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泸水南岸,孟获大寨。
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孟获像一头被困的猛兽,在虎皮大椅上焦躁地扭动。两次被擒,两次被放,这对他蛮王威望的打击是毁灭性的。底下的大小头领们眼神闪烁,交头接耳的声音虽然压低,却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让他心烦意乱。
“都给我闭嘴!”孟获猛地一拍椅子扶手,咆哮道,“那汉将不过是仗着诡计!下次,下次我必斩其头,以雪前耻!”
金环三结立刻附和:“大王说的是!汉人狡诈,我等下次小心便是!”
然而,董荼那和阿会喃却低着头,一言不发。他们想起了那些被汉军释放回来的士卒描述的景象——汉军军容整齐,粮草充足,主将诸葛光更是气度不凡,言出必践。再看看自己这边,人心浮动,粮草也开始吃紧……这仗,真的还能打下去吗?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喧哗。一个浑身湿透、带着伤的蛮兵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哭嚎道:“大王!不好了!汉军…汉军不知用了什么妖法,找到了渡过泸水的秘道,一支精锐突然出现在我们侧后,烧了我们的粮草囤积点!”
“什么?!”孟获霍然起身,目眦欲裂。粮草被烧,这简直是雪上加霜!
还没等他消化这个噩耗,又一个坏消息接踵而至。
“报——!大王,我们几个靠近泸水的寨子,夜里都收到了汉军射进来的箭书!上面说…说只要放下兵器归顺,汉军保证不杀不掠,分给田地种子!还…还说已经有好多部落的人偷偷跑过去投降了!”
帐内顿时一片哗然!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
“安静!都给我安静!”孟获气得浑身发抖,他知道,这是汉军的攻心计,但偏偏效果惊人。他强自镇定,吼道,“慌什么!汉军能过来,我们也能打回去!传令下去,集结兵马,我要亲自去会会那个诸葛光!”
然而,这一次,响应者寥寥。连番失利,加上粮草被烧和劝降箭书,已经让这支联军士气跌落谷底。
孟获见状,心中更是恼怒,却也无可奈何。他知道,必须尽快打一场胜仗,才能挽回局面。他目光凶狠地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董荼那和阿会喃身上:“你们两个,随我出战!”
董荼那和阿会楠心中叫苦不迭,却不敢违抗,只得硬着头皮应下。
孟获不知道的是,他的一切反应,几乎都在诸葛光的预料之中。那份来自成都的陛下口谕,不仅指明了战略方向,甚至隐隐预判了孟获在接连受挫后的可能举动——急躁,寻求决战。
诸葛光结合哨探回报和那些内附蛮兵提供的信息,精心为孟获选择了一个“决战”地点——一处看似适合蛮兵发挥其野战优势,实则暗藏杀机的山谷。
……
成都,皇宫。
刘禅最近迷上了“指导”工匠们搞小发明。在他的“梦授”下,工匠们试图还原“椅子”。这时代普遍跪坐,时间长了腿麻,刘禅实在受不了。经过几次失败,一种带有靠背和扶手的“胡床”改良版——被刘禅命名为“安乐椅”的东西,终于做了出来。
此刻,他正毫无形象地瘫在崭新的安乐椅上,手里把玩着几颗玉石打磨的麻将牌,琢磨着怎么把规则简化一下,推广出去。费祎在一旁恭敬地候着。
“陛下,”费祎轻声禀报,“丞相求见,似乎有前线急报。”
“快请!”刘禅立刻坐直了些。
诸葛亮快步走入,脸上带着风尘之色,但眼神明亮。他手中拿着一份刚到的军报。
“陛下!孔亮将军再次大捷!三擒孟获!”
“哦?详细说说!”刘禅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很好奇具体过程。
诸葛亮语速稍快,带着一丝兴奋:“正如陛下所料,孟获因粮草被烧,军心浮动,急于求战。孔亮依陛下‘引蛇出洞’之策,佯装兵力分散,露出破绽。孟获果然中计,率主力出营,被孔亮诱入预设之伏击山谷!”
“此战,子龙将军于谷口堵截,孔亮亲率精锐据守高地,以弓弩攒射。我军新装备之箱车于狭窄处结成车阵,蛮兵冲击数次,皆不能破!而董荼那、阿会喃二将,见大势已去,又感念孔亮前次释放之恩,竟于阵前倒戈,反助我军夹击孟获!”
“孟获与金环三结陷入重围,金环三结力战被斩,孟获亦第三次被擒!”
刘禅听得津津有味。“啧啧,阵前倒戈,这剧情可比电视剧还精彩!系统辩士们的舆论工作没白做啊!”
“那孟获此次可服了?”刘禅明知故问。
诸葛亮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又觉得好笑的表情:“据孔亮军报所言,那孟获被缚至帐前,依旧昂首不服,言道:‘此乃我手下人自相残害,以致如此,非你之能也!若放我回去,我重整旗鼓,必与你决一死战!若再被擒,方肯倾心归降!’”
刘禅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这孟获,倒是个嘴硬的!不过,孤就喜欢他这不服输的劲儿!”
他看向诸葛亮,眼神“高深莫测”:“相父,你看,孤之前说‘若再次擒获,他必不服,可依旧放其归去’,如何?是否应验?”
诸葛亮身躯一震,看向刘禅的目光充满了彻底的叹服!
陛下远在千里之外,不仅预判了战局发展,甚至连孟获第三次被擒后的具体说辞和反应,都几乎分毫不差地料到了!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智慧了,这简直是…未卜先知!
“陛下…陛下神机妙算,洞悉人心,老臣…五体投地!”诸葛亮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一生谨慎,多智近妖,但也自问无法将人心揣摩到如此细致入微的地步!陛下这份能耐,已然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刘禅被诸葛亮这反应弄得有点不好意思,赶紧摆手:“诶,相父言重了,不过是设身处地,换位思考罢了。那孟获身为蛮王,素来自负,接连受挫,心中憋着一股邪火,岂肯轻易认输?他必然要找些借口来维护颜面。放他回去,正是要将他这最后的侥幸和依仗,也彻底打掉!”
他这番“心理分析”,更是让诸葛亮觉得鞭辟入里,直指本质!
“陛下圣明!”诸葛亮再次躬身,“孔亮在军报中也言,已依陛下之前旨意,再次将孟获并其部众释放,并赠以粮米,让其安心归去整顿。”
“做得好!”刘禅赞道,“就是要让他欠着我们的人情,让他部众都看着我们的仁义!下次他再败,看他还有何话说!”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了,相父,给孔亮去信时提一句,那董荼那、阿会喃阵前反正,有功于国,要好生安抚,厚加赏赐!让他们做个榜样,告诉其他蛮人,弃暗投明,大有前途!”
“老臣遵旨!”诸葛亮现在对刘禅的任何指示都深信不疑。
诸葛亮带着满心的震撼和敬佩离开了。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今天得到的信息,重新评估这位少年天子的…“深度”。
刘禅看着诸葛亮离开的背影,重新瘫回他的安乐椅,得意地晃了晃脚。
“嘿嘿,跟开了天眼知道剧本的人玩,你们怎么赢?”
他拿起一颗“白板”麻将牌,在指尖摩挲着。
南征大局已定,看来用不了多久,孔亮就能班师回朝了。到时候,有他和相父这一老一少两只…不,是两位卧龙在,我这躺平生活岂不是更加高枕无忧?
说不定,到时候连北伐都可以提前提上日程了?
想到这里,刘禅对未来的期待值直接拉满。
不过眼下,还是先享受这难得的安宁吧。
他对着费祎吩咐道:“去,让御厨用新收的芥菜,给孤炒个芥菜肉丝!多放点油!再通知下去,今晚孤要在花园设个小宴,就请…就请董允、费祎你们几个,尝尝新菜,顺便教你们玩玩这‘麻将’!”
费祎愣了一下,连忙应下:“臣…遵旨。”
看着费祎下去传令,刘禅美滋滋地闭上了眼睛。
前方打生打死,后方吃喝玩乐…呸!是稳定大局,提升凝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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