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北没追问细节，现在不是时候。
韩北弯腰坐进后座，左航紧随其后。副驾驶的石川刚坐稳，就下意识把受伤的额角往车窗边偏，
开车的姜小风更有意思，握着方向盘的手都紧了，侧脸故意对着窗外，可那道从颧骨划到下颌的淤青，还是明晃晃撞进韩北眼里。
韩北的目光在姜小风脸上停了两秒——连姜小风都挂了彩？
他转头看向左航，眼神里带着点疑惑。左航迎着他的目光，轻咳一声别开脸，假装没看见——总不能说，这几人是为了给他们“腾空间”，才在楼下打了一架吧？
与此同时，跟在后面的另一辆车里，气氛就“活跃”多了。
开车的正是王强。与前面车里低气压的“伤员”们不同，王强同志虽然脸上挂彩更重——左边眼眶乌青，嘴角破皮肿得老高，右边脸颊也有一道明显的红痕，但他精神头却异常饱满，甚至有点……过于兴奋了？
他一边单手熟练地打着方向盘，跟着前车，一边从后视镜里瞅着自己那张五彩斑斓的脸，嘴里还“嘶嘶”地抽着气。
“啧，看看，看看，”王强对着副驾驶上脸色冰冷、坐姿端正的长青努了努嘴，“石头这家伙，下手是真黑啊！专往哥哥我这张帅脸上招呼！这要是破相了，得有多少小姑娘得哭！”
长青目不斜视，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旁边是个自带bGm的隐形人。
王强也不在意，自顾自地继续说：“不过话说回来，长青老弟，哥哥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家老大和你，才英勇负伤的啊！这叫工伤！绝对的工伤！回头你得跟左老大说说，这医药费、营养费、还有我这精神损失费……特别是颜值损失费！得加倍报销！”
长青终于有了点反应，极其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扔下车。”
王强识趣地闭了嘴，但安静了没两分钟，又开始嬉皮笑脸地凑近长青一点：
“哎，别这么冷酷嘛！咱们现在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同甘共苦过的交情！你看，我顶着被石川生吞活剥的风险，帮左老大见到了我们老板，这才有了后面……呃，那些不可描述的事情。虽然过程有点激烈，但结果总归是好的嘛！这说明什么？说明我王强，眼光准！路子野！是促成和谐的关键人物！”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劳苦功高，甚至开始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儿。
长青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显然对“不可描述”这个词以及王强这颠倒是非、把捣乱说成功劳的本事感到极度不适。
“哎，你说韩北能不能没猜着咱们为啥打架，等会儿要是问起来，你可别卖我啊！韩北那脑子，要是想套我话，我可扛不住。”
王强的聒噪，让人头大，
但长青牢记左航的吩咐——多看，多听，少说，尤其不要跟王强这家伙一般见识。于是他强行压下把王强嘴巴缝上的冲动，继续保持沉默是金。
王强见长青不搭腔，觉得有点无趣，又开始琢磨别的。他摸了摸自己乌青的眼眶，突然“哎哟”一声，不是疼的，是恍然大悟那种。
“我靠！我想起来了！”王强猛地一拍大腿，“石川那孙子，刚才是不是专门照着我这只好的眼睛打的？他妈的！他肯定是嫉妒！嫉妒我王强虽然瞎了一只眼，但剩下这只是炯炯有神，魅力四射！他这是打击报复！赤裸裸的颜值碾压不过就进行物理毁灭！”
长青：“……” 他已经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现在就下车，跑步跟着前车去夜明珠酒店。至少耳朵能清静点。
王强还在那喋喋不休，从石川下手黑分析到姜小风拉偏架，再从自己忍辱负重谈到未来如何在韩北面前参石川一本，思路之清奇，脸皮之厚度，让一向以冷静着称的长青都感觉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终于，在王强即将开始展望如何用这笔“工伤赔偿金”投资发家致富并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时，前面的车减速，缓缓停在了夜明珠酒店斜对面的街角。
“到了到了！”王强立刻收敛了嬉皮笑脸，迅速将车停稳。
前车里，韩北已经推门下车，左航紧随其后。
石川和姜小风也立刻下车，一左一右护在韩北身侧，两人都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站姿，尽量不让自己脸上的伤显得太突兀，但紧绷的身体和警惕的眼神，却透露出他们已经进入了临战状态。
王强和长青跟上来时，韩北的目光扫过王强的脸，顿了顿——这伤，比石川和长青的还重，倒像是被人重点“照顾”了。
这会儿四人终于凑齐，站在酒店门口的阴影里，倒成了片“伤兵阵地”，没一个完好的。
尤其是王强，那脸简直没法看——眼眶乌青，嘴角肿得像含了颗糖，脸颊的红痕还泛着热。
连左航都忍不住多看了王强两眼，嘴角几不可查地抽了一下——这伤，比他想象的还“壮观”。
韩北没再多看，目光越过四人，落在夜明珠酒店的大楼上。
“石川，王强，”韩北突然点名，你俩脸伤最显眼，就别跟着进去了，目标太大。”
石川立刻看向韩北，等待指示。王强则“啊？”了一声，有点不甘心：“老板，我虽然破相了，但战斗力没减啊！”
“今天不需要太强得战斗力。”
说完，韩北刚要往酒店大门走。
左航裤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脚步顿住，走到一旁接起，听着那头的汇报，眉峰微挑，随即沉声应了句“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
这时，酒店门口走过来个穿黑色西装的经理，态度客气地说：“韩先生，我们老板说了，只请您一个人上楼谈。其他人还请在楼下等候。”
闻言，韩北转头看向左航，眼神里带着询问。左航却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语气平淡：“没事，我在楼下等你。注意安全，有事随时给我发消息。”
韩北盯着他看了两秒，见他确实没有要跟上来的意思，也没多问，只点了点头，转身跟着经理走进酒店。
玻璃门关上的瞬间，他还下意识回头瞥了眼，正好撞见左航冲他比了个“放心”的手势。
等酒店门彻底合上，左航脸上的温和瞬间褪去，转头看向身后的姜小风和长青，语气严肃：“你们留在这，守好酒店前后门，不管看到谁出来，都要第一确保韩北的安全。”
左航又悄悄叮嘱了长青两句。
长青点头应下，左航转身离开了。
“哎，不对啊！”王强靠着车，挠着头纳闷，“里面明明有危险，左航咋不跟着进去？反而还走了？”
他看向长青，一脸困惑，“不是吧？他这该不会是得手就变脸，昨天还把人护得跟眼珠子似的，今天就不管咱老板死活了？你说左航这算不算，始乱终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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