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藤会的余温还没散,双月桥的传声管就添了新物件——是冰原的猎手带着族人,扛来几根空心的耐寒藤,藤芯被掏空,内壁打磨得光滑,一头接在原有传声管上,另一头朝着冰原的方向延伸。“这藤在零下三十度都冻不裂,”猎手拍着藤管笑,“往后冰原的消息,顺着藤就能跑过来,比雪橇快十倍。”
孩子们围着新接的藤管好奇地转,草原小子对着管口喊:“冰原的小伙伴,你们那的雪能堆成藤架高吗?”片刻后,管里传来模糊的回应,像裹着风雪的回声:“能!我们堆的雪藤像真的一样,还会在月光下发光!”
阿禾正教女娃们绣冰原的雪藤花,花瓣要绣得半透明,像结着层薄冰。冰原的女孩凑过来,递上块冻了雪藤叶的冰晶:“照着这个绣,能留住冰的凉。”女娃们立刻把冰晶放在绣绷旁,针脚里竟真的带出几分清冽,像把冰原的寒气绣进了布里。
城主小女儿和五域坊的孩童学做“藤语信”——用不同藤条的结代表不同意思:主藤的双花结是“平安”,紫藤的绕指结是“想念”,锯齿藤的咬痕结是“风大”,耐寒藤的冰裂纹是“雪厚”,水藤的波浪结是“河满”。“把结串起来,就是信了,”她举着串结给冰原猎手看,“这个‘双花结+波浪结’,就是说五域坊平安,河水满了。”
猎手笑着回赠串冰原的“雪藤结”:“这个结化了会留下字,埋在雪里能存三个月,等开春融雪,就知道我们冬天的事了。”孩子们赶紧找了个陶罐,把雪藤结埋在双色藤下,等着来年春天的“信”。
胡商的酒窖里,新酿的“跨域藤酒”用五种藤的根茎发酵,酒坛外缠着五色藤丝,分别写着五域的祝福。他给每个域都备了坛,让信使顺着耐寒藤管的方向送:“这酒得埋在当地的藤根下,等明年缠藤会,再挖出来共饮,让酒香带着五域的土味。”
茶商在共饮井边打了新的藤桶,桶壁钻了小孔,塞进五种藤的叶碎,打水时,叶香就顺着水流进井里。“这叫‘五味泉’,”他给冰原的石盏舀水,“喝一口,就知道桥这边的藤,惦记着那边的雪。”
乐师们把冰原的铜铃系在耐寒藤管上,风一吹,铃声顺着藤管传向远方,像在给冰原的人捎调子。五域坊的琴师对着藤管弹起《雪藤谣》,琴声裹着铜铃的脆响,竟让管身结了层薄霜,像把暖意冻成了冰的模样。
守藤的男孩和女孩发现,“和藤”的三色芽尖旁,新冒出个带着冰裂纹的小芽,是耐寒藤的籽借着传声管的风,落在土里发的芽。“它也想加入咱们!”女孩用紫藤花给小芽铺了层垫,男孩往土里埋了块草原的藤根化石,“让它知道,五域的藤都在这儿呢。”
老族长让人在耐寒藤管旁立了块石碑,刻着“藤语无界”四个字,碑座嵌着五种藤的种子。“不管是结、是声、是酒、是茶,”他摸着碑上的字,“能让心跨过山水的,都是藤的语言。”冰原的猎手往碑前撒了把雪:“等雪化了,就把冰原的藤籽种在这里,让字也长根。”
暮色里,孩子们把串好的“藤语信”挂在耐寒藤管上,风一吹,结子互相碰撞,发出细碎的响,像在说悄悄话。冰原的铜铃还在摇,《雪藤谣》的调子顺着藤管往远处飘,而“和藤”旁的新芽,正借着最后一缕阳光,往三色藤的方向探了探——
它知道,就算隔着千山万雪,藤的语言也能传过去,把五域的暖,一点点织进冰原的日子里。而那些埋在各地藤根下的酒,正在土里悄悄发酵,等着明年重逢时,酿出更稠的牵挂,更浓的甜。
耐寒藤管上的铜铃还在风中轻响,冰原那边就有了新动静——传声管里飘来一阵细碎的刮擦声,像是有人在用冰锥刻画。没过多久,猎手的儿子举着块冰牌跑过来,冰牌上冻着层薄藤膜,膜上用耐寒藤汁画着歪歪扭扭的图:一座雪堆的藤架,架下围着几个戴毛帽的小人,手里举着藤编的灯笼。
“是冰原的孩子画的!”男孩指着图喊,“他们说雪藤架下要办‘冰灯宴’,邀咱们去看冰里的藤影!”女孩们立刻拿出绣绷,要把冰灯宴的模样绣下来,冰原的女孩在旁指点:“冰灯里要嵌紫藤花,冻住了才好看,像把春天锁在里面。”
守藤的男孩灵机一动,找来段水藤,把冰牌裹在里面,再用主藤丝缠紧:“这样冰就化得慢,能让所有人都看见。”水藤的潮气果然护住了冰牌,连藤膜上的字迹都愈发清晰,像在水里舒展的画。
胡商听说冰原要办宴,赶紧往酒囊里灌了新酿的“融雪酒”——是用五域的藤花蜜和冰原的雪水酿的,酒液清冽,倒在碗里会结层薄霜。“让信使带着这酒去,”他把酒囊系在耐寒藤管上,“告诉他们,这酒化了霜,就像咱们的心意融了冰。”
茶商则晒了批“跨域茶饼”,饼心嵌着五种藤的叶碎,用藤语信的结系着茶饼绳:双花结绕着波浪结,咬痕结缠着冰裂纹,像把五域的问候都压进了茶里。“煮茶时解开结,”他教孩子们辨认,“就知道这茶里藏着多少惦记。”
乐师们对着耐寒藤管练起《冰灯谣》,琴音里掺了点铜铃的脆,像冰凌碰撞的响。冰原那边很快有了回应,管里传来用冰笛吹的调子,清越里带着点憨直,竟和琴音格外合拍。“这叫‘冰藤和’,”乐师笑着说,“冰笛的冷碰着琴的暖,像雪化时的溪流,热闹着呢。”
孩子们的“藤语信”越串越长,有的串着给冰原小伙伴的藤编小玩意:草原的锯齿藤哨、河谷的水藤鱼、城邦的紫藤花结;有的串着五域的种子,用不同的结标注着“春天种”“泡水长”“要晒太阳”。男孩把信挂在耐寒藤管的铜铃上,风一吹,信串跟着铃响转,像在给冰原的风看五域的热闹。
老族长摸着石碑上“藤语无界”四个字,见碑座的种子已冒出细芽,有株竟带着冰裂纹的纹路,是耐寒藤的籽发的。“你看,”他对身边的人说,“藤的语言不用学,埋在土里,自然就懂了。”
夜色里,耐寒藤管的铜铃还在响,传声管里偶尔飘出冰原的笑声,混着五域坊的虫鸣,像隔着千山万水在说悄悄话。“和藤”旁的新芽已舒展开叶,冰裂纹的边缘泛着点紫藤的紫,是女孩铺的花瓣渗了色。
藤生望着那片叶,听着藤管里隐约的声息,忽然明白,所谓无界从不是距离消失,是藤的语言能跨过山水——结能说牵挂,声能传暖意,芽能续约定,让每处相隔的地方,都像在彼此的日子里扎了根,长出看不见的藤,缠成心照不宣的暖。
而那串挂在铜铃上的藤语信,正借着月光,把五域的影投在藤管上,像在给冰原的雪,画一张通往春天的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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