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林大生猛地勒紧缰绳,马车“嘎吱”一声停在雪道上。
前头横着棵碗口粗的桦树。
突然,马车猛地一颠,停了下来。
苏清风身体微微前倾,赶忙稳住身形,疑惑地问道:“林叔,怎么了?”
林大生皱了皱眉头,指着前方说道:“前面有棵桦树倒了,不过倒是不大,咱得抬一下。”
说着,他率先跳下了马车,双脚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苏清风也跟着下了车,他抬头看了看那棵倒下的桦树,树干并不粗壮,但在积雪的覆盖下,显得有些沉重。
他搓了搓冻得通红的双手,哈出一口白气,说道:“林叔,来吧,咱俩合力把它搬走。”
两人走到桦树两侧,各自弯下腰,双手紧紧抱住树干。
“一、二、三,起!”
随着林大生一声有力的吆喝,两人同时发力,桦树被缓缓抬起。
他们的脸都憋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脚步在雪地里艰难地挪动着。
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将桦树搬到了路边。
苏清风重新坐回了马车上,拍了拍身上的积雪,长舒了一口气。
林大生也重新坐到车辕上,一边挥动着马鞭,一边说道:“清风啊,你这次拿钱还完债,就攒点钱,先把屋子盖起来。你老住在你嫂子家里,难免别人传闲话。”
苏清风皱了皱眉头,嘴角微微下撇,说道:“又是谁嚼耳根了?我苏清风行得正、坐得端,怕他们说啥。”
林大生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这事情说出去,确实不好听。咱这屯子里,人多嘴杂的,你也不想一直被人指指点点吧。”
苏清风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说道:“行,我知道了,林叔。我会尽快把屋子盖起来的。”
林大生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嗯嗯,还有回去后,把打枪的本事也给打猎队的透一透。你那一手好枪法,可不能藏着掖着。”
苏清风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林叔,不是我不愿意教,村子里有多少子弹够训练消耗?这打枪可不是光靠嘴说,得实打实地练,没子弹,一切都白搭。”
林大生立刻回话道:“这事情,我会给公社打报告。今天也是去公社开会,能提的我都会提。咱西河屯要是能多几个像你这样的神枪手,以后打猎也能多些收获。”
苏清风眼睛一亮,说道:“行,有足够的子弹,这事情也好办。我一定把打枪的本事毫无保留地教给大家。”
马车重新上路时,车辕上的铁环叮当作响。
林大生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尝尝,你婶子烙的糖饼。”
饼皮已经冻硬了,咬下去直掉渣,里头的红糖却还带着灶火的余温。
而说起苏清风在村子里百米射击的事情,那可真是让孙有良下不来台。
那天,孙有良仗着自己有点小势力,在众人面前对苏清风冷嘲热讽,想让他难堪。
苏清风心中憋着一股气,他默默地拿起枪,站在百米之外,眼神坚定而专注。
“砰!砰!砰!”几声枪响过后,酒瓶被精准地击中,周围的人都惊呆了,纷纷鼓掌叫好。
关键还用蒙眼打枪来羞辱他们。
孙有良则脸色铁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算是给了他一个狠狠的教训。
打猎队也招了一个新人,就是那个射箭十发九中的小伙子。
苏清风觉得这小伙子是个射击的好苗子,只要稍加训练,肯定能成为一名出色的枪手。
于是,他就让林大生把他招进了打猎队。
苏清风当天问林大生能不能借马车用,林大生笑着说:“我正要去公社开会呢,你就搭我的马车一起去吧。”
今天一大早,苏清风就坐着林大生的马车出发了。
家里的话,林大生让女儿林立雯去送饭给妹妹苏清雪,也算是偷了一次懒。
日头爬上树梢,马车碾过公社大院外冻硬的雪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林大生勒住缰绳,马儿喷着白气,前蹄在冰面上刨了两下。
“捆结实点,这畜生最近爱尥蹶子。”林大生拍了拍马脖子,麻绳在树干上绕了两圈,打了个死结。
苏清风跳下车,踩碎了一层薄冰,寒气顺着裤腿往上钻。
他紧了紧棉袄衣领,抬头望向公社,窗户上结着厚厚的霜花,里头人影晃动。
刚推门进去,一股热烘烘的煤烟味混着旱烟味扑面而来。
办公室里,孙有良正翘着二郎腿坐在火炉旁,手里捧着一本账册,钢笔帽在嘴里咬得“咯吱”响。
见他们进来,他眼皮子一抬,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哟,稀客啊。”孙有良慢悠悠地合上账本,钢笔往桌上一丢,“这不是咱们屯的神枪手吗?咋的,今儿个来公社显摆枪法?”
苏清风没搭理他的阴阳怪气,径直走到桌前,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啪”地拍在桌上。
布包散开,露出里面整整齐齐的钞票和硬币。
“还债。”苏清风声音平静,“七十块四毛五分,一分不少。”
孙有良脸上的笑僵住了。
他盯着那摞钱,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像是在盘算什么。
半晌,他扯了扯嘴角,语气里带着刺:“嗬,挺快啊?前阵子不还说家里揭不开锅吗?咋,打猎赚大钱了?”
“孙有良。”苏清风盯着他,眼神冷得像冰,“钱我还了,账也该清了。你要是还想找茬,咱们可以出去,当着全公社的人说道说道。”
孙有良脸色一沉,手指捏紧了账本边角。
他咬了咬牙,强撑着冷笑:“行啊,苏清风,有本事。”
他一把抓过钱,手指飞快地数着,嘴里还不忘刻薄两句,“别是偷摸干了啥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放你娘的屁!”林大生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里的水溅出来,“孙有良,你少在这儿满嘴喷粪!清风这钱来得干干净净,打猎挣的!谁不知道他前阵子打了头野猪和三只灰狼?你当时没看到吗?”
孙有良被噎得脸色铁青,手里的钢笔“啪”地掉在地上,墨水溅在裤腿上,洇出一片黑渍。
他弯腰去捡,嘴里还不忘嘟囔:“哼,野猪?谁知道是不是偷的……”
苏清风喊道:“你偷一只给我看看。”
“哼!”
孙有良顿时蔫了,讪讪地闭上嘴,低头在账本上匆匆记了几笔,然后撕下一张收据,往苏清风面前一推:“拿好了,别回头又说我没给你凭证。”
苏清风接过收据,仔细折好,塞进贴身的口袋里。
他看了孙有良一眼,嘴角微扬:“孙会计,往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要是再想找茬,我奉陪到底。”
孙有良腮帮子上的肉抽了抽,却没敢再吭声。
这些天,自己确实没套早好。
硬刚是没用了,那硬的来不了,那就用阴的!
走出公社大门时,林大生长舒一口气,搓了搓冻僵的手:“痛快!这瘪犊子,早该治治他了!”
苏清风没说话,只是抬头望了望天。
日头已经偏西,雪地上映着淡淡的金光。
他伸手摸了摸怀里的收据,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谢谢,叔。”
“跟我客气啥,我先去开会,你在毛花岭公社这边逛逛,开完会我找你。”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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