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堪堪爬上东山尖,赵家院里已忙活得热火朝天。新打下来的松塔堆成了小山,空气中弥漫着松油特有的醇香。王猛和铁柱抡着木槌,“砰砰”地敲打着松塔,金灿灿的松仁便如下雨般溅落。妇女们围着大簸箕,手指翻飞地挑拣着松仁里的碎壳,张小梅坐在中间,不时拿湿布给赵卫国擦汗——他正弓着腰检查晾晒的松仁,捏起几粒在指尖一搓,凑到鼻尖闻那带着松木清甜的香气。
“卫国哥,这茬松子成色真不赖!”王猛撂下木槌,抓起一把松仁,“瞅瞅,个个饱盈盈的,跟小金豆似的!”
铁柱闷头敲着一个半开的松塔,忽然“咦”了声:“这塔子咋轻飘飘的?”掰开一看,里头只剩空壳,松仁早被掏得干干净净,内壁上还留着几道细小的爪痕。
“是松鼠干的!”赵卫国接过松塔,指着爪痕笑道,“这帮小土匪,专挑最肥的下嘴。孙大爷说过,十塔松子有三成得进它们粮仓。”
黑豹原本趴在松塔堆旁打盹,闻声立刻竖起耳朵,湿鼻子朝铁柱手里的空塔猛嗅几下,突然起身窜到西墙根的松塔堆旁,前爪飞快地扒拉起来。
只见这畜生鼻子贴着松塔缝隙细细地闻,忽然用嘴衔出个被压变形的松塔,轻轻放在赵卫国脚边。那松塔裹着泥,混在一堆好塔里根本看不出来,可黑豹愣是从千百个松油味里辨出了异常。
“好家伙!”王猛凑过来掰开变形的松塔,里头竟藏着七八粒完整的松仁,“这要混进好塔里,非得长毛不可!”
赵卫国揉着黑豹毛茸茸的脖颈,心里透亮。前世他就听说猎犬能训练找松露,没想到黑豹无师自通会辨松塔。他拎起个空松塔在黑豹眼前晃:“老伙计,专找这样的!”
黑豹琥珀色的眼睛随着松塔转动,忽然转身冲向院角柴火垛,爪子刨出个被松鼠藏起来的陈年松塔——那塔子早已干裂发黑,却仍残留着松仁变质前的特殊气味。
“明日进山带着黑豹!”赵卫国望着连绵的群山,想起北坡那些挂在树梢、藏在岩缝的漏网之塔,“咱们收十成,松鼠藏三成,再让风吹落两成,可都是金疙瘩啊!”
第二日进北坡,黑豹果然大显神通。这畜生不跟人群挤,专往人迹罕至的岩缝、倒木底下钻。有回它对着棵老红松的树洞狂吠,赵卫国伸手一掏,竟摸出二十多个被松鼠囤积的松塔,个个饱满如金锤。
“哎呦俺的娘!”王猛扒着树洞往里看,“这够炒三锅松子糖了!”
更绝的是在倒木涧,黑豹突然对着一片苔藓地又刨又咬。赵卫国扒开半尺厚的苔藓,底下竟埋着去年落地的松塔,松仁虽有些干瘪,磨成松仁面照样香。孙大爷叼着烟袋连连称奇:“老辈人说好猎犬能识宝,黑豹这是成精了!”
歇气儿时,张小梅给黑豹喂水煮的野兔肝。这畜生却不急着吃,叼着兔肝跑到个树墩前放下,用鼻子拱给赵卫国看——树墩裂缝里卡着三个崩嘴的松塔,金黄的松仁在阳光下闪着蜜色。
“它这是要换呢!”铁柱他娘拍腿直笑,“黑豹知道松塔比兔肝金贵!”
日头偏西时,众人带着满满的收获踏上归途。黑豹却突然离开山路,冲着西面一片乱石岗低吠。赵卫国跟过去一看,石缝里散落着几十个松塔,看痕迹像是被猞猁从树上碰落的——那畜生虽不吃松子,却爱在松枝间扑腾嬉闹。
“得!明日还得来这儿!”王猛看着石缝里滚落的松塔直搓手,“黑豹这是给咱开辟新战场呢!”
暮色四合,打谷场上的松塔堆又高了一截。赵卫国蹲在堆旁扒拉算盘,越算眼睛越亮:“比去年多收三成!光是黑豹找着的,就够换两台缝纫机!”
黑豹安静地趴在主人脚边,耳朵随着算珠声响轻轻转动。月光下,它油亮的皮毛泛着青辉,仿佛真成了老辈人说的“山神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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