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魂总部，地下第七层，绝密会议室。
空气里弥漫着旧书卷和消毒水混合的气味，椭圆形的黑曜石会议桌旁，坐着五个人。主位空悬，那是龙魂最高首领“龙首”的位置，常年空缺。楚老坐在次位，两侧分别是负责内部监察的“玄武”，情报网络的“朱雀”，作战指挥的“白虎”，以及资源调配的“黄龙”。
全息投影悬浮在桌面中央，清晰呈现着林凡制定的行动计划概要，以及林家祭祖大典的安防布置图。每一道防线，每一个阵法节点，甚至预估的高手分布，都被标注得清清楚楚。
“‘青龙’的计划，很大胆，也很冒险。”白虎率先开口，声音洪亮，带着军人特有的硬朗。他指着投影上林家宗祠的区域，“正面冲击林家祭祖大典，无异于以卵击石。即便他能利用阵法波动的间隙潜入听雨轩，撤离路线也太过于理想化，变数极大。”
“变数确实存在，”朱雀接口，她的声音冷静而缜密，如同她掌管的情报网，“但根据我们掌握的信息，林凡对林家内部结构的了解，尤其是那条暗渠的存在，超出了我们的预期。这增加了计划的可行性。关键在于，我们龙魂，以何种身份介入？”
所有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都投向了楚老。林凡是他一手引入龙魂，并破格提拔为“青龙使”的。
楚老缓缓睁开微闭的双目，目光扫过在场四人，最后落在投影上林凡那份计划书的落款处——那凌厉的笔迹，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林凡此次行动，其核心目的是解救生母秦婉如。”楚老的声音平稳，却带着定调子的分量，“这，从本质上说，是林家的‘家事’。”
“家事？”玄武微微皱眉，他主管纪律，凡事讲究规则，“但他现在是龙魂的青龙使。他若以龙魂成员的身份强闯林家，无论成败，都可能被解读为龙魂对京都世家势力的公然挑衅，会打破现有的平衡。我们是否有必要为了他的个人恩怨，承担如此大的风险？”
“风险与收益，需要权衡。”负责资源的黄龙慢悠悠地开口，“林凡展现出的潜力，尤其是他对龙皇血脉的掌控力，值得投资。但投资，也要讲究方式方法。直接派龙魂战士参与，性质就变了。我认为，可以提供‘有限度的、非直接军事介入’的支持。”
会议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每个人都在权衡。龙魂地位超然，守护的是国家层面的秩序与稳定，直接卷入世家大族的内部争斗，是忌讳。但林凡的价值，以及他此次行动可能对林家造成的冲击，进而可能引发的京都势力洗牌，又让他们无法轻易忽视。
“林凡很清楚其中的分寸。”楚老再次开口，打破了沉默，“他从头到尾，是以‘秦婉如之子’的身份在策划行动。他请求的，是情报、技术以及外围策应，而非龙魂的武力支援。”
他指向投影上几个关键节点：“朱雀，动用最高权限，确保祭祖大典前后，林家对外通讯受到‘适当’干扰，尤其是林破军直属部队的调动通道。白虎，让你的人，在京都几个关键节点进行‘例行演习’，牵制林家可能的外部援助力量。黄龙，开放一部分非致命性尖端装备的权限给林凡小组。”
最后，他看向玄武：“龙魂的官方立场，必须明确：此次事件，系林凡个人行为，源于其与林家的私人恩怨。龙魂不予鼓励，但基于人道主义原则，对林凡解救生母的意愿表示理解。官方层面，不介入，不评论。”
玄武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可以。底线是，龙魂成员不得直接参与攻击行动，这是红线。”
“这是自然。”楚老颔首，“我们要做的，是给林凡创造一个‘相对公平’的环境，让他有机会去解决自己的‘家事’。至于他能做到哪一步，就看他自己了。”
他的话语意味深长。所谓“相对公平”，即是默许林凡动用他龙魂的身份所带来的隐性威慑，默许龙魂资源在规则内的倾斜，默许他们在关键时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决议就此定下。龙魂这台庞大的机器，开始为林凡的个人行动，悄无声息地运转起来，提供着看不见却至关重要的支持。
会议结束，众人离去。楚老独自坐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全息投影已经熄灭，只有控制台微弱的指示灯闪烁着幽光。他拿起内部通讯器，接通了一个加密频道。
“林凡，”楚老的声音低沉而平稳，“长老会已有决议。”
通讯器那头，林凡似乎在移动，背景有轻微的风声。
“龙魂无法明着帮你。”楚老直接说道，“这是林家‘家事’，官方介入，后患无穷。你能依靠的，主要是你自己的力量，以及……你所能争取到的一切‘非官方’援助。”
林凡沉默了片刻，声音传来：“明白。我从未指望龙魂能正面插手。有情报和外围策应，足够了。”
“很好。”楚老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记住，你最大的优势，是‘出其不意’和‘情理之中’。救母，天经地义。林家若动用超越常规的力量阻拦，道义便不在他们那边。届时，很多事情，就有了转圜的余地。”
这是一种隐晦的提示。暗示林凡，只要不触及底线，龙魂会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为他提供最大的便利，甚至是在事后，为他可能引发的后果，提供一定程度的庇护。
“谢谢楚老。”林凡的声音很稳。
“去吧。”楚老切断了通讯，靠在椅背上，轻轻叹了口气。他望向窗外虚拟投射的星空，目光深邃。
林凡这把刀，已经磨得足够锋利了。现在，就要看他能否斩开林家这团乱麻，又会在这京都，掀起怎样的风浪。
龙魂的态度，是冷静的权衡，是有限的支持，也是一场对林凡能力和价值的终极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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