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晓娥刚把给母亲做棉袄的蓝卡其布料铺平在桌上,院里就传来贾张氏扯着嗓子的骂声。她皱了皱眉,这布料是托人好不容易弄到的,母亲念叨了半个月,要是被院里的吵闹搅得心烦,怕是又要失眠。
“妈,您先歇着,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娄晓娥给母亲盖好薄毯,转身往院里走。刚到中院,就见贾张氏叉着腰站在许大茂门口,唾沫星子溅得老远:“许大茂你个杀千刀的!偷了我晾在外头的被单还敢不认?当我老婆子瞎啊!”
许大茂叼着烟,斜靠在门框上,吊儿郎当地笑:“贾大妈,您可看清楚了,我屋里哪有您的被单?别是被风刮跑了,赖到我头上。”
“放屁!”贾张氏气得跳脚,“我亲眼看见你昨儿半夜在院里鬼鬼祟祟,不是你偷的是谁?”
周围邻居探头探脑,三大爷扒着门框算账:“被单是八成新的粗布,按市价得值五尺布票加两毛五,够买三斤棒子面了……”秦淮茹站在自家门口,抱着胳膊看戏,眼里却飞快地瞟了眼娄晓娥的房门,像是在盘算什么。
娄晓娥懒得掺和,转身想回屋,却听见许大茂突然提高声音:“要说偷东西,院里可不止我一个有嫌疑。有些人拿着金贵布料当宝贝,指不定是哪来的歪门邪道呢。”他这话阴阳怪气,眼神还往娄晓娥这边瞟。
娄晓娥脚步一顿,心里冷笑。她那蓝卡其布料是父亲托战友从厂里仓库匀的,手续齐全,倒要看看许大茂想耍什么花样。
果然,贾张氏立刻被带偏了注意力,嚷嚷着:“谁?谁拿金贵布料了?是不是又想瞒着我们搞特殊?”
娄晓娥没回头,径直回了屋。刚把布料折好放进木箱,就听见敲门声,秦淮茹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晓娥妹子,在家吗?我来借点针线。”
娄晓娥打开门,见秦淮茹手里捏着个破了洞的袖口,眼神却直往屋里瞟。她侧身让对方进来,故意把木箱往床底推了推,发出“咚”的轻响。
“针线在抽屉里,你自己拿吧。”娄晓娥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热水。
秦淮茹磨磨蹭蹭地翻着针线盒,突然状似无意地说:“刚才听许大茂说,你家有好布料?也是,你家条件好,不像我们,缝缝补补又三年。”她说着,指尖划过桌角,“我家棒梗最近长个子,裤子短了一大截,想扯块新布都没票……”
娄晓娥心里门儿清,端起水杯抿了口:“巧了,我那布料是给我妈做棉袄的,就一尺多点,刚够裁个前襟,实在匀不出来。”
秦淮茹脸上的笑僵了僵,拿起针线:“也是,婶子身子要紧。那我先回去了。”走到门口又回头,“对了,刚才许大茂说要去你家借点酱油,你别搭理他,那人没安好心。”
娄晓娥点头应着,关上门却皱起眉。秦淮茹这话说得蹊跷,倒像是在提醒她什么。她走到床底,摸了摸木箱的锁,突然觉得不对劲——刚才折布料时明明把锁扣挂好了,现在却松松垮垮地搭着。
心里咯噔一下,掀开木箱盖,果然,那蓝卡其布料不见了!
娄晓娥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这院里手脚不干净的,除了许大茂没别人。他刚才故意引开贾张氏的注意力,就是为了让同伙趁机下手?可秦淮茹刚才那番话,又像是在示好……
正琢磨着,院外传来傻柱的大嗓门:“许大茂!你拿我饭盒干啥?里面有我给我妈留的窝窝头!”
娄晓娥眼睛一亮,快步走出去。只见傻柱正揪着许大茂的胳膊,许大茂手里攥着个铝饭盒,脸涨得通红:“谁拿你饭盒了?我就是路过!”
“路过能把饭盒揣怀里?”傻柱不依不饶,“我看你就是想偷我家东西!”
两人推搡间,许大茂怀里突然掉出个布包,“哗啦”一声,蓝卡其布料滑了出来。
娄晓娥心头一紧,刚要开口,就见秦淮茹从屋里跑出来,指着布料惊呼:“哎呀,这不是晓娥妹子的布料吗?怎么会在你这儿!”
许大茂脸色煞白,慌忙去捡布料:“不是我的!是……是捡的!”
“捡的能揣怀里?”傻柱一把抢过布料,递到娄晓娥面前,“晓娥妹子,你看看是不是你的?”
娄晓娥接过布料,指尖划过边角——她特意在布角绣了个小小的“娥”字,此刻那针脚清晰可见。她抬眼看向许大茂,语气平静却带着冷意:“许大哥,我这布料是托我爸战友弄的,有厂里开的条子。你说你捡的,捡的时候没看见布角的字吗?”
许大茂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贾张氏刚才被气得够呛,这会儿见是许大茂偷东西,立刻帮腔:“我就说这小子不是好东西!偷我被单还不够,还敢偷人家姑娘家的布料!”
三大爷凑过来,摸着布料啧啧称奇:“这卡其布至少得一尺布票加五毛钱,许大茂你可真敢下手。”
许大茂急得跳脚:“不是我偷的!是……是秦淮茹让我拿的!她说娄晓娥家布料多,借一块怎么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秦淮茹身上。秦淮茹脸一白,慌忙摆手:“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让你偷东西了?”
“就是你!”许大茂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昨天你跟我说她家有新布料,还说她肯定不会计较……”
娄晓娥看着秦淮茹慌乱的眼神,突然明白了。刚才秦淮茹借针线是假,探虚实是真,许大茂趁机偷布料,她怕是早就知情,说不定还想等自己发现布料不见时,再假惺惺地“帮忙”找,卖个人情。
“秦嫂子刚才还提醒我,说许大茂要来找茬呢。”娄晓娥慢悠悠地开口,目光扫过秦淮茹,“看来是我误会了,嫂子是怕我发现布料被偷,找许大哥麻烦吧?”
秦淮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傻柱在旁边听明白了,指着两人骂:“好啊你们俩,合起伙来欺负晓娥妹子!秦淮茹我真是看错你了!”
一大爷走过来,沉着脸对许大茂说:“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话说?去,跟我到街道办一趟,这事必须好好说道说道!”
许大茂还想挣扎,被傻柱一把按住。秦淮茹捂着脸跑回屋,关门前,娄晓娥清楚地看见她眼里的怨怼——大概是怨自己没能圆过去这场戏。
娄晓娥把布料重新锁进木箱,心里却没什么快意。这院里的人,一个个都藏着八副心眼,稍不留神就会掉进坑里。她摸了摸布角的针脚,那是母亲教她绣的,说这样能分清自家东西。
“以后可得锁牢点。”娄母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眼里带着担忧。
娄晓娥点点头,看着院里许大茂被一大爷拽走的背影,轻声说:“妈,以后这门,得换把新锁了。”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布料上,蓝得发沉。娄晓娥突然觉得,这院里的日子,就像块没铺平的布,稍不留意就会起皱,而她得时时刻刻攥紧手里的熨斗,才能把那些歪歪扭扭的褶皱,一点点烫平整。
只是她没看到,秦淮茹关紧的房门后,那双盯着她窗户的眼睛,亮得有些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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