”
“我们在寻找托帕小姐的路上曾遇到过您手下的职员们,虽然他们不曾真的对居民们下重手,但其行为也已严重干扰了大家的正常生活。他们似乎并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错,反而像是已经把贝洛伯格当成了公司所有的财产。”
“恕我直言托帕小姐,我并不是怀疑您的人品,可公司如此巨大,层级关系复杂的组织,我很难确认所谓的上行下效是否能在其中完全产生作用……最后贝洛伯格真的不会因为这笔债务成为公司的星际殖民地吗?”
宋逍捧着杯子看上去有些苦恼,又有些歉意:
“毕竟托帕小姐着重强调了这份赐福的价值,而你们又是规则的制定者,请原谅我不得不最糟糕的可能性,以这样卑劣的恶意来揣测。”
托帕端着杯子神色不变,在听到宋逍最后的自贬时反而还轻笑了一声:
“当然,我理解宋逍小姐的顾虑,倒不如说,您如此细致的为伙伴们考量的心绪令我十分触动。”
托帕又轻啜了一口手中的咖啡,眼中是真切的欣赏:
“宋逍小姐虽然句句都是公司,但实际上是想看到我的态度吧?公司内部的分工泾渭分明,所以我可以向您保证,贝洛伯格是我的业务,并且现在除我以外,尚且还没有人知道这里的特殊性所在。”
杯底触到桌面的声音很清脆,宋逍不闪不避地直视着托帕那双陡然变得兴味盎然的眼睛,听她道:
“只是宋逍小姐也清楚,这份力量对于公司而言同一个星球能创造的经济价值截然不同,它的效益远超现在甚至未来经过公司改造的贝洛伯格所能带给我的,那么,您打算开出怎样的价码来说说动我呢?”
果然,商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
不过宋逍欣赏她这样的态度,足够直接,也足够坦率。
“不得不说托帕小姐确实眼光毒辣,那个吊坠的来源倒是很稀罕,再想要一枚一样的是不太可能了。”
“不过我可以给你另一枚信物,同时给予星际和平公司一个承诺。这枚信物汇聚的同样是星神的赐福,交给你之后就是你的私人物品了,可以随你处置。”
宋逍将一枚星穹列车车票样式的纹章推到托帕面前,给出了自己的筹码。
“这是……星穹列车的车票?宋逍小姐的意思是?”
托帕没有第一时间接下这枚信物,而是颇带深意的问了这么一句。
“啊,不,做成车票的样子只是因为我这个人想象力比较差,今天发生的一切交易都只代表我自己。”
宋逍话音刚落,原本放在桌上的手忽然被人勾住扯了一下,一扭头就见着了穹脸上那不知是可怜还是怨怼的表情。
她有些哭笑不得,只好立刻改口:
“嗯,代表我们,只代表我们自己。”
托帕看见两个人的互动没忍住又笑了一下,随后像是随口一问,有些漫不经心地道:
“最近宇宙中的各方势力都有监测到一股比较异常的虚数能量,不少势力都认为是有一位新的星神诞生了。宋逍小姐对此有所耳闻吗。”
宋逍面色不变,看着她勾了勾唇角:
“托帕小姐,这并不重要。倘若这位星神没有想要用力量干预人类世界的话,又有什么探寻的必要呢。”
“倒是我的提议,托帕小姐考虑好了吗?”
托帕垂眼看着眼前那闪烁着金属冷光的纹章,神情有些许微妙:
“当然,宋逍小姐未免过于慷慨。即使是我们这样贪心不足蛇吞象的商人也觉得诧异了。”
她顺势将纹章收起,犹豫片刻后还是没忍住问:
“抱歉宋逍小姐,可能我的问题有些冒昧,但我还是想要知道,这个星球于你们无名客而言也不过是漫长旅途中的一粟,为什么您愿意为之付出这些呢?”
宋逍其实并不为托帕的问题感到惊讶。
即使托帕对她的身份有些大胆的猜测,至多不过是那位未知星神的令使,亦或是再加上穹,是否也与琥珀王有所牵扯。
那么他们今日开出的价码就是两位令使的人情,不可谓不珍贵。
可正如托帕所说,他们都是各自世界的过客,这样的交易似乎确实不算对等。
“其实不全是因为我与这方世界伙伴们的情谊吧。我认为我对今日发生的事情是有责任的。”
“在托帕小姐到来后我才意识到,我们的赠予于这个从冰雪中刚刚复苏的世界来说可能是一种负累。犹如小儿持金过闹市,会给他们带来灾祸。所以我有责任为他们解决这些由我带来的问题。”
“何况贝洛伯格是我们花了不少力气才从坠落的边缘将她扶起,我不想看到可能因为更多的变故而产生麻烦了。在没有其他力量打扰的情况下,这座新生的城市会走到什么地步呢?我很期待。”
托帕似乎是对宋逍的话有些触动,思忖片刻后才又冲两人露出一个探索欲十足的笑来:
“听您这么一说,我倒是也有了些兴趣。这个被您寄予了厚望的城市,身后一定也藏着我还未曾发掘的魅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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