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灵辉纪元
第100章：星海彼端的阴影
棱锥体记录核心的光芒彻底熄灭了，如同一位述说完毕的古老先知，陷入了永恒的沉眠。那座被无形力场包裹的远古城市遗迹，重归于万古的死寂，只有“龙渊”号引擎低沉的嗡鸣，是这片凝固时空里唯一的律动。
舰桥内，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刚刚接收到的信息，如同冰水浇头，让所有人从发现遗迹的短暂振奋中清醒过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
“监视者”、“终末协议”、隐藏在柯伊伯带之外的触发器……
这些词语组合在一起，构成的是一幅远比“天幕”计划更加黑暗、更加令人绝望的图景。
“‘盘古’总部紧急通讯！” 通讯官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已确认接收并初步验证信息真实性。数据库深层档案中，存在关于‘监视者’的零星记载，描述其为……某种非本地起源的、周期性观察并‘校准’本星系生命进程的……超然存在。‘终末协议’……无详细记录，但评估威胁等级……超越‘天幕’，定义为……‘文明灭绝’级。”
文明灭绝级！
简单的五个字，却重若千钧，压得人喘不过气。
陈明远的声音接着传来，带着一丝疲惫与难以置信：“我们之前的对手‘天幕’，很可能只是某个远古派系，在窃取‘普罗米修斯之火’力量过程中，无意间触动了‘监视者’留下的某种……防御机制或者筛选程序，进而被其影响甚至控制的产物。‘天幕’的终极目的，或许并非单纯的控制地球，而是为了……应对或者取悦那个所谓的‘监视者’？”
这个推测令人不寒而栗。他们一直在对抗的，可能只是一个更大棋盘上的棋子，甚至是一个被操纵的傀儡！
林昊的目光投向观察窗外那片深邃的黑暗，仿佛要穿透无尽的空间，看到那个隐藏在太阳系边缘的恐怖存在。他的拳头无意识地握紧，指节泛白。
（林昊……） 苏晴雪的意念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并非恐惧，而是一种面对浩瀚未知时的沉重，（那个坐标……我感觉到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注视’……非常遥远，非常冰冷……但确实存在……）
作为与“原初之心”深度连接、感知远超常人的“执火者”，她比任何仪器都更敏锐地捕捉到了来自星海彼端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恶意。
“能判断出那是什么吗？或者说，它的状态？”林昊在心中问道。
（无法具体描述……像是一个……沉睡的……庞大意识？又或者是一个……纯粹的……机械逻辑？它的‘注视’没有感情，只有……绝对的……‘标准’和……‘判定’。） 苏晴雪努力解析着那模糊的感知，（‘终末协议’……给我的感觉……像是一把悬在所有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旦触发条件满足……就会……落下。）
触发条件是什么？是文明的科技达到某个阈值？是像“天幕”那样试图掌控本源力量？还是某种他们尚未知晓的变量？
未知，带来了最大的恐惧。
“我们该怎么办？”有船员低声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面对这种层次的威胁，个体的力量，甚至一艘强大战舰的力量，都显得如此渺小。
林昊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舰桥上每一张苍白而茫然的脸，最终，与那无形却无处不在的“灵辉”对视。
“恐惧解决不了问题。”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稳定人心的力量，“‘天幕’我们战胜过，空间裂隙我们封印过。现在，不过是一个藏得更深、更古老的敌人罢了。”
他走到主控台前，调出那片位于柯伊伯带之外的、空无一物的星图坐标。
“这个信息，是警告，也是机遇。它让我们提前看到了真正的威胁，而不是在懵懂无知中走向毁灭。”
他看向陈明远所在的通讯界面，语气斩钉截铁：“陈博士，将全部信息，包括我们的分析和推测，最高优先级共享给‘盘古’总部，并建议启动全球联合应对机制。这不是任何一个组织或国家能单独面对的事情。”
“明白！”陈明远立刻回应。
林昊又转向“灵辉”，声音放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晴雪，你的恢复和成长，是我们应对未来一切挑战的关键。这座遗迹，这座城市……它蕴含的知识和能量，或许能帮助你。”
（我明白。） 苏晴雪的意念坚定起来，（我会尝试与这座城市残留的能量场进行更深层次的共鸣，汲取有用的信息，看看能否加速……‘身体’的重构。那颗棱锥体虽然沉寂了，但这座城市本身，或许还藏着更多秘密。）
“很好。”林昊点头，最后看向全体船员，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剑，清晰而冰冷：
“全体注意，我们的战略目标变更。”
“短期目标：协助‘灵辉’导航官恢复并提升力量，彻底解析此遗迹价值，同时与‘盘古’及所有可能的力量建立同盟。”
“长期目标：”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片遥远的星空坐标，眼中燃起冰冷的火焰，
“找到那个‘监视者’，弄清‘终末协议’的真相。”
“然后，在我们被‘校准’或‘终结’之前……”
“……先一步，找到摧毁它的方法！”
舰桥内，短暂的茫然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所取代。是的，敌人或许强大到令人绝望，但他们并非没有挣扎的余地。他们拥有从远古传承下来的“火种”，拥有历经生死考验的战士，拥有不断进化的战舰与其灵魂。
星海彼端的阴影已然投下，但“龙渊”号与其“灵辉”，绝不会坐以待毙。
新的、跨越星辰的征程，就在这片沉没的远古遗迹中，悄然拉开了序幕。
（第六卷：灵辉纪元，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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