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兴七年的秋天,金风送爽,陇右的粟米低垂,汉中铁矿的炉火日夜不息,整个季汉都沉浸在一片丰收与发展的喜悦之中。然而,一封来自丞相诸葛亮加急密奏,打破了皇宫内院的宁静,也搅动了刘禅那颗日渐安逸的心。
密奏是诸葛亮亲笔所书,字迹一如既往的工整,但字里行间却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急迫与凝重。
诸葛亮在奏章中详细分析了当前的天下大势。他首先肯定了“五年规划”取得的巨大成就,认为季汉国力已得到显着增强,军心民心可用。但随即话锋一转,将矛头直指北方的老对手司马懿。
“陛下,”诸葛亮在奏章中写道,“司马懿老奸巨猾,自退守渭北以来,表面与我互市通好,实则日夜操练兵马,广积粮草,更遣细作频繁渗透陇右,其志非小!臣观其近来调动,恐有再度西犯之图。若待其准备充分,率先发难,则我陇右新定之地,必首当其冲,恐再现街亭之危!”
这并非危言耸听。刘禅通过自己的情报渠道,也隐约察觉到魏国边境的异动,司马懿确实不像安于现状的样子。
诸葛亮接着阐述了更深层的忧虑:“臣年事已高,精力日衰。而司马懿虽亦垂暮,然其子司马师、司马昭皆已崭露头角,鹰视狼顾,非易与之辈。反观我大汉,陛下虽天纵英明,然……(此处省略对刘禅年轻,未来不确定性的隐晦担忧)。若此时不趁臣尚有余力,国力正盛,争取主动,重创魏军,恐日后……局势愈发艰难,兴复汉室之业,将遥遥无期矣!”
最后,诸葛亮提出了自己的战略构想:“臣非欲行险浪战,乃欲行‘有限攻势’。请陛下允臣,于今冬明春,伺机兵出祁山,不求直取长安,但求能寻司马懿主力决战,或至少夺占渭水南岸郿城、陈仓等一二战略要点,将防线前推。若能成功,则可极大缓解陇右压力,震慑魏国,并为未来真正北伐,打开新局面!即便不胜,以我军如今之战力与后勤,亦可全身而退,不致动摇国本。”
看完这封密奏,刘禅沉默了。他放下奏章,走到殿外,看着秋日高远的天空,心中波澜起伏。
他完全理解诸葛亮的心情。那种“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悲凉,那种对后继之人的担忧,以及面对强大对手时,想要抓住时机奋力一搏的渴望,都透过文字,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同意?还是不同意?
同意,意味着将刚刚步入正轨的“第二个五年规划”暂时搁置,意味着要承担巨大的军事风险。司马懿绝非易与之辈,即便季汉国力有所增长,在对方的主场寻求决战,胜负难料。一旦受挫,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信心和国力都可能遭受重创。
不同意?正如诸葛亮所忧,司马懿确实在磨刀霍霍。被动等待对方准备好后打上门来,无疑更加凶险。而且,诸葛亮年事已高,他的焦虑并非没有道理。难道真要等到这位擎天巨柱倒下后,再去面对更复杂的局面吗?
刘禅在殿外徘徊良久,脑海中飞速权衡着利弊。他想起了历史上诸葛亮几次北伐的艰辛,想起了街亭失守的教训,也想起了自己登基以来,一次次凭借“运气”和“先知”化险为夷的经历。
或许……相父是对的?**
一直龟缩发育,固然稳妥,但有时也会错失良机。
司马懿也在恢复元气,时间并不完全站在我们这边。
而且,经过这几年的积累,我们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更重要的是……相父他……需要这场胜利,需要了却一桩心愿,需要为这个国家,再搏一把!
一种复杂的情绪在刘禅心中涌动。有对风险的担忧,有对诸葛亮的体谅,更有一种……被激发起来的、属于年轻帝王的锐气与担当!
罢了!既然相父有此决心,朕便陪你赌这一把!
大不了,就像相父说的,见势不妙,及时撤退便是!以我们现在的家底,还输得起!
想到这里,刘禅心中豁然开朗。他转身回到殿内,铺开绢帛,提起朱笔,在那份密奏上,郑重地写下了批复:
“丞相老成谋国,所虑深远。司马懿狼子野心,不可不防。与其坐待其成,不若主动出击,争取战略主动!朕,准卿所请!着即开始秘密筹备今冬明春之东进事宜!一应军需粮草,兵员调配,皆由丞相全权负责,朕与朝廷,鼎力支持!然,切记丞相所言,‘有限攻势’,‘伺机而动’,‘不胜则退’,务求稳妥,以保全国力为要!”
写罢,用印,密封。刘禅立刻唤来心腹侍卫,以八百里加急,将这份决定送往丞相府。
当诸葛亮收到刘禅的批复时,看着那熟悉的笔迹和无比坚定的支持话语,这位一生沉稳的丞相,眼眶竟微微有些湿润。陛下不仅理解了他的焦虑,更给予了他毫无保留的信任和支持!
“陛下……老臣,必不负所托!”诸葛亮对着皇宫方向,深深一揖。
随着刘禅的决断,整个季汉的战争机器,开始以一种比平时更高效、更隐秘的方式运转起来。
诸葛亮坐镇丞相府,运筹帷幄。一道道密令被发出:
- 令诸葛光、姜维秘密前往祁山大营,整训兵马,演练攻坚、渡河等战术。
- 令魏延、吴懿等将加强对陈仓、散关方向的侦察与佯动,迷惑魏军。
- 令蒋琬、董允统筹粮草军械,利用秋收后的充裕,秘密向汉中、祁山前线囤积。
- 令各地郡守,以“冬季防务”、“剿匪演练”等名义,征调民夫,整修通往陇右的官道,确保后勤畅通。
为了掩盖真实的战略意图,成都乃至整个益州,依旧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大汉公报》照常发行,内容多是关于秋收庆祝、各地善政以及一些风土人情的介绍,没有丝毫战争的影子。刘禅也依旧保持着他的“悠闲”日常,偶尔去将作监看看豆油和糖浆的改进进度,或者与近臣饮茶对弈,仿佛一切如常。
然而,在普通人看不到的地方,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悄然凝聚。祁山堡内,杀声震天,新装备的连弩和偏箱车在进行紧张的适应性训练。汉中的官道上,满载粮草的车队在夜色掩护下,络绎不绝地西行。潜伏在魏国的细作,也接到了加紧搜集渭北魏军布防、粮草囤积点情报的指令。
刘禅虽然同意了诸葛亮的计划,但他内心深处的那根弦,始终紧绷着。他每天都会通过特殊渠道,了解前线的准备情况,并时不时地给诸葛亮去信,反复强调“伺机而动”、“不胜则退”的原则,提醒诸葛亮切勿因求胜心切而冒险。
他甚至“梦授”了几个关于如何利用冬季天气(如河流冰封期)、如何更有效地进行战场侦察和情报传递的模糊想法,让诸葛亮参考。
诸葛亮对陛下的谨慎和不时提出的“奇思妙想”深以为然,在积极备战的同时,也制定了多套详细的进军与撤退方案,力求万无一失。
建兴七年的冬天,就在这种外松内紧、暗流涌动的氛围中,悄然降临。寒风掠过渭水,卷起千堆雪。季汉的利剑,已然磨砺完毕,静静地指向北方,只待那个最适合出鞘的时机。
而刘禅,则在成都的皇宫里,一边关注着前线的动向,一边继续摆弄着他的糖罐和豆油,等待着那即将到来的、决定国运的一刻。
这一次,是福是祸?
朕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
望着窗外纷飞的雪花,刘禅的心中,充满了期待,也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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