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看着手里的钱愣了愣,数了数竟多了十块,笑着摇了摇头没喊住他,只在心里嘀咕了句“这小伙子够急的”。
乔奢费冲进大厅,扑面而来的消毒水味让他下意识皱了皱眉,可眼下没空想这些。
他看见导诊台就快步跑过去:“护士,请问……请问前两天送来的脑梗病人,叫王宝兴,现在在哪个病房啊?”
护士抬眼上下打量了乔奢费一番,目光落在他沾了点灰尘的裤脚上,语气带着几分警惕:“抱歉,患者的病房信息属于隐私,我们不能随便透露。”
乔奢费急得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又提高了些:“我是他徒弟!他是我师父啊,前天突发脑梗送来的,我特意来看看他,你就告诉我吧!”
可护士还是摇了摇头,手里的笔在登记本上顿了顿:“就算是徒弟也不行,这是医院的规定。要么你联系患者家属,让家属来接你,要么等家属来探视时,你再跟他们一起上去。
乔奢费的肩膀瞬间垮了些,刚才跑进来的急劲儿散了大半,只剩下满心的焦灼。
他步伐又往前挪了半步,声音放软,“护士小姐,真就不能通融通融吗?我师父他……他平时待我跟亲儿子似的,我就是想知道他现在好不好,看一眼就走,绝不添麻烦。”
“不行。”
乔奢费急得原地打转,脑子里翻来覆去想怎么才能联系上小冬,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他,声音带着探究:“乔哥?”
乔奢费猛地回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之前染着黄毛的小冬,如今竟剪成了利落的黑发,眉眼间少了几分不羁,多了点沉稳。
没等他开口,小冬先眼睛一亮,语气里满是惊喜:“乔哥?你怎么来了!”
“小冬!”乔奢费也跟着激动,上前一步就抓着他的胳膊追问,“快告诉我,师父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小冬的笑容淡了些,声音放低了些:“我爸他……没什么大事,就是老毛病了,血压没控制好,还查出严重高血脂,这次突然犯了脑梗,幸好送医及时。”
“现在还在睡着,医生说暂时没危险了,就是得好好养着。”
“那你快点领我去看看!”乔奢费着急道。
乔奢费跟着小冬快步往三楼走,脚步放得又轻又急,呼吸都下意识放缓了。
到了302室门口,小冬轻轻推开虚掩的门,他才跟着小心翼翼地跟进去。
一进门,乔奢费的目光就牢牢锁在病床上。
师父静静躺着,脸上扣着呼吸机的面罩,胸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原本就花白的头发此刻更显稀疏,脸色是没血色的蜡黄。
乔奢费往前走了两步,又怕惊扰到师父,脚步顿在离病床一米远的地方,手不自觉地捏紧了。
“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我一声?”乔奢费声音有些发颤。
话刚说完,他就看见小冬别过脸,指尖蹭了蹭眼角,声音也低了些:“我爸不让打,说你本来就独自一人,我好不容易回到正轨,不该再找你麻烦,他还说,理发店要是真开不了,也别耽误你找别的活计……”
乔奢费又想起上一世自己亲手杀了这个在乎自己的人,纵使他是因为将军的计谋而怀疑自己杀了小冬,所以想要掐死自己。
天下哪个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就算都是亲生孩子尚且做不到平等相待,更何况自己和师父本就没有血缘关系。
他不怪他,也愧对于他。
小冬也是,就师父一个人抚养他长大,父亲的教育,难免只有严,那时候自己确实分走了师父的关心,对于心思不成熟的小冬,恨自己是难免的。
乔奢费抬手抹了把眼角,指尖蹭到些泪水:“以前我们之间有许多误会,你也有些叛逆,让师父跟着操心。现在想想,其实我们该多跟你好好说的。”
“小冬你放心,就算师父身体做不了理发了,那个店我也绝不会动分毫,如果我想实现我的理想,那么我会凭借自己的双手去争取。”
小冬听完乔奢费的话,鼻子猛地一酸,眼眶瞬间红了。
心里那最后一丝因“老爸偏心”攒下的芥蒂,也彻底烟消云散。
他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乔哥,其实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他抬手抹了把脸,终于说出了藏在心里的愧疚:“我爸晕倒那天,我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担心他的身体,而是怕他以后不能再给我零花钱了。直到我帮他擦手,看到他手上全是常年泡在洗发水里的褶皱,还有剪头发磨出的老茧,我才猛地醒过来,我都大学毕业这么久了,没正经挣过一分钱,天天啃老,就前几天打了几天工还想着让他看到我的变化,让他多给钱,我真是太混蛋了!”
乔奢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满是理解:“知道错了就好,师父最疼的就是你。以后咱们一起好好照顾他,等他好了,你要是想干理发店,我去给你打下手,让他也能歇歇。你要是不想,只要师父同意、不被人坑了,你也随意支配。”
小冬用力点头,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却不再是委屈,而是说出心里话后的轻松。
他抬头看向病床上的老爸,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争气,再也不让老爸为自己操心了。
之后的两天时间里,乔奢费就和小冬一替一天的照顾老王。
到了第三天上午,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病床上,乔奢费拧了热毛巾,轻轻帮老王擦着手背。
那双手满是老茧和泡水的褶皱,以前握着剪刀时稳得很,现在却苍白无力。他擦得格外轻,生怕弄疼师傅,忽然,指尖传来一丝微弱的触感,像是有东西轻轻碰了碰他。
乔奢费心里猛地一跳,停下动作盯着师父的手。
几秒钟后,老王的手指头又轻轻颤了一下,幅度很小,却让乔奢费激动万分。他赶紧抬头看老王的脸,只见师父的眼睫似乎也动了动,原本紧闭的眼睛,竟慢慢掀开了一条缝。
“师父您醒了?!”乔奢费的声音瞬间拔高,手里的毛巾“啪嗒”掉在盆里,水花溅了一床单。
他顾不上擦,转身就往病房外跑,一边跑一边喊,“医生!”乔奢费的脚步声又急又响,满是压抑不住的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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