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病房,林诗语攥着江凌雪没受伤的那只手,指节都泛了白,眼睛却死死盯着门口,像是怕那红衣女鬼突然闯进来。江凌雪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自己则走到病床边,借着床头灯的光仔细打量江景辞——他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连呼吸都带着点颤抖,显然梦里还在被恐惧纠缠。
她伸手替江景辞擦了擦汗,指尖刚碰到他的皮肤,就觉得一股寒气顺着指尖往上爬,比刚才在走廊里碰到的阴风还要冷。江凌雪心里一沉,从背包里掏出一张叠成菱形的“凝神符”,轻轻贴在江景辞的衣领内侧,符纸刚贴上去,江景辞的眉头就舒展了些,呼吸也平稳了不少。
“这符真管用?”林诗语凑过来,小声问。她刚才亲眼看见江凌雪用符纸打跑女鬼,心里对这些“怪东西”多了几分敬畏,连说话都放轻了声音。
“嗯,能暂时压下他身上的鬼气,让他睡安稳点。”江凌雪拉着林诗语坐到椅子上,把桃木剑靠在墙边,又从包里翻出几枚五帝钱,分给林诗语两枚,“你把这个放在口袋里,能挡点阴气,要是今晚再听见动静,别出来,就在病房里待着。”
林诗语连忙把铜钱攥在手心,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稍微安心,可一想到那女鬼青面獠牙的模样,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女鬼说明天还来,她会不会变得更厉害啊?你今天都受伤了……”
江凌雪低头看了看手背上的药膏,已经结了层淡褐色的痂,她笑了笑:“放心,我这伤不算什么,刚才是没防备才被她偷袭。明天我提前准备好‘缚灵阵’,保管让她跑不掉。对了,你以前去工地找我哥的时候,有没有见过穿红衣服的女人?”
林诗语皱着眉仔细回想,过了好一会儿才摇头:“没印象了……那天工地人挺多的,都是穿工装的工人,没见过穿红裙子的。不过我记得景辞哥那天脸色不太好,接了个电话就急匆匆走了,好像还跟电话里的人吵了几句。”
“吵架?”江凌雪心里一动,“你听见他说什么了吗?”
“离得太远,没听清具体内容,就听见他喊了句‘不是我不帮你,是我真的没办法’,然后就挂了电话,脸色差得吓人。”林诗语回忆着,突然眼睛一亮,“对了!那天下午我去茶水间打水,听见他助理跟别人说,好像有个女人天天来公司找景辞哥,还在公司门口哭,说景辞哥‘忘恩负义’。”
江凌雪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着,把这些线索串在一起——穿红衣服的女人、天天来公司哭闹、景辞哥说“没办法帮她”、女鬼说“江景辞毁了我的一切”……这些碎片拼起来,倒像是哥哥欠了那女人什么,可她认识的江景辞,从来都是温和又仗义,上学时连同学忘带饭钱都会主动帮忙,怎么会“忘恩负义”?
正想着,床头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江景辞的手机在响。江凌雪看了眼屏幕,来电显示是“张助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压低声音:“张哥,我是凌雪,我哥还没醒。”
电话那头的张助理声音很着急:“凌雪?太好了,你在医院就好!有个事我得跟你说,今天下午有个叫苏蔓的女人的家人来公司了,说苏蔓三个月前跳楼,跟江总有关,还说要去医院闹……我怕他们明天真去医院,你和江总都要注意安全。”
“苏蔓?”江凌雪心里猛地一跳,这名字和江景辞梦里念的一模一样,“张哥,这个苏蔓是谁?她跟我哥到底是什么关系?”
张助理叹了口气,声音压低了些:“苏蔓是之前跟我们公司合作的建材供应商,去年她爸重病,江总借了她五十万救命,还帮她签了两个大单。可三个月前,她突然说建材质量出了问题,要赔一大笔钱,来找江总帮忙,江总说公司有规定不能违规操作,没帮她……结果没过几天,就听说她从自家阳台上跳下来了,她家人就认定是江总逼死了她。”
江凌雪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原来女鬼真的叫苏蔓,哥哥还帮过她,可她为什么说哥哥“毁了她的一切”?难道中间还有别的事?
“那建材质量真的有问题吗?”她追问。
“哪有问题啊!”张助理的声音带着点委屈,“后来我们查了,是苏蔓的合伙人把劣质建材混进去了,跟苏蔓没关系,江总本来想帮她澄清,结果她就……”后面的话没说完,但江凌雪已经明白了——苏蔓肯定是以为江景辞不肯帮她,又怕赔不起钱,才想不开跳了楼,死后怨气不散,就缠上了江景辞。
挂了电话,江凌雪把张助理的话跟林诗语说了,林诗语听得眼睛都红了:“原来苏蔓这么可怜……她肯定是误会江哥了,才会变成女鬼来报仇。”
“是啊,误会。”江凌雪看着病床上的江景辞,心里酸酸的,“我哥肯定也不好受,不然不会一直说‘对不起’。明天苏蔓再来,我得把事情跟她讲清楚,让她放下执念,别再缠着我哥了。”
林诗语点了点头,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起身走到门口,把刚才没关严的门彻底关好,又搬了把椅子抵在门后:“这样就安全点了,明天我跟你一起等她,多个人多份力。”
江凌雪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你不怕了?”
“怕啊,怎么不怕。”林诗语挠了挠头,脸有点红,“可你和江哥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能让你们一个人扛着。大不了我躲在你后面,帮你递符纸也行啊。”
江凌雪心里一暖,伸手抱了抱林诗语:“好,明天我们一起等她。”
两人又守了一会儿,林诗语实在熬不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头还时不时往江景辞那边歪。江凌雪没叫醒她,从柜子里拿了条薄毯子,轻轻盖在她身上,自己则坐在床边,握着江景辞的手,眼神坚定——明天不管苏蔓来不来,她都要把事情说清楚,既不能让哥哥受委屈,也不能让苏蔓带着误会留在世上。
窗外的月亮慢慢移到中天,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落在江景辞手腕上,像是撒了层碎银。江凌雪打了个哈欠,却没敢闭眼,只是握着桃木剑,静静等着天亮,等着苏蔓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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