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灵子的小世界里,每一株植物都是会说话的朋友——菜园里的番茄藤会用卷须轻轻勾他的手指,溪边的芦苇会在风里给他唱沙沙的歌,就连墙角冒芽的小草,他都要蹲下来跟它说上半天悄悄话。可这份对植物的满心欢喜,最近却变成了让他皱着小眉头的烦恼。
这天清晨,木灵子刚提着小水壶去浇他的“番茄朋友”,就听见菜园外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他踮着脚尖跑出去,一眼看见青禾部落的张婶正举着镰刀,割向田埂上的稻穗。金黄的稻秆被拦腰截断,沉甸甸的稻穗落在竹筐里,剩下的禾茬孤零零地立在土里。
“不要割它!”木灵子像只小团子似的冲过去,张开胳膊抱住最边上的一株稻子,小脸憋得通红,“它会疼的!你看它的叶子都垂下来了!”
张婶手里的镰刀顿在半空,看着怀里护着稻子、眼眶都红了的木灵子,无奈地笑了:“灵子乖,割稻子是为了把粮食收回家,不然冬天大家就要饿肚子啦。”
“可是它会疼呀!”木灵子蹲下来,用小手指轻轻摸了摸被割过的禾茬,像吹自己的伤口似的,对着禾茬轻轻吹气,“我给它吹吹,就不疼了好不好?”他还从口袋里掏出一片晒干的蒲公英花瓣,小心翼翼地贴在禾茬上,“这是给你的小创可贴,要快点好起来哦。”
张婶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只好先停下收割,去找苍渊来帮忙。等苍渊赶到时,木灵子正蹲在田埂上,给每一株被割过的禾茬都贴上“小创可贴”,眼泪还挂在腮帮子上,嘴里念念有词:“你们别怕,我会保护你们的……”
苍渊走过去,轻轻摸了摸他的头:“灵子是不是觉得稻子很可怜?”
木灵子点点头,扑进苍渊怀里:“爹爹,它们被割了会疼的,会不会再也长不出来了?”
苍渊没直接回答,而是牵着他的手,走到菜园另一角——那里种着去年收割过的小麦。苍渊指着土里冒出的嫩绿新芽:“你看,去年的小麦也被割过,可今年它们又长出来了,还会长得更高、结更多麦子呢。”他又拿起木灵子的小手,放在一株稻穗上,“稻子成熟了,把穗子收走,剩下的禾茬会变成养分,让明年的稻子长得更好。这不是伤害它们,是帮它们把‘果实’送给大家,也是让它们休息一下呀。”
木灵子眨了眨眼睛,盯着那些嫩绿的麦芽看了好一会儿,又蹲下来摸了摸禾茬:“那……它们真的不疼吗?”
“它们会开心的。”苍渊笑着说,“你想呀,等大家吃着用稻子做的馒头,夸稻子好吃,它们肯定会很骄傲的。”
正说着,知知和炎宝跑了过来。知知手里拿着一串刚摘的葡萄,递了一颗给木灵子:“灵子,你看这葡萄甜不甜?这是李叔家修剪过藤蔓后结的,比去年多好多呢!”
炎宝也凑过来,举着一片翠绿的葡萄叶:“我刚才看到李叔剪藤蔓,灵子要不要去看看?剪完的藤蔓长得更整齐啦!”
木灵子跟着他们跑到葡萄架下,果然看到李叔正在修剪杂乱的藤蔓。不过这次他没有冲过去阻止,而是站在旁边仔细看——被剪掉的都是枯黄的、缠在一起的藤蔓,剩下的绿藤舒展地搭在架子上,还挂着一串串饱满的葡萄。李叔看到他,笑着递给他一根修剪下来的绿藤:“灵子,这个可以编小篮子,你要不要试试?”
木灵子接过藤蔓,指尖碰到嫩绿的藤条,仿佛真的感受到它轻轻的“回应”。他突然笑了,蹲下来用藤蔓编起小篮子,还跟葡萄藤说:“我不拦着你啦,你要好好长,结更多甜甜的葡萄哦!”
那天傍晚,木灵子提着自己编的小篮子,给菜园里的植物们浇水。他不再担心它们被“伤害”,反而会轻轻拍拍番茄藤:“等你结了番茄,我就把它们送给阿兽吃,他最喜欢番茄啦!”夕阳把他的小影子拉得长长的,和藤蔓的影子缠在一起,像一幅暖暖的画。
原来,保护植物不是把它们紧紧护在怀里不让碰,而是知道它们需要什么,帮它们长得更好——木灵子摸着自己编的小篮子,终于解开了心里的小烦恼,嘴角又扬起了甜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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