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晓娥把最后一块煤填进炉膛时,院门口传来贾张氏那标志性的大嗓门,隔着两道墙都震得人耳朵嗡嗡响:晓娥丫头在家不?
她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眉头微蹙。这时候贾张氏上门,准没好事。果不其然,没等应声,那肥胖的身影已经堵在门口,脸上堆着假得发腻的笑:哎哟,可算找着你了。
娄晓娥侧身让她进来,指尖悄悄在门后摸索到那根磨得发亮的铁通条——这是她新换的,比上次那根短些,藏在门后更方便。张大妈找我有事?她语气平淡,眼神却没放松警惕。
贾张氏往屋里扫了一圈,视线在樟木箱上打了个转,才扯着嗓子喊:这不上回你妈给的那包红糖,我家槐花吃着特香,想着问问你妈在哪儿买的,也给我家小子捎点。她说着往灶台凑,鼻子使劲嗅了嗅,哟,炖肉呢?真香!
娄晓娥心里冷笑。上回给红糖是因为贾张氏撒泼打滚说槐花低血糖,如今倒成了,这铺垫也太拙劣了。红糖是托朋友从乡下带的,早没了。她往炉膛里添了根柴,火光映得脸忽明忽暗,张大妈要是急着要,我让朋友再留意留意?
那敢情好!贾张氏眼睛一亮,搓着手往桌边凑,不过话说回来,晓娥丫头,你最近跟许大茂......她故意拖长音,看着娄晓娥的反应。
娄晓娥端起桌上的搪瓷缸喝了口热水,指尖在缸沿轻轻敲着:张大妈想说什么?她算准了贾张氏是来探许大茂的底——昨天许大茂被打跑后,准是回家跟贾张氏哭诉求援了。
也没啥。贾张氏假惺惺地叹气,就是瞅着你俩以前挺好的,现在闹成这样......大茂那孩子是混,但心肠不坏,你看他......
张大妈。娄晓娥打断她,放下搪瓷缸,声音清冽,您要是来劝和的,就别说了。许大茂做的那些事,院里街坊都看着呢。她站起身,故意往门口走了两步,我家要开饭了,您......
哎别别!贾张氏赶紧拉住她,脸上的笑垮下来,露出点真实的急切,我不劝和,我是来给你送好东西的!她从布包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是几块焦黄的贴饼子,刚出锅的,带着热气呢,给你爸妈尝尝。
娄晓娥瞥了眼贴饼子,油星子渗到纸上,看着确实诱人。但贾张氏这人,向来是送个鸡蛋得要只鸡的主,哪会平白无故送吃的?她没接,反而往灶台后挪了挪,正好能看见院门口的动静。
这多不好意思。她笑着摆手,我妈炖了肉,刚够我们仨吃,张大妈要是不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贾张氏立刻接话,眼睛都亮了,我就爱尝你妈炖的肉,香得能把舌头吞下去!
娄晓娥心里了一声,果然是来蹭饭的。但她面上不动声色,转身往厨房喊:妈,张大妈来做客,多盛碗饭!喊完又对贾张氏说,您坐会儿,我去叫我爸。
刚走到里屋门口,就见父亲从窗帘后探出头,眉头皱得紧紧的。娄晓娥比了个别出声的手势,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贾张氏来者不善,您盯着点她的手,别让她碰屋里的东西。父亲点点头,转身往衣柜后躲了躲——他今天歇班,本想好好歇着,这下又得提心吊胆。
回到堂屋时,贾张氏正踮着脚往樟木箱那边瞟,见她出来赶紧缩回脖子,讪讪地搓手:晓娥丫头,你家这箱子真好看,是......
我姥姥传下来的,装些旧衣服。娄晓娥走过去,故意把箱锁扣得响,张大妈坐着,我去端肉。
厨房飘出肉香时,贾张氏的眼睛都直了。娄晓娥端着肉锅出来,故意把步子放得慢,余光瞥见贾张氏的手在布包里摸来摸去,像是藏了什么东西。她心里警铃大作,把肉锅往桌上一放,张大妈快趁热吃,凉了就腻了。
贾张氏抓起筷子就夹了块肉,含糊不清地说:香!真香!吃着吃着,忽然一声,从布包里掏出个小布包,你看我这记性,给你带的好东西差点忘了!
布包里是几块水果糖,裹着玻璃纸,在灯下闪着光。贾张氏往娄晓娥手里塞:给你爸吃,他最爱吃这个牌子的。
娄晓娥捏着糖,指尖触到玻璃纸下的硬角,心里忽然咯噔一下。这糖的包装看着眼熟——上次许大茂去黑市换东西,手里攥的就是这种糖。她不动声色地把糖往兜里揣,指尖却悄悄捏碎了一块,糖渣簌簌往下掉,里面混着点细沙似的粉末。
张大妈费心了。她笑着坐下,给贾张氏盛了碗饭,快吃吧,肉要凉了。
贾张氏吃得急,嘴角都沾着油。娄晓娥没怎么动筷子,眼睛一直盯着她的手。果然,趁她去厨房端汤的功夫,贾张氏的手飞快地往樟木箱锁眼里塞了什么东西,动作快得像偷油的耗子。
娄晓娥端着汤出来时,故意脚下一绊,汤碗晃了晃,大半洒在贾张氏裤腿上。哎呀对不起张大妈!她手忙脚乱地拿抹布去擦,趁机往樟木箱锁眼瞥了眼——一根细铁丝正卡在里面,露出个小尾巴。
你这丫头!贾张氏跳起来,一边拍裤子一边骂,毛手毛脚的!但她眼神慌乱,显然没料到会被打断。
娄晓娥心里冷笑,面上却装得十分愧疚:都怪我,烫着您没?我给您拿件我爸的裤子换?
不用不用!贾张氏慌忙摆手,往门口退,我家还有事,先走了!她几乎是逃着出了门,连带来的贴饼子都忘了拿。
娄晓娥看着她的背影,转身就去拽樟木箱的锁。铁丝卡得很紧,她找了根细发卡,小心翼翼地往里挑,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把铁丝弄出来——铁丝顶端弯了个小钩,显然是想勾开箱子里的东西。
这老婆子,跟许大茂学的阴招。父亲从衣柜后走出来,气得手发抖,还好你机灵。
娄晓娥捏着那根铁丝,忽然笑了:她急着走,肯定是没办成事,回头准让许大茂来探风。她把铁丝扔进炉膛,看着它蜷成一团黑灰,咱们等着就是。
果然,晚饭刚过,院门口就传来许大茂的声音,带着点刻意的讨好:晓娥,在家吗?我妈让我来拿贴饼子......
娄晓娥冲父亲使了个眼色,转身打开门,故意堵在门口:张大妈的贴饼子落桌上了,你拿去吧。她侧身让许大茂进来,手却悄悄按在门后的铁通条上。
许大茂的眼睛跟贾张氏一个德性,进门就往樟木箱瞟,见锁得好好的,眼神暗了暗。晓娥,白天......他搓着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妈是不是跟你说啥了?她那人就那样,你别往心里去。
娄晓娥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啥了?说你昨天带外人来我家闹事,还是说你想偷我家东西?
许大茂的脸瞬间涨红,梗着脖子喊:你别血口喷人!我......
哦?我血口喷人?娄晓娥打断他,忽然提高声音,那你说说,贾大妈往我家樟木箱锁眼里塞铁丝,是想帮我修锁吗?
这话喊得响亮,院外传来邻居的咳嗽声,显然有人在偷听。许大茂的脸白了,慌忙去捂她的嘴:你小声点!
娄晓娥一把打开他的手,铁通条不知何时已经握在手里,抵在他肚子上:许大茂,你和你妈那点心思,别以为院里人不知道。再敢往我家使阴招,我就把你们偷换厂里零件去黑市卖的事,捅到保卫科去!
许大茂的脸地白了,眼神躲闪:你......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娄晓娥往前逼近一步,通条又顶了顶,要不要我现在就去叫保卫科的人来,跟你对对账本?
许大茂吓得后退半步,撞在门框上:你......你别乱来!我走!我马上走!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出了门,连贴饼子都忘了拿。
娄晓娥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吁了口气。父亲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丫头,委屈你了。
不委屈。娄晓娥笑了,把铁通条放回门后,对付这种人,就得比他们更硬气。她抬头看向窗外,贾张氏家的灯亮着,隐约有争吵声传来,爸,明天咱们去趟供销社,把那几张工业券换成布,省得夜长梦多。
父亲点点头,眼里满是欣慰。娄晓娥走到樟木箱前,轻轻抚摸着光滑的木面,忽然想起刚穿来时的慌乱。那时候她以为自己会像原着里的娄晓娥一样,困在这四合院的泥沼里动弹不得。
可现在,她不仅站稳了脚,还能护着家人。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娄晓娥捏了捏兜里那几块混着细沙的水果糖,忽然觉得这四合院的夜晚,也没那么难熬了。至少,她不用再做那个任人拿捏的冤大头了。
只是她没看到,贾张氏家的窗后,一双怨毒的眼睛正盯着她家的灯光,像淬了毒的针——许大茂被怼回来后,贾张氏正捂着嘴哭,而许大茂的手里,攥着一把闪着寒光的螺丝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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