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色藤的卷须刚缠稳老藤架,传艺圃就来了群新面孔——是草原的牧人带着孩子,牵着几匹鬃毛编着主藤丝的小马驹。“听说这儿的藤能连两地,”牧人笑着把小马驹拴在藤架旁,“让娃来学学,把草原的藤编术也掺进来,给双藤添点野劲。”
小马驹不安分地甩着尾巴,蹄子踏过圃边的泥土,竟踏出串浅坑。守藤的男孩灵机一动,拉着女孩往坑里撒了把混种藤籽:“让草原的蹄印当花盆,长出的藤肯定带着风的味!”女孩赶紧用紫藤花瓣把坑填平,“再给它盖层花被,长得更壮!”
阿禾正教女娃们绣草原的风滚草,见小马驹啃着双色藤的叶子,赶紧笑着制止:“这可是宝贝叶,得留着做新绣样呢。”牧人的女儿凑过来,手里举着片草原特有的锯齿藤叶:“我教你们绣这个!和双藤叶拼在一起,像不像五域的地图?”女娃们立刻挪过绣绷,让两种藤叶在布上挨得紧紧的。
城主小女儿那边,正和五域坊的孩童学编藤筐。她手指灵活,编出的筐沿带着紫藤花的弧度,男孩们则在筐底编上主藤的菱形纹。“往筐里放个双色藤的叶芽,”有孩子提议,“等编完,芽也长大了,就知道我们编了多久。”于是每个藤筐里都躺着片半白半紫的叶,像藏着个小小的时光秘密。
胡商的酒棚添了新酿的“草原藤酒”,是用草原锯齿藤的根茎和双藤花一起发酵的,开坛时带着股旷野的清冽。“这酒得用藤编的酒囊装,”他给孩子们分酒囊,“你们看,囊口的绳结,一半是五域的双花结,一半是草原的套马结,拧在一起才够劲。”
茶商在共饮井边搭了个藤编凉棚,棚顶铺着主藤叶、紫藤花和草原锯齿藤,阳光透过叶片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拼出三色光斑。“来尝尝‘三藤茶’,”他给牧人斟茶,“主藤的醇厚、紫藤的清甜、草原藤的微苦,混在一起,才是五域的味。”
乐师们正围着小马驹采风,牧人的儿子用骨笛吹着草原的《风藤谣》,五域的琴师立刻寻着调子合奏,城邦的陶埙也加入进来,三种音色在藤荫里撞出奇妙的回响。小马驹像是听入了迷,竟跟着节奏轻轻刨蹄,尾巴扫过双色藤的卷须,带起一阵细碎的叶响,像在给乐曲加花。
老族长和城主陪着牧人坐在凉棚下,看着孩子们围着小马驹嬉闹——有的用主藤丝给马鬃编花,有的往马背上披紫藤绣的鞍垫,有的举着藤筐追着马跑,笑声比骨笛还清亮。“你看这藤荫,”老族长指着棚顶交错的叶片,“多一片叶,就多一分凉,多一处牵挂,就多一分暖。”牧人点头,从怀里掏出块草原的藤根化石:“这是老辈传的,说藤能化石,就像情谊能融距离,我把它埋在双色藤下,算草原的一份约。”
傍晚时分,孩子们把编好的藤筐摆在双色藤旁,每个筐里的叶芽都舒展了些,其中一个筐底的菱形纹里,竟卡着片被马尾巴扫落的锯齿藤叶,像三片叶子在筐里悄悄握了手。
阿禾和城主小女儿帮着牧人的女儿把锯齿藤叶绣进双藤图,针尖穿过布面时,远处传来骨笛与琴埙的合奏,调子比午后更绵长,像藤条在风里慢慢缠绕。守藤的男孩忽然指着双色藤的茎秆喊:“它变色了!”众人望去,只见白日里分明的米白与淡紫交界处,竟晕开圈浅绿,像两种色在藤里融成了新的暖。
藤生望着那圈浅绿,看着凉棚顶三色叶片叠出的荫,忽然明白,所谓约定从不是固守旧模样。是草原的藤根化石挨着双色藤的根,是锯齿藤叶混进双藤的绣图,是骨笛的调子缠着琴音的尾,让每一份新来的牵挂,都能在旧的暖意里扎根,长出属于大家的新颜色。
夜色里,传声管里传来牧人女儿学唱《双月谣》的声音,带着草原的腔调,却格外动听。双色藤的新叶在月光下泛着浅绿的光,而那被蹄子踏出的坑里,新的藤籽已悄悄顶破了花瓣铺成的被—它们会带着草原的风、双藤的暖,在这片越来越宽的藤荫里,续写下一个约定。
那圈浅绿在双色藤的茎秆上晕得越来越宽,像块融化的玉。守藤的男孩和女孩蹲在旁边数新冒的叶芽,忽然发现其中片新芽的边缘,竟带着锯齿藤叶的小豁口,只是比草原的锯齿更柔和些。
“是它自己长的!”女孩举着紫藤花编的小尺子量豁口,眼里闪着光,“就像把草原的藤叶,揉进咱们的双藤里了。”男孩赶紧往土里埋了块碎陶片,上面刻着刚学会的草原符号:“给它做个标记,以后长出来的叶,都带着草原的记号。”
牧人的儿子正跟着五域坊的藤匠学做藤编马具,他手指粗粝,却学得认真,编出的缰绳一半是草原的麻花辫,一半是五域的缠枝纹,两种纹路在交接处打了个结实的结。“我爹说,好的缰绳能懂马的心思,”他举着缰绳给小马驹试戴,“就像这藤,能懂咱们所有人的心思。”
女孩子们的绣绷上,锯齿藤叶的绣样越来越多,有的和主藤叶并排,有的被紫藤花围着,最巧的是阿禾新绣的一幅——三色藤叶在月光下相叠,叶尖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像在往一处赶路。“这叫‘同路叶’,”她给牧人的女儿讲解针法,“针脚要松些,才像被风吹着往一起凑。”
胡商的酒囊在孩子们手里传着,草原的套马结和五域的双花结被摩挲得发亮。有个调皮的孩子把酒囊系在小马驹的尾巴上,马一跑,酒囊就跟着晃,里面的“三藤酒”晃出细沫,溅在双色藤的叶片上,竟让那圈浅绿更鲜亮了些。“你看你看,”孩子指着叶片笑,“酒也想给藤添点色!”
茶商的凉棚下,新添了个藤编的转盘,盘面画着五域的地图,每个区域都标着当地的藤——五域坊的主藤、城邦的紫藤、草原的锯齿藤、冰原的耐寒藤、河谷的水藤。孩子们转动转盘,指针指到哪,就往茶炉里加哪种藤的叶片,煮出的茶每天味道都不同,却都带着股融融的暖。
乐师把《风藤谣》的调子融进了《双月谣》,骨笛的清越、琴的温润、埙的醇厚缠在一起,吹得棚顶的三色藤叶沙沙响,像在跟着唱。有片锯齿藤叶被风吹落,正好落在传声管上,骨笛的调子透过叶片传过去,竟带了点紫藤花的甜,引得城邦那边的陶埙立刻应和,调子也添了丝草原的旷。
老族长让人在双色藤旁立了块新竹牌,上面刻着“共藤”二字。牧人看着竹牌,忽然提议:“不如办个‘藤艺会’?让五域的人都来显显本事,把各自的藤艺凑成一幅大活计。”城主拍手称好:“就定在月圆那日,让双月桥的藤架当展台!”
傍晚的霞光透过凉棚,给三色藤叶镀上层金红。孩子们把做好的藤编马具、绣着三藤叶的帕子、装着不同藤叶的茶罐都摆在竹牌旁,像在给“藤艺会”提前搭展台。守藤的男孩忽然发现,那株从蹄印坑里长出来的新藤,芽尖竟同时顶着主藤的米白、紫藤的淡紫和锯齿藤的浅褐,像个小小的三色火炬。
阿禾和城主小女儿蹲在新藤旁,用指尖轻轻碰了碰芽尖,异口同声地说:“叫它‘和藤’吧。”牧人的女儿也凑过来,用草原话重复了一遍“和藤”,三个女孩相视而笑,笑声惊起几只停在藤架上的鸟,鸟翅掠过双色藤的新叶,带起一阵浅绿的风。
藤生望着那株“和藤”的芽尖,看着竹牌上被霞光染成金红的“共藤”二字,忽然明白,这藤荫里的约定,早已不是几地的事。是五域的藤在同一片土里扎根,是不同的手艺在彼此的日子里发芽,是每个新来的人、每样新添的艺,都能在这藤荫里找到自己的位置,长成大家共有的暖。
夜色里,传声管里传来城邦那边试吹新调子的声音,是用草原骨笛的指法吹《双月谣》,带着点生涩,却格外认真。双色藤的浅绿茎秆在月光下泛着光,而那株“和藤”的芽尖,正借着夜色,悄悄往三色藤叶铺成的荫里钻——它会带着所有人的盼,在这越来越宽的藤荫里,长出属于五域的、独一无二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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