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驾抵达建业,这座新附的帝都,在经过短暂的混乱后,已在诸葛光与姜维的强力手腕下恢复了基本秩序。投降的吴国文武被逐一甄别、安置,府库被清点封存,安民告示贴满了大街小巷。尽管空气中仍残留着硝烟与惶恐的气息,但一种新的统治已然开始扎根。
刘禅入驻原本的吴国皇宫,并未举行盛大的庆功仪式,反而显得十分低调。他更关心的是如何尽快稳定人心,以及……兑现他对御厨的承诺。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就在刘禅准备着手梳理江东庞大遗产,并思考如何更有效地羁縻交州之时,来自帝国最南端的紧急军报,为他提供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足以改变南疆格局的契机。
这一日,平吴大都督诸葛光与交州牧**士徽**派来的使者,几乎同时求见,呈上了内容迥异却相互关联的奏报。
诸葛光的奏报言简意赅:“据报,交州士徽,闻建业陷落,恐朝廷加兵,近日秣马厉兵,征发徭役,加固城防,其治下**郁林郡**守将,更屡屡越界,侵扰我**零陵郡**南部边境,掳掠人畜,气焰嚣张。其不臣之心,已昭然若揭!臣请陛下圣裁。”
而士徽使者的奏报则完全是另一番说辞,充满了委屈与辩解:“陛下明鉴!交州僻远,蛮夷杂处,郁林郡与零陵郡交界处,向有山越、俚人部落不服王化,时常相互攻杀、越境劫掠。此乃蛮夷习性,绝非外臣指使!外臣对陛下、对天朝忠心耿耿,年年纳贡,从无懈怠,岂敢有丝毫异心?此番定是边将无能,或是有小人从中挑拨,离间天朝与藩属之情谊,望陛下察之!”
两份奏报摆在面前,真相似乎扑朔迷离。但朝堂之上,几乎无人相信士徽那套“蛮夷自行其是”的托词。交州士氏,自士燮时代起便割据岭南,如今看到北方强邻一举吞并江东,兔死狐悲之下,加强戒备甚至试探朝廷底线,是完全合乎逻辑的行为。
“陛下!”**姜维**率先出列,声音铿锵,“士徽包藏祸心,绝非善类!昔日我朝初定北方,无暇南顾,许其羁縻,乃权宜之计。如今四海即将归一,岂容南疆再存割据?彼既敢挑衅,便是我大军南下的正当理由!末将愿领一旅之师,南下交州,擒拿士徽,将岭南之地,彻底纳入郡县!”
“陛下,姜将军所言甚是!”**魏延**也大声附和,“正好我军挟大胜之威,士气正盛,扫平交州,易如反掌!若待其坐大,或与西南夷勾连,将来必成心腹之患!”
**休养派**的蒋琬、费祎等人此次却并未强烈反对。一方面,士徽的挑衅行为确实给了朝廷口实;另一方面,统一的大势已然铸成,扫清最后一个明显的割据势力,符合帝国的长远利益。他们更关心的是如何以最小的代价完成此事。
“陛下,”蒋琬谨慎开口,“交州地广人稀,瘴疠横行,直接大军征讨,耗费巨大,且士卒易遭疠疫。是否可先遣使严词诘问,令士徽亲自入朝谢罪,并交出郁林守将?若其遵命,则可视其表现再行定夺;若其抗命,再兴兵讨伐,则名正言顺,亦可彰显陛下仁至义尽。”
两派意见再次摆到了刘禅面前。这一次,涉及的不再是强大的对手,而是一个看似弱小却地处偏远的割据势力。
刘禅看着地图上那片标着“交州”的广袤区域,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他记得那里有美味的荔枝、龙眼,有各种奇特的香料和海产,也有士徽每年进贡的那些还算不错的土仪。但同时,他也记得,那里终究不是朝廷直接掌控的土地。
“蛮夷劫掠?边将无能?”刘禅轻笑一声,语气带着一丝嘲讽,“这话,骗骗三岁小孩还行。士徽要真是忠心,就该自己绑了那郁林守将,送到建业来请罪,而不是派个使者在这里跟朕哭诉。”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臣:“朕看,士徽是舒服日子过久了,忘了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以为隔着五岭,朕就拿他没办法?”
“陛下圣明!”众臣齐声道。
“打,是肯定要打的。”刘禅做出了决定,“不过,蒋琬说的也有道理,直接大军压境,劳民伤财,而且显得朕有点……仗势欺人?”
他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这样吧,先按蒋琬说的,派个使者去。不过,不是去诘问,而是去**问罪**!告诉士徽,朕很生气!让他立刻交出郁林守将及其所有家眷,亲自押送来建业。同时,朕要南巡**零陵**,**观看边防**,让他这个交州牧,亲自到零陵来迎驾、解释!”
这个命令,极其高明而狠辣!
首先,态度强硬,直接定性为“问罪”,不给士徽任何敷衍的余地。
其次,要求士徽离开他的老巢交州治所**广信**,北上到季汉实际控制的**零陵郡**来见驾。这将使他处于绝对弱势的地位。
最后,皇帝“南巡零陵,观看边防”,本身就是一个极其强烈的军事威慑信号。驻扎在荆南的汉军可以借此机会向前推进,施加压力。
这将是一个完美的阳谋。士徽若遵命前来,则如同猛虎离山,生死操于人手,朝廷可以轻易迫使他交出更多权力,甚至直接扣留,从而和平接管交州。他若抗命不来,那便是公然反叛,朝廷再出兵征讨,更是名正言顺,天下无人能指摘。
“陛下此策,恩威并施,刚柔相济,臣等拜服!”诸葛亮率先表示了赞同。他看向刘禅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更深层次的认可。陛下在权谋与战略上的成长,远超他的预期。
“那就这么定了。”刘禅一锤定音,“挑选一个能言善辩、又不失威严的使者,立刻出发去广信。同时,传令荆南驻军,向零陵方向集结,做出朕要南巡的态势。朕倒要看看,这位士交州,是选择体面,还是选择……毁灭。”
帝国的目光,从此方繁华的江东,投向了南方那片弥漫着瘴气与未知的岭南之地。一场旨在彻底解决南方割据问题的行动,以“皇帝南巡问罪”的名义,悄然拉开了序幕。而我们的皇帝,似乎很乐于将这场可能发生的战争,包装成一次处理“不听话家臣”的“家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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