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城市另一端,一间面积不大的精装公寓里,马悦正烦躁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这里是她的临时避风港,自从九月份,郑勤跃那个疯子突然开始查账,她就以各种借口搬了出来,名义上是在娘家、在朋友家借住,实际上,这两个多月,她大部分时间都窝在这里。
墙上的日历,被她用红笔圈出了一个日子——11月15日。距离那场风暴的开始,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多月。
马悦停下脚步,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灯,心中却是一片冰冷的荒芜。
她感觉自己骑虎难下了。
她就像一个自导自演的独角戏演员,在空无一人的舞台上,声嘶力竭地表演着一个“悲情女主”的角色。她向所有她能接触到的、与郑勤跃生意相关的老板们哭诉,描绘自己是如何被出轨的丈夫背叛,如何被公司里的“小三”欺压,她这个原配妻子又是如何被排挤、被冷落。
她以为,这些故事会像种子一样,在郑勤跃的圈子里生根发芽,让他身败名裂,走投无路。她以为,郑勤跃很快就会跪着来求她,求她回家,求她停止这一切,让她重新掌握那个家的主动权。
可她等了两个多月,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预想中的电话轰炸,没有登门恳求的卑微,更没有舆论的哗然。郑勤跃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她。他甚至没有问过一句,两个孩子怎么样。
更让她恐慌的是,十月份,她在公司安插的那些亲信,那些她以为能成为她眼睛和耳朵的人,被一夜之间“一网打尽”,全部摘除。她甚至都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从那天起,她就彻底成了瞎子和聋子。
事情完全没有按照她预期的剧本发展。
她原本以为,郑勤跃会为了公司的声誉和万先生的投资而对她妥协。可现在看来,他好像根本不在乎。他不仅不在乎,还以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悄无声息地瓦解了她的所有布局。
马悦越想越心慌。她掏出手机,点开那个熟悉的号码,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郑勤跃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这平静,瞬间点燃了马悦积压已久的怒火和委屈。“郑勤跃!你到底什么意思?两个月了,你一个电话都没有,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还有没有两个孩子?!”
“你想说什么?”郑勤跃的声音依旧平淡。
“我想说什么?我想问你!你把我逼到外面住,把我在公司的人都赶走,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是不是就等着看我笑话,等着跟我离婚?”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句让马悦如坠冰窟的话。
“如果你觉得是,那就是吧。”
“你……”马悦彻底懵了。她准备了无数种争吵的可能,却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句轻描淡写的、近乎默认的回答。
“马悦,”郑勤跃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她从未听过的疲惫和疏离,“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关于孩子,我会找你。就这样吧。”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马悦呆呆地握着手机,愣在原地。窗外的车流依旧璀璨,可她却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
她精心策划的战争,对方甚至不屑于应战。她以为自己是执棋的棋手,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不过是棋盘上一颗随时可以被牺牲的、微不足道的棋子。
骑虎难下,现在,连虎都消失了。
只剩下她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舞台上,面对着一地狼藉,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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