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松院里还留着淡淡的松木香气。
苏清漪扶着林砚坐在石凳上，指尖凝聚起温润的淡紫色灵力，轻轻拂过他胸口的血迹。
刚才被赵长老的威压震伤，虽不算重，却也让他吐了血，苏清漪始终放心不下。
“别动，再让我看看。”苏清漪的眉头微蹙，灵力顺着林砚的经脉缓缓游走，仔细探查有没有隐伤。
她的动作很轻，生怕碰疼他，指尖掠过林砚手腕上之前练剑磨出的茧子时，还特意放慢了速度。
林砚坐在那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耳尖微微泛红：“师傅，真的没事了，现在只觉得有点累。”
可苏清漪没停手，直到确认他体内的灵力只是有些紊乱，没有伤及内脏，才松了口气。
收回手时还顺手帮他理了理皱巴巴的衣领：“下次不许这么冲动，那老头可是化神期，你一个炼气期硬拼，万一出事怎么办？”
这话里的责备很轻，更多的是担心。
林砚看着苏清漪眼底未散的忧色，心里突然一暖，那些深埋的记忆不自觉地冒了出来。
上一世，他和爷爷住在老城区的小破屋里，爷爷也是这样，每次他放学晚归，都会攥着他的手检查有没有受伤，嘴里念叨着“路上小心”。
后来爷爷生病，他每天打工、熬药，从那以后，他就成了照顾别人的人，再也没被人这么放在心上过。
林砚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师傅，自从爷爷走后，我就一直没有被人这么照顾过了。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被人这么护着，能拜您为师，我真的很开心。”
苏清漪愣了一下，看着林砚眼底的真诚，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她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林砚的头发，语气比平时柔和了许多：“傻孩子，你是我的徒弟，我不护着你护着谁？”
这一下，可把旁边的三个“醋包”给急坏了。
南宫无尘本来靠在云杉树上摇扇子，见状“唰”地一下窜过来，挡在苏清漪和林砚中间。
扇子对着林砚晃了晃，语气带着点酸溜溜的：“小苏苏，你可别偏心啊！我上次为了保护你们可是受了重伤，你都没这么仔细给我检查过！”
晚晚也立刻扑到林砚身边，伸手扒拉他的胳膊，鼓着腮帮子说：“师傅！你只能摸我的头！阿爹是大人了，不用摸头！”
早早跟着凑过来，攥着林砚的衣角，仰着脑袋看苏清漪，咿咿呀呀地哼着，像是在附和晚晚，小脸上满是“不许抢阿爹”的认真。
“我真的........你们三个”
苏清漪被他们闹得没脾气，大声喊他们的名字。
“南宫无尘！林晚晚！林早早！都给我乖乖坐好，再捣乱，我就把你们扔去灵墟岛喂灵狐！”
这话果然管用，南宫立刻收了扇子，乖乖坐到旁边的石凳上，只是还不忘瞪林砚一眼。
晚晚拉着早早，不情不愿地坐在林砚对面，小手还紧紧攥着林砚的衣角。
早早则把布老鼠抱在怀里，偷偷瞄着苏清漪，生怕她真的把自己扔去喂狐狸。
苏清漪看着这三个闹心的家伙，又看了看坐得笔直，一脸听话的林砚，无奈地叹了口气。
（同样是跟在自己身边的人，怎么差别就这么大？林砚乖巧听话，从不惹事，这三个真的.........）
她从储物戒里掏出一个绣着莲花纹的布包，放在石桌上打开：“这里有避尘珠，能防妖兽的偷袭；三枚金刚符，能挡元婴修士的三次全力攻击；还有一面灵犀护心镜，要是遇到危险，它会自动展开护盾。”
说着，她又拉起林砚的手腕，指尖快速画出一道淡紫色的符纹。
符纹顺着他的手腕绕了一圈，最后化作一个小小的莲花印记：“这是‘莲华护魂阵’，就算你灵力耗尽，它也能替你挡一次化神期的攻击。”
林砚连忙推辞：“师傅，这些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拿着。”苏清漪打断他，把布包塞进他手里，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你拜我为师，我除了教你修炼，也没给过你什么像样的东西。这些法宝，至少能让你多份保障，我也能放心些。”
林砚看着手里沉甸甸的布包，心里暖得发烫，只能重重地点头：“谢谢师傅，我一定会好好保管，不会辜负您的心意。”
旁边的南宫撇了撇嘴，小声嘟囔：“偏心眼，我上次就用了一小把灵草，你还说我浪费……”
晚晚也鼓着腮帮子，戳了戳林砚手里的布包，小声说：“阿爹，你要分我一个符……”
早早跟着点头，伸手想去摸布包。
苏清漪没理会他们的小动作，看了眼天色，对晚晚和早早说：“我回房整理下明天比武的注意事项，你们俩好好照顾林砚，不许再闹，知道吗？”
“知道啦师傅！”晚晚立刻坐直身子，摆出乖巧的样子，心里却已经盘算着等师傅走了要怎么黏阿爹。
苏清漪又看了南宫一眼，南宫立刻站起来：“小苏苏~我跟你一起去！正好跟你说说金焰宗的事，免得他们明天报复。”
说着，就跟着苏清漪往内屋走，还不忘回头给林砚一个“最后还是我赢了的”的眼神。
两人刚走，晚晚就像脱了缰的小兽，一下子扑到林砚身边，抱着他的胳膊，把头靠在他肩上：“阿爹，你刚才疼不疼啊？我刚才看到你吐血，都快吓死了！”
早早也凑过来，抱着林砚的另一只胳膊，咿咿呀呀地哼着，伸手摸了摸林砚的胸口，像是在检查他有没有事。
林砚无奈地拍了拍她们的手：“都说了没事了，你们别这么黏着，坐着好好说话。”
“不要！”晚晚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小时候阿爹天天抱我睡觉，现在都不怎么抱我了！”
她说着，还蹭了蹭林砚的肩膀：“阿爹，你再抱我一次嘛，就一次！”
早早也跟着点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林砚，伸手要抱。
林砚连忙把胳膊抽出来，哭笑不得地说：“你们都十八岁了，不是小丫头了，怎么还总想着抱？别人看到会笑话的。”
“我不管！”晚晚撅着嘴，眼睛里泛起一点水汽，“小时候阿爹说会一直抱我的，现在我长大了，阿爹就不喜欢我了！”
早早也跟着咿咿呀呀。
林砚看着她们委屈的样子，心里软了下来，又有点无奈：“我不是不喜欢你们，是你们长大了，男女有别，阿爹总抱你们，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晚晚反驳道，“阿爹是我亲人，怎么会不合适？早早也是！”
林砚被她问得语塞，只能叹口气：“真是被你们俩缠怕了。”
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晚晚的头，又揉了揉早早的脑袋。
“好了，别委屈了，阿爹没有不喜欢你们。只是你们长大了，要学会独立，不能总像小时候那样黏着阿爹。”
晚晚把头埋在林砚的胳膊上，小声说：“我不想长大，长大了阿爹就不抱我了。”
早早也靠过来，把布老鼠放在林砚手里。
林砚看着怀里的两个丫头，眼里满是宠溺。
他拿起布老鼠，递给早早，又拍了拍晚晚的背：“傻丫头，就算你们长大了，阿爹还是会疼你们的。只是抱抱这种事，要分场合，分年纪，知道吗？”
晚晚抬起头，眼睛红红的：“那……那阿爹以后还会像小时候那样，给我讲故事吗？”
“会。”林砚笑着点头，“只要你们想听，阿爹就讲。”
早早也开心地咿咿呀呀，拉着林砚的手晃来晃去。
林砚看着她们的笑脸，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两个丫头，真是让他又气又爱。
（或许长大也没那么糟，至少自己还能陪着她们，看着她们一点点变强，一点点懂事。）
这时，门外传来青禾的声音：“晚晚，你们要不要吃灵果？我刚从丹溪宗的师兄那里要了点！”
晚晚立刻站起来，拉着早早往门外跑：“要吃，青禾给我留几个，你别自己一个人独吞了！”
林砚看着她们跑远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拿起石桌上的布包，小心翼翼地放进储物戒里。
里面装着苏清漪的关心，也装着他在这个世界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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