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秋籽缀枝与远梦同归
秋分的晨露裹着紫苏籽的油香,凝在“三色苏”的果穗上。林婉儿踮脚摘下最饱满的一串,紫黑、粉褐、青灰三色籽粒挤在一起,像把碎宝石攥在掌心。“今年的籽比去年沉三成,”她掂量着竹篮,“够给西域的沙漠圃、南洋的海岛圃都备足新种了。”
小石头蹲在药魂木旁,用布擦拭那把黑风岭的药锄。锄刃上的石痕被磨得发亮,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粗粝。“刀疤脸来信说,孩子们把这锄的故事编进了药谣,”他笑着说,“现在黑风岭的娃子都知道,药草能解怨,旧物能新生。”
小芽儿的画册摊在田埂上,新页画着幅“紫苏家谱”:太爷爷种下的第一株紫苏是根,断星崖的雪苏、南洋的粉苏、黑风岭的铁苏是枝,西域的沙漠苏、敦煌的学堂苏是叶,最顶端的“三色苏”开着朵大花,花瓣上写满了各地的名字。
“南洋的老画师寄来画了!”古力的驼队刚停稳,就举着个卷轴跑来。画里的断星崖被紫苏花海环绕,药魂木的影子投在地上,竟化作条蜿蜒的河,河里飘着无数封信,每封信都载着粒种子,顺着水流向世界各地。
画的角落题着行字:“一崖生百草,百草连四海。”老画师在附信里说,这幅画要刻在南洋分圃的石碑上,碑名就叫“同源”。
收籽的队伍里多了张新面孔——西域老药农的孙子,个眉眼像枣木拐杖的少年,背着半袋沙漠苏的种子。“爷爷说,这籽得回断星崖‘认祖’,”少年把种子倒进竹篮,与“三色苏”的籽粒混在一起,“沙漠里的苏根太硬,得沾沾这儿的软土气。”
孩子们围着竹篮欢呼,伸手去捡混在一起的种子,分不清哪粒来自沙漠,哪粒生于崖间。小芽儿趁机教他们唱新的药谣:“籽儿圆,混成团,你来自西,我来自南,落进土里都是缘。”
林婉儿看着这一幕,忽然想起太爷爷日记里的话:“药草的族谱,从来不是写在纸上的,是长在土里的,是握在人手里的。”她弯腰抓起把混种,籽粒在掌心温热,像握着团跳动的火苗。
傍晚,众人坐在老槐树下,看着夕阳给药圃镀上金边。药魂木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与竹架上的“三色苏”藤影交叠,像张巨大的网,网住了满地的种子,也网住了漫天的霞光。
“该给《断星崖药谱》添最后一章了。”小石头递过纸笔,“就叫‘四海同根’,你说好不好?”
林婉儿提笔时,小芽儿把那片南洋粉苏花、沙漠苏籽、铁苏根的标本都摆到纸上。笔尖落下,墨汁在纸上晕开,竟与标本的颜色融在一起,像朵小小的“三色苏”。
“就写,”她轻声念着,笔尖在纸上游走,“籽落无声,却记着来时的路;花开有信,总连着牵挂的崖。断星崖的紫苏,从来不是崖上的独苗,是四海同心栽下的春。”
夜色渐深,竹篮里的种子被分装成无数小包,每个包上都贴着小芽儿画的“同源”花。信鸽在梁上咕咕叫着,等着天亮后驮着这些包,飞向沙漠、海岛、山岭、学堂……
林婉儿知道,这些将要远行的种子,会带着断星崖的土气,带着混种时的暖意,在陌生的土地上扎根、开花,结出新的籽。而断星崖的药圃,会永远守着最初的根,等着每个带着新种归来的人,说声:“你看,紫苏的家谱又添新页了。”
药魂木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仿佛也在轻轻应和。崖上的风带着药香,漫过田埂,漫过老槐树,漫向远方,像在传唱一首没有尽头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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