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伸出手,力度适中帮他按揉着僵硬的手臂肌肉。
苏栖野享受了一会儿我的服务,忽然睁开眼,“说吧,从一进门开始,我就看你满脸愁云,究竟出什么事了?”
我心中一暖,这就是苏栖野,平日里再怎么不正经,关键时刻永远是最敏锐的那个。
我将今天在医院发生的一切,以及我对那个黑衣人布局的猜测全部告诉了他。
听完我的叙述,苏栖野沉默了片刻,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就这点破事,值得你劳神这么久?”
我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坐起身来,散漫开腔,“不用担心,有我呢,你怕什么?从我眼皮子底下抢人,他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
可即便听着他这样说,我心里的不安却并没有完全消散。
那种感觉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本能的直觉。
我低声说道,“不知为什么,我心里一直毛毛的,总感觉好像还有事情要发生。”
苏栖野直接伸手将我按进了怀里,“你就喜欢瞎寻思,上辈子是这样,这辈子也是。不许再想了,赶紧睡觉。”
我动了动身子,想要从他怀里钻出来,“苏栖野,我跟你说正经的……”
苏栖野不但没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在我耳边低声威胁道,“别乱动,我今晚不闹你,你乖乖睡觉,否则……”
否则怎样,不用他说我也清楚。
我不再挣扎,顺从地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那股一直萦绕在心头的恐惧和焦虑,终于在他的体温中慢慢消融。
眼皮越来越沉,困意如潮水般袭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刺骨的寒意钻进我的骨髓,那感觉就像是大冬天被人扒光了扔在雪地里。
我打了个哆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身旁空荡荡的,苏栖野居然不见了,只剩下冰冷的床单。
“苏栖野?”我喊道,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没有人回应。
一种莫名的恐慌扼住了我的心脏,我慌乱起身。
卧室的门半掩着,走廊外面漆黑一片。
鞋底触碰到地板,却感觉黏糊糊的,一股浓郁的铁锈味钻进了我的鼻腔。
这味道……是血!
我顿时慌了神,“苏栖野!”
当我跑下一层楼梯后,楼道角落里鲜红的液体漫延了一地。
而在那血泊之中,躺着两个小小的身影,正是天精地魄。
他们毫无生气的倒在地上,胸膛被掏空,脏器不翼而飞。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不……”我跌跌撞撞地扑了过去,冰冷的血水浸透了我的睡裤。
我颤抖着双手,抱起了苏二丫,她的身子好轻,软绵绵的。
那双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的大眼睛,此刻紧紧闭着,胸口那个触目惊心的血洞,还在往外汩汩冒着血。
我颤声道,“宝贝,你醒醒,你别吓妈妈!”
或许是听到了我的呼唤,怀里的人微微颤动了一下,她艰难睁开了眼皮,看着我,从嘴角流出黑红的血沫。
“妈妈……”
说完这两个字,她的脑袋无力歪向一旁,那只刚刚还要抬起的小手,重重垂了下去,再也没了动静。
我的心钝痛难忍,又过去看一旁的苏大壮。
他的情况比苏二丫还要惨,身体已经彻底凉透了。
“为什么会这样……”我绝望地抱着两具小小的尸体,眼泪混杂着血水流了满脸。
这时,一阵机械运转声从黑暗中传来。
不急不缓。
我抬起头,那人穿着一件纤尘不染的白衬衫,在这个如地狱般的场景里显得格格不入。
容祈那张总是温润如玉的脸,此刻却没有半点笑意,眼底一片死寂的冰冷。
他的手里握着判官笔,笔尖锋利如刀,正一滴一滴往下淌着鲜血。
我的瞳孔剧烈紧缩,恨意在这一刻吞噬了所有的理智。
容祈却只是冷冷看着我,手中的判官笔抬起,指向了我。
“不要……”
我猛地睁开眼睛,身体像是触电一般弹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冷汗浸湿了我的睡衣,心脏还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仿佛要撞碎肋骨。
眼前不是血流成河的客厅,而是熟悉的卧室,昏黄的床头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怎么了?”身边传来一道慵懒而沙哑的嗓音。
一只修长微凉的手轻轻覆上了我的额头,我僵硬的转过头,苏栖野正撑着身子,疑惑的看着我。
看到他的那一刹那,我的情绪几乎失了控,“容祈……我梦到容祈了!”
听到这个名字,苏栖野表情十分不悦,“大半夜的,你不梦我,梦那个病秧子做什么?”
梦中那血淋淋的画面还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拼命摇头,“不是……我梦到他杀了天精地魄!就在走廊里,全是血……”
苏栖野愣了一下,伸手将我揽进怀里,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安抚道,“好了好了,别自己吓自己,你都说了那是梦。”
可我心中的恐惧却怎么也压不下去,那种感觉太真实了。
我推开他,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我不放心,我要去看看他们!”
身后传来苏栖野无奈的叫喊,“祖宗,你又不穿鞋!”
我顾不得脚上冰冷,跌跌撞撞跑到两个孩子所住的卧室。
房间里,小被子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苏大壮仰面朝天,睡姿豪放,一只脚还搭在被子外面,嘴里时不时发出吧唧嘴的声音,似乎正梦到吃什么好东西。
苏二丫抱着她的布娃娃,整个人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睡得正香甜。
但我还是不放心,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伸出手指探了探两个孩子的鼻息,确认他们呼吸温热,我才真正松了口气。
紧绷的身体瞬间瘫软下来,不受控制的往下滑。
苏栖野不知何时已经跟了过来,稳稳的接住了我。
他直接将我打横抱起,尽量不惊醒两个熟睡的小家伙,然后大步走出了房间,回到主卧。
他并没有把我放回床上,而是抱着我坐在床边,让我靠在他的胸口,手掌轻轻摩挲着我的背脊,“这回你放心了吧?都说了是做梦,平时看着挺精明的,怎么一做梦就变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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