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两年时光里,程晨在努力地扮演着父亲与将军这两个角色。那四名冒险者也归入程晨麾下,追随着他东奔西走。
在暂无任务之际,他会和林肃一同陪伴在常封左右,这使得他们之间原本由于阶层变化而逐渐疏远的关系,慢慢地得以修复。
两年时间过去,小优也渐渐长大,正如之前那个女孩所说的一样,玉锁在两年后失去了效用,玉质变得黯淡无光。但寒魄的力量接替了玉锁,维持着小优的生命。
寒魄是一柄剑,小优不可能随时随地都拿在手上。于是程晨托人去买了一颗空间球,将寒魄放进了空间球里,并用上一根绳子,将空间球系在了小优脖子上。
尽管小优已经渐渐长大,但她的神态表情还是同过去一样,仿佛对任何事物都没有兴趣,无论程晨如何逗她,和她说话,她都是一言不发。不过不管怎样,她的生命暂时无忧,程晨也不敢再奢求什么。
对于少女曾经所说的话,程晨已经信了大半。但他其实,还是有些不愿意相信,虽然说自己女儿能够活下去是件天大的幸事,但是…这也说明了少女说的另一句话,应该也是真的。
想到这里,少女俏皮的声音,又在程晨脑海里回荡:
“常泰和常乐这对兄弟,真的会使大晴走向衰弱…”
少女说的话,很有可能是未来会发生的事情,不管她说的是不是真的,自己都必须做好准备,来应对这场会让大晴衰弱的浩劫。
于是,程晨准备前往大晴的稽查司。稽查司是大晴的研究监察机构,专门用来研究和抓捕收纳各种神秘的物体和事件。程晨在三年前抓到的赤霄,现在就被关在那里。
赤霄对大晴来说也是一种隐患,稽查司的人研究三年一无所获,那程晨这个赤霄捕捉者,也该把它处理掉了。
可是,在前往稽查司的途中,程晨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常封穿着便服,远远的朝程晨招手。
“哟,老程。”
“陛下?”
看到常封的程晨一脸懵,他根本不理解常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没等他走近,常封就一路小跑跑到程晨跟前,迫不及待的说明了自己到来的原因。
“我一大早就听说你要前往稽查司,于是便想跟着你一同前去,瞧瞧你三年前擒获的那只巨型野兽。
你是不知道呀,我早就想去见识见识那只野兽了,当初你捉到它的时候,我没时间去看,后面想去看我又有点害怕。
你知道的,我没什么能耐,胆子还特别小。要是换作旁人跟我一起去,我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但今天你要去稽查司,要是能有你在身边,我就万事无忧了。”
“那可真是凑巧,陛下。”程晨笑着说道,“臣此番前来,正是为了那头野兽。”
“噢,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巧了啊!”常封激动的说道,“我原本还有些担心,你会没时间陪我去的,既然这样…”
他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应该不会像老林那样一本正经,噢不是,我想表达的意思是…你应该会同意,我跟你一起去的吧。”
“嗯…”程晨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当然,但到了那头野兽跟前的时候,还请您务必要好好躲在臣的身后,臣一定会保护好您。”
“就像以前那样?”
“对…就像以前那样。”
两人相互一笑,一同踏上了前往稽查司的道路。
在过了不久后,两人来到了稽查司。一名身着制服的年轻男子站在稽查司大门口,似乎在等待着两人的到来。
“程大人,我已经等…陛陛陛…陛下?”
男子在刚看到程晨的时候,还双手抱胸,一脸的骄傲,可当他看见常封之时,表情瞬间变得错愕起来。
他连忙恭敬的弯下身子,低头行礼。
“臣…参见…陛…陛下…”
“喂,别行礼了!”
常封见到青年的动作,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朕在登基之时,不是就已经说过了吗?在朝堂以外的地方看到朕都不必行礼。”
“抱…抱歉,陛下。”
青年连忙站起身来,一脸歉意的说道,“臣没想到陛下会和程大人一同前来,一时慌张就把它忘记了。”
“好吧,原谅你了。”
常封听后露出平淡的笑容,“看你刚才得意洋洋的样子,你就算不是稽查司的头头,也应该在稽查司有着不小的地位吧。那你知道咱程大人三年前抓到的那只野兽被关在哪吗?”
“三年前的野兽?”
青年有些惊讶的瞪大眼睛,“你们是来找它的?”
“看你样子是知道野兽的位置啊,那赶紧的,带我们去找它。”
对于常封的命令,青年显得特别的迟疑,他吞吞吐吐的开口道:“陛下,程大人,你们大驾光临,周大人想要好好招待你们,要不您们就先在稽查司歇息一会儿,反正那只野兽现在就被关在稽查司里,也不会跑掉…”
常封皱着眉头,有些郁闷的说道:“拜托,我们是有正事要做,又不是来玩的。”
他不满的发出催促:“赶紧的,带我们去找那只野兽,朕已经迫不及待了。”
“这…”
听到常封催促的青年仍是有些犹豫,程晨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神情认真的开口:“你似乎是不愿意让我们去见赤霄啊,是赤霄出了什么问题吗?”
青年并没有回答程晨的问题,而是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赤霄?那只野兽是赤霄?”
“赤霄…啥玩意?”
常封疑惑的挠了挠头,用求助般的眼神看向程晨。
程晨有些无奈的解释道:“赤霄是大晴神话传说中的生物,陛下您应该有所耳闻才对。”
“神话中的生物!真的吗?!”
常封神情激动的握紧了拳头,两只眼睛仿佛闪烁着明亮的光芒,炯炯有神,“朕已经越来越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识见识那头野兽了!”
与常封的神采奕奕相比,程晨却用着冷漠严肃的眼神注视着青年,用着不容置疑的声音开口道:“赤霄是不是出什么状况了,回答我!”
青年犹豫了片刻,说道:“赤霄一点状况都没有,但请容许我冒昧问一下程大人,此番来找赤霄的原因。”
程晨回答道:“赤霄是我亲手捕捉的,我十分清楚它的强大。它要是哪天出现在了大晴城市内,那必然会对大晴造成巨大的破坏。既然你们的研究一点进展都没有,那我想,趁早将这个隐患抹除。”
“赤霄被关在稽查司里,被我们用抑制元素力的锁链束缚着,它不可能出去对大晴造成破坏的。”
程晨强硬的回复道:“但不管怎样,它都是一个隐患,隐患就一定要排除。”
赤霄实在太过强大,要是将来大晴会突然衰败,那赤霄这只野兽很有可能就是其衰败的原因,毕竟它若是出现在城镇之中,那它只需对着城镇喷出那灼热的吐息,转几圈脑袋,就能让大片城市化为焦土。除此之外,它出现在这个时代的原因也充满了谜团,背后很有可能有着神明的影子。
青年咬了咬牙,有些不服气的说道:“程大人,您武力超群,又有着无上的权利,您若是背叛大晴,发动叛乱,想必造成的后果要比赤霄大得多吧,那您算不算也是一种隐患呢?”
青年此话一出,程晨还没来得及回应,一旁的常封就突然一拳砸向青年脸庞,将青年抡倒在地。
他怒目圆睁,神情激动的说道:“你这混蛋在胡说些什么啊!找打是吧?”
青年被常封一拳打懵了,他坐在地上,用着不可置信的眼神注视着常封。
程晨赶忙抓住常封的手臂,进行着安抚,“陛下,冷静点。”
“冷静,冷静啥啊?”常封有些气恼的甩开程晨的手臂,并对着程晨进行指责,“作为大晴鼎鼎有名的大将军,你太温柔、太仁慈!你缺少作为一名将领该有的威严和霸道,正因如此这种家伙才敢蹬鼻子上脸。”
“陛下,”程晨认真的说道,“对于战场上的敌人和那些危害到大晴安危的人,臣会表现出臣应有的威严。”
他看向倒地的青年,“但对于同胞,臣想尽可能的用温柔的样子去对待。并且,他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臣也多少能够理解。”
常封听了程晨的话,渐渐冷静下来。
程晨走到青年身旁,俯身将青年拉了起来,“这两年我确实是有些太过活跃了,对于所有的事都想着横插一脚,抢了很多人的风头。”
“是啊,程大人,”青年充满敌意的说道,“您现在风头可大了,比大明星还要大明星。”
“我对出风头的事没有任何想法,我只想为大晴和大晴的百姓尽可能的做些我能够做到的事情,对于抢了你们稽查司的风头,让你们受到了百姓们的冷落我感到非常的抱歉。”
“您若真感到抱歉,就不会来我们稽查司了,稽查司的事我们自己会管,用不着您插手。”
程晨听了青年的话,也略微感到有些生气,“我无意干涉你们稽查司的事,但赤霄毕竟是我亲手捕捉到,我想我有处置它的权利与责任。”
“没错!”常封双手叉腰,在一旁帮衬,“就算老程没权利,朕这个大晴皇帝也会给他这份权利。”
看着常封支持程晨的样子,青年的表情不由得一愣,他沉默了片刻,无奈的发出叹息:“早听闻陛下与程大人、林大人三人是一伙的,招惹了其中一人就相当于同时招惹了三人,现在看来这话没错。
如果程大人一心想要处理赤霄,我根本没办法阻止…”
“你们似乎和赤霄相处得不错,”程晨说道,“我会处理掉赤霄的隐患,但我不一定会处理掉赤霄。”
“程大人您这话的意思是?”
“我必须先确认好情况再做决定,如果赤霄对大晴还有价值,并且没有危险,那我会考虑留下它,让它为大晴献一份力。但在此之前,你要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愿意让我去处理赤霄。”
青年听后沉默了片刻,然后表情认真的点了点头,开始了解释。
“在三年前赤霄被送到稽查司的那天,周大人就萌生了想要将赤霄驯服的想法,所以这三年我们基本上每天都和赤霄待在一起,和它增长感情…”
“太乱来了!”程晨发出不满的训斥,“赤霄是一头凶猛强大的野兽,即使是被束缚住,也应该保持距离才对。”
青年争论道:“赤霄并不只是一头野兽,它有灵知,能通人性,在和它的相处之中,我们渐渐能够和它交流,成为了要好的同伴!”
“交流…”程晨听后愣了愣神,“和那只野兽?”
他有些不敢相信,人类竟然能够和野兽交流,那这是不是意味着,他能通过赤霄,来获取那个女孩相关的消息?
想到这里,程晨严肃的对青年说道:“带我去见赤霄吧。”
……
随着几人谈话结束,青年脸色忧郁的带着程晨与常封两人走进了稽查司。
他们穿过长长的走廊,走过了一间又一间房间,最后又下了几十级楼梯,才来到了赤霄所在的空间门前。
看着周围阴暗,只有着寥寥几点蓝色微光的环境,常封感到一阵后怕。
“我说…”他畏畏缩缩的说道,“你不是说你们这三年每天都和它待在一起吗?就在这种黑漆漆的地方?”
青年恭敬的解释道:“稽查司的无光禁域是用来关押那种危险至极的人或物体的,为了不让它们有机会逃出稽查司,先辈们都没在此处设立亮光。但我们不想让小赤生活在暗无天日的环境下,而当时我们的一个实验又有了些许进展,就把那个实验装置当做发光装置安装在了这里。”
他对着程常二人说道:“请陛下与程大人先在此处等等,我去将装置打开。”
“噢…”“嗯。”
程常二人一同点了点头。
在得到两人的允许后,青年快速的离开了。
“喂,老程…”
青年走后,常封闲着也是闲着,就想和程晨说几句话,“他刚才说这发光装置是一个实验装置,那我们会不会有危险?”
程晨回复道:“既然他们敢将装置安装在这里,那就说明他们并不担心这会有危险。如果真有什么危险,那臣就算豁出性命也会保护好您。”
常封轻松的笑了笑,“我觉得我错了,我就不应该想这个问题,有你在,我们不管碰到什么危险都能化险为夷…”
他说到这里,神情变得恍惚,“就像…以前一样…”
就在这时,他俩的身后传来了急切的跑步声。
两人一齐向后看去,只见一名年轻的紫发女子,正向着自己快速的跑来。
待她跑到常封面前后,俯身跪了下来,气喘吁吁的说道:
“臣周曈,叩见陛下。”
“周曈?”常封有些不爽的问道,“你就是刚才那个家伙口中的周大人?”
“请陛下息怒,他只是因为太过劳累一时控制不住情绪,这才顶撞了陛下,还望陛下能够原谅。”
“所以说你就是稽查司的头头吧。”常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朕现在生气不是因为他顶撞了朕,而是因为你这家伙…”
“对不起,陛下,是臣考虑不周,没有及时招待好您…”
“也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周曈诧异的皱着眉头,一脸懵的看向常封。
“啊…啊?”
“你还不知道吗?就你现在这个动作!”
常封生气的说道:“朕不是说过了吗?在朝廷之外的地方见到朕,都不必下跪,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忘了呢?”
周曈听后,立刻慌张的站起身来,歉意的说道:“非常抱歉,陛下,臣只是一时慌张,所以…”
“所以忘记了对吧?”常封双手抱在胸前,不满的说道,“哼,刚才那个家伙也是这么说的。”
周曈失落的低着头,“真的…非常抱歉…”
这时,程晨走到了周曈跟前,朝她伸出了手臂,“周大人,久仰大名。”
周曈抬起头看向程晨,幽怨的说道:“哪里,在程大人面前,我只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而已。”
周曈的话中充满了怨念,还夹杂着些许敌意,但程晨能够理解她的这份敌意从何而来。
“很抱歉,周大人。”程晨平淡的说道,“我保证,在以后大晴出现状况的时候,我会衡量事态的形势,确保我的每一位同僚都有展现自己的机会。”
“哼!”
周曈并未说话,只是哼了一声,那哼声里似有不满,又似含着生气。
伴随着几人声音落下,周围的环境变得明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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