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有些闲话说不得，人家留同学住一晚，到你嘴里就成了跑出去没消息，人家能气的过？”
“嘘，我孙家隔壁王家说，孙家那丫头是哭着跑出去的，八成又是跟家里那个闹别扭了。”
“你说老孙家怎么想的，这么好的丫头，还是大学生，咱们院里有几个？不好好拉拢着点，整天给气受。”
“谁说不是呢，这么好的闺女，搁我我我多稀罕。”
“哈哈，你是稀罕闺女，生了一串带把的！”
“嗨，你这嘴贫的！还拿我开涮……”
上楼的两人不知道她们走后，婶子们还小小的讨论了她们一会。
敲开孙家大门，孙母本来想说女儿两句脾性大了不服管，看有外人在，硬生生忍住了。
而家里的小孩坐在凳子上玩木枪，从姑姑一进门，就不时抬头看两眼，看的胡文玉想到前世汤圆做错事偷瞄自己的样子。
不由心软，从兜里掏出几颗水果糖，招呼小家伙过来。
小家伙看见有糖吃，立马放下木枪跑过来，期期艾艾叫了声姑姑。
胡文玉把糖给他放在手心，指着孙丽珍说，“宝宝要给姑姑说什么呀？”
小家伙把糖装进胸前的小兜兜，拉着孙丽珍的裤腿小声说，“姑姑。对不起，我不该拿你兜里的钱。”
孙丽珍一听就心软了，抱起小家伙，“小海乖，以后想要什么给爷爷奶奶爸爸妈妈 说，但不能跟昨天一样不说一声自己拿。”
小海点点头，眨巴着大眼睛童言童语的问，“姑姑，爸爸妈妈说你拿了他们的钱，你的东西都是家里的，姑姑，你拿爸爸妈妈的钱了，你也要给爸妈道歉。”
孙母正倒茶的手一顿，不安的看着女儿。
孙丽珍表面镇定，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你爸妈记错了，姑姑没拿过他们的钱。”
小家伙还执着起来，“他们说是你上学的时候拿的。”
孙母立马扑过来抱起大孙子，在屁股上拍了两下，嘴里念着“让你胡说，让你胡说”
小海在奶奶怀里大哭起来。
孙丽珍冷冷的说，“小海又没胡说，你打孩子做什么。有本事，你去打那两个人，要么让他们管好嘴，这是不想要我这个妹子了。”
胡文玉起身，“阿姨，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了。”说完拍了拍孙丽珍的肩膀，“不送了，我先回去忙，别急，一家人把话说开就好。”
胡玉文下楼路过那群婶子，人群又安静了两秒，婶子们目送她出了大院，有人提议：
“要不去问问丽珍，看她这同学有对象没，我看跟我家红军挺配。”
“李二丫，你还真敢想……”
胡文玉回到家，周江两人还在，围着炉子烤地瓜喝茶。
“回来了，把人送到了？”
“送到了，顺便辟个谣，她院里的那群婶子啊，”
“有咱们队上那群婶子大娘们嘴皮子厉害？”赵伟强好奇的问。
“半斤八两，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六子，你要知道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胡文玉一脸严肃的看着赵伟强。
“说人呢，怎么跟鸭子扯上了？”
胡文玉转了话题，“你们今天挣了多少？”
说到这个，六子就收不住话了，“姐，今天短裤今天卖出去五六十条，年画也卖的一大半，衬衣卖出去十来件，挣了快四十块了。”
六子越说越高兴，他家一年到头到，分粮的时候才能分到二十来块，他今天一天就挣了快四十，说出去他娘绝对支持他继续留在北京。
周江没吭声，他挣得比六子多的多，刚跟着胡姐卖袜子时他也这么开心。
胡文玉轻轻咳了一声，“今天我同学在，不好让她知道，电子表你俩准备怎么卖？”
六子不说话了，周江轻声说，“我准备找铁牛去老地方看看有人要没。”
六子：“我自己留一块，剩下的想办法出了。”
周江主动提议，“要不咱们几个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我就不跟着了，你看要不把六子带上。”
周江了然，拍了拍裤子上不存在的灰，“六子，跟哥回。”
两人走了，胡文玉坐下把今天的钱抓出来点，一堆毛票钢镚，拿起本子记账。
看天色开始暗下来，烧水做饭。
清晨五点，胡文玉轻手轻脚起床，没有吵醒一旁的孟笑笑。
换上了下乡穿的旧衣服，提着手提包推车出门，取下脖间的围巾包好头，骑车往最近的一个鸽子市走去。
把车停好，低着头进了那条不算陌生的巷子，从兜里拿出一块电子表攥在手里，四处张望着，看到一位靠墙蹲着的大汉，慢慢走过去。
“要么？”胡文玉压低声音，露出手心攥着的电子表。
汉子一瞄到表，眯着眼睛盯着胡文玉看。
“上次也是你卖表给我的吧？”
胡文玉不说话，汉子也不说什么，接过表看了看，“都是熟人，这次有多少？”
“一百块。”
汉子眼睛亮了，“都给我，还按上次的价收行不。”
胡文玉盯着他不吭声，伸手要把表拿走。
汉子把那些手表的手往回一收，软了口气，“ 大妹子，让哥挣点行不。要不这样，搭两个好东西给你？ ”
“先拿出来瞧瞧。”
汉子看没人注意这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里面是他昨天收的一对羊脂白玉镯子，今早顺手揣兜里，这不，今天就用上了。
胡文玉拿起一只看，通体莹润无瑕疵，是个好东西，她低下眉沉思。
“东西好又不能吃出手，不够。表不愁卖，我自己慢慢来，不说一百多，八九十也是能卖的了。”
“大妹子，哥手里现钱确实不多了。是这，这镯子你喜欢就拿着，哥再给你找两件好东西，你看行不。”
胡文玉眼睛闪了闪，“那就说好了，再加两件，不是好的我可不要。”
“你放心，那去取，半个小时后在巷尾那棵大槐树底下见。”
两人又迅速分别，胡文玉在巷子逛了一圈，看起来没什么特殊的地方，慢悠悠一家家逛过去。
快到时间往树底下走，一只手攥着脖间的锦鲤，旁人看见也只会以为手冷暖手。
没两分钟，汉子背着个竹篓来了，身后还跟了个人，看见树下是胡文玉，他加快了脚步。
“嘿嘿，妹子等急了吧，你看，”
汉子看左右没人，从兜里掏出一块圆形雕花玉佩，一只金手镯递给她，“看的上不？”
玉佩保存挺好，大金镯子更是分量不轻，估摸快一两重了。
胡文玉没接，“你后面那人是？”
“你放心，自己人，放风的。妹子，咱俩得快点，一会说不准就有人来了。”
胡文玉看了汉子身后的青年一眼，瘦巴巴的，站在五步远的地方警惕往四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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