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星凌被远处的爆炸声惊得浑身一缩,像只受惊的白兔猛地弹起,又瞬间僵在原地。她警惕地竖耳倾听,耳廓因紧张泛起微红,心底的恐惧却像墨色藤蔓,顺着血管疯狂缠绕心脏,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慌忙捂住耳朵,指节用力到泛白,指甲在掌心掐出几道红痕,整个人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肩头控制不住地颤抖,眼神里的茫然像被浓雾笼罩的荒原,找不到一丝方向。
直到父亲艾宁的皮鞋声“嗒嗒”由远及近,他低沉的声音像一帖镇静剂,穿透了她的恐慌:“只是拆迁现场的爆炸声,别怕。”她紧绷的脊背才猛地一松,那颗被负罪和担惊塞满的小心脏,总算能在胸腔里暂时喘口气,额角的冷汗却还在顺着鬓角偷偷往下渗,在衣领上洇开一小片深色。
没等这口气喘匀,窗外突然传来邻居窗远撕破喉咙的叫喊,那粗粝的嗓音像把生锈的铁勺,狠狠刮过所有人的耳膜:“军方封了博崇公园西边的路!还往山上那栋大建筑打烟雾弹了!”他站在大街上,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声音里的恐慌像瘟疫般蔓延。在场的人瞬间炸开了锅,艾星凌的心脏再次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艾漠还在那边!
她疯了似的扑过去抓住艾奉明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皮肉里,指腹都能感觉到他皮肤下的肌肉紧绷。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的颤抖,像被狂风卷着的残叶:“奉明!你昨晚的预知梦到底是什么?快说!求你了!”
艾奉明被姐姐这副模样激起了顽劣的得意,故意拖长语调,尾音都带着炫耀的上扬,像只刚开屏的孔雀:“哟?我的大姊啊!你也有求我的时候?以前我捣鼓那些发明,你不都嫌是‘小孩子把戏’,连正眼都懒得瞧吗?现在怎么低三下四的,求着我了?哈哈!”他故意把“低三下四”四个字咬得极重,眼神里满是捉弄人的狡黠。
艾星凌强压着冲到嗓子眼的怒火,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疼得她眼皮直跳,声音抖得像风中残叶:“以前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现在,有请我们艾家的‘小小发明家’艾奉明,展示你的新发现!”她刻意把“小小”两个字说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反讽。
“什么小小发明家?”艾奉明梗着脖子,脑袋扬得老高,“该叫广州大发明家!不对,是南方大发明家!这称呼可得严谨,不能委屈了我的才华!”
“啪!”
艾彻儒的拳头带着破风的锐响砸过来,艾奉明像个失控的破布娃娃般倒在地上,后脑磕在桌角发出“咚”的一声沉闷声响,桌面上的玻璃水杯都被震得晃了晃。艾彻儒俯身揪住他的衣领,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他提起来,眼底的厉色像淬了冰,让周围的空气都瞬间凝住了:“奉明!别给脸不要脸!真以为耍点小聪明,就能在这个家骑到所有人头上?给我好好坐下,把嘴闭上,听大姊把话说完!”
艾彻儒把昏晕的艾奉明拽起来时,他脸颊上的红印清晰得吓人,像块刚出炉的烙铁印,眼神还在发飘,显然被打懵了。艾宁看着儿子这幅模样,心疼得眉头都揪成了疙瘩,却只是拍了拍艾彻儒的肩,语气复杂:“打得好!但下次……轻点下手,这孩子聪明归聪明,就是被我们惯得太嚣张了,得好好教教他规矩。”转而又对着艾奉明,语重心长,声音里带着长辈的无奈:“奉明啊,你这性子得改改了,不然再灵光的脑子,也难在这世道立足。挨了教训该清醒了吧?赶紧把你那梦空间的预言,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告诉你大姊!”
艾宁打开医疗箱时,金属镊子碰撞发出“叮”的轻响,都带着浓浓的无奈。碘伏棉球擦过艾奉明发肿的脸颊时,他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清醒了不少。等他在刺痛中恢复知觉,才揉着发肿的脸颊,眼神躲闪着小声嗫嚅:“对不起啊……大姊……实在对不起……”
艾星凌抱着手臂,眉梢挑得老高,像只审视猎物的鹰:“哦?就这?彻儒,再给他‘醒醒神’,直到他明白该怎么好好道歉为止。”她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别别别!”艾奉明吓得瞬间弹起来,动作太急差点又摔倒,声音都破了音,带着哭腔:“对不起!大姊我错了!我不该捉弄你!我再也不敢了!求您大人有大量,把我放了吧……不,求您认我这个不懂事的小弟吧!”
艾星凌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可心头的紧张丝毫未减——博崇公园那边的动静,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落下。果然,窗外又传来邻居变调的叫喊,那声音像长了眼睛,精准地钻进艾星凌的耳朵里,让她浑身的血液都瞬间凉了半截:“有人登飞船了!是登陆外星飞船第一人!大家快去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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