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国公府,演武场。
今日是家族一年一度测灵大会的日子,所有年轻子弟,无论嫡庶,皆需到场测试灵力修为。场中矗立着一块丈许高的测灵石,通体漆黑,唯有在灌注灵力时,会根据修为深浅与天赋属性,绽放出不同颜色和强度的光芒。
场外围满了府中的主子、仆从,以及一些受邀前来观礼的旁支亲戚,人声鼎沸。高台上,暂掌中馈的柳氏端坐主位,身旁是打扮得光彩照人的沈玉娇。沈擎苍虽未归家,但几位族老也在台上观礼。
沈玉娇今日穿着一身水粉色的绫罗裙,衬得她娇俏可人。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得意与期待。她已是炼气期三层的修为,在这帝都的世家小姐中,也算得上中上之姿,足够她在此次大会上大出风头。
“下一个,沈玉娇!”主持测灵的二长老高声喊道。
沈玉娇深吸一口气,莲步轻移,走到测灵石前。她将纤纤玉手按在冰凉的巨石上,运转体内灵力。刹那间,测灵石上泛起一层柔和的蓝色水光,光芒稳定,足有半尺来高。
“沈玉娇,炼气期三层,水属性灵根!”二长老的声音带着一丝赞许。
场下顿时响起一片恭维之声。
“玉娇小姐真是天赋异禀!”
“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未来不可限量啊!”
“柳夫人教女有方!”
柳氏脸上露出矜持而得意的笑容,沈玉娇更是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享受着众人的追捧。她目光扫向人群中那个不起眼的角落,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那里,沈清辞穿着一身半旧的素色衣裙,脸上依旧覆着轻纱,遮住了那块骇人的肿块,安静地站着,仿佛与周遭的喧闹格格不入。她怀中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小狐狸慵懒地眯着眼,对场中的测试似乎毫无兴趣。
“下一个,沈清辞!”二长老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平淡,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一个无法修炼的嫡女,这测试对她而言,不过是走个过场,徒增羞辱罢了。
场中的议论声瞬间小了许多,无数道目光——好奇的、同情的、更多的是幸灾乐祸的——齐刷刷地聚焦在沈清辞身上。
沈玉娇更是毫不客气地嗤笑出声:“姐姐,若是身体不适,便不必勉强了,反正结果大家早已心知肚明。”
沈清辞恍若未闻,她轻轻拍了拍怀中的玄璃,玄璃会意,轻盈地跳到她的肩头。她这才缓步走向那巨大的测灵石。
每一步都走得沉稳而平静,丝毫没有众人想象中的怯懦与窘迫。
走到测灵石前,她并未像其他人那样立刻将手放上去,而是静静站立了片刻,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磨蹭什么?快点啊!”有人不耐烦地催促。
高台上,一位族老微微蹙眉:“清辞,若无法测灵,便退下吧,莫要耽误时辰。”
沈清辞终于动了。她抬起右手,并未运转任何灵力——因为她经脉初通,丹田内那点微薄的灵气,尚不足以引动测灵石。她只是将手掌,轻轻贴在了石面上。
就在众人以为测灵石会毫无反应,准备看笑话之时——
异变陡生!
沈清辞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她肩头的玄璃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金芒。与此同时,沈清辞的左手在袖中微不可查地一弹,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裹挟着一丝玄璃渡来的精纯灵气,以肉眼根本无法捕捉的速度,精准地刺入了测灵石底部一个极其隐秘的、几乎与石纹融为一体的微小凹槽!
这是她这几日借着“散步”之名,偷偷探查演武场时,凭借前世对能量节点和机关陷阱的敏锐洞察力,结合玄璃的灵觉,发现的这测灵石的一处“弱点”或者说“备用接口”。这并非破坏,而是以一种非常规的方式,短暂地激发测灵石更深层的反应。
“嗡——!”
一声低沉的嗡鸣自测灵石内部传出!整个巨石竟然微微震颤起来!
紧接着,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漆黑的测灵石表面,并非绽放出代表某种属性的单色光芒,而是猛地爆发出一种混沌、古朴、仿佛蕴含了天地初开时所有色彩的灰蒙之光!
这光芒并不耀眼,却带着一种沉重如山、浩瀚如海的气势,瞬间笼罩了整个演武场!那光芒的高度,甚至超过了之前所有测试者,直冲丈许,与巨石齐平!
光芒中,隐约似有龙影凤姿盘旋,更有道道玄奥的符文一闪而逝!
“这……这是什么?!”二长老猛地站起身,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他主持测灵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异象!
“没有属性颜色?却是如此磅礴的光芒?”
“这气势……难道是天阶灵根?可古籍记载的天阶灵根,也必有属性显化啊!”
“她不是不能修炼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台下瞬间炸开了锅,所有人都被这匪夷所思的一幕惊呆了。
柳氏和沈玉娇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脸色变得煞白。沈玉娇更是失态地尖叫起来:“不可能!她是个废物!一定是测灵石坏了!”
高台上的族老们也纷纷离座,围到测灵石前,神色惊疑不定。
就在这片混乱之中,那混沌的光芒持续了约莫三息时间,便如同它出现时那般突兀地,骤然消散。测灵石恢复了原本的漆黑,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沈清辞缓缓收回手,肩头的玄璃也重新闭上了眼睛,仿佛只是睡了一觉。
她环视一圈鸦雀无声的众人,最后目光落在脸色铁青的柳氏和沈玉娇身上,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力量:
“二长老,各位族老,测灵已毕。结果如何,想必诸位已有判断。清辞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说完,她不再理会身后掀起的滔天巨浪,抱着玄璃,转身,在一片死寂和无数道惊骇、探究、恐惧的目光中,从容不迫地离开了演武场。
她不需要具体的等级和属性来证明自己。
她要的,就是这石破天惊的未知与神秘!
她要的,就是在这潭死水中,投下一颗足以让所有魑魅魍魉都坐立难安的巨石!
锋芒,已露。
接下来的靖国公府,该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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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剧情可以围绕:1. 族内对此次异象的争论与对沈清辞态度的转变;2. 柳氏母女更加疯狂的嫉恨与算计;3. 沈清辞借此机会,正式开始修炼并暗中发展势力;4. “鬼手圣医”之名初现帝都等方向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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