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市公安局的接警大厅从未如此“热闹”过。
十几位家长,他们的身份、阶层各不相同,此刻却被同一种恐慌联系在一起——他们的女儿,从昨天下午起,集体失联了。
“警察同志!我女儿的电话打不通,所有社交软件都不回消息!她从没这样过!”一位穿着得体、妆容却已哭花的母亲几乎要跪下来。
“我家那个死丫头也是!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活啊!”另一个父亲暴躁地捶打着前台,被警员及时制止。
场面混乱不堪,值班警力的声音被淹没在焦灼的浪潮里。
然而,在这片混乱中,一丝不和谐的音符出现了。
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挤到前面,嗓门洪亮,内容却让做笔录的女警皱起了眉头:“警察!我女儿李思文马上就要嫁人了!男方彩礼都谈好了,人不见了,这损失谁负责?!”
女警停下笔,抬起头,目光锐利如刀:“这位先生,根据记录,李思文尚未成年。请你解释一下‘嫁人’和‘彩礼’是怎么回事?”
男人脸色一僵,顿时语塞。旁边的警员立刻会意,迅速将这对意图明显的父母“请”进了询问室。这一幕,像一盆冷水,暂时浇熄了大厅里部分浮躁的气氛。
刑侦支队队长陈海站在指挥屏幕前,眉头紧锁。
“陈队,”年轻警员汇报,“监控追踪显示,以赵泫雅为首的这群女孩,最后集体进入了榕宁街道范围。然后……就像蒸发了一样。”
“蒸发?”
“那片区域的所有监控,因上周的雷暴天气导致线路故障,集体瘫痪了。我们正在抢修,但数据恢复需要时间。”
线索似乎断了。但技术科送来的一个物证,引起了陈海的注意——一个装在透明证物袋里的金属校牌。
【育才学校 - 聂思诺】
“聂思诺……”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是下属老肖打来的。
“老陈,人……找到了。”老肖的声音带着一种极度的困惑和疲惫,“但情况很不对劲。你不用派人搜救了,直接联系市精神卫生中心吧……我从业二十年,没见过这种场面。”
就在警方焦头烂额之际,一场看不见的风暴已经在互联网上掀起了海啸。
最先引爆的,是赵泫雅那个拥有数万粉丝的账号。一条被永久置顶的动态,像一颗炸弹投下:
【我是赵泫雅,我是一名校园霸凌者……】
动态下,是一个长达五分钟的认罪视频。视频里,赵泫雅面色惨白,像背诵课文一样,详细描述着她们如何围堵、殴打、勒索聂思诺,如何剪她的头发,如何将她的头按进脏水桶……每一个细节都令人发指。
这仅仅是开始。
几分钟内,与其关联的李思文、宋小雅、魏然……所有参与霸凌的女孩,她们的主页上如同被同步执行了死刑,出现了格式、内容几乎一模一样的认罪声明和视频。
互联网,这个曾经赋予她们虚荣和力量的地方,瞬间变成了她们的公开刑场。
【热搜:江北市多名女高中生实名自曝霸凌#】
【话题:#恶魔在人间#】
评论区彻底爆炸:
“卧槽!这是我能免费看的吗?年度大瓜!”
“人渣!社会渣滓!心疼那个叫聂思诺的女孩!”
“等等,她们是不是被胁迫了?这状态不像正常人啊?”
“楼上圣母滚粗!这就是报应!最好全都抓去坐牢!”
“我是育才的学生,不止这一个还有其他的被她们欺负得很惨……”
“@江北警方 @平安江北 进来干活!”
警方的临时安置点内,老肖向陈海描述着找到她们时的场景:
“我们是在一个废弃仓库找到她们的。没有绑架,没有囚禁。她们就呆呆地坐在那里,每个人手里都死死攥着自己的手机。”
“她们不哭,不闹,也不说话。但只要有人试图拿走她们的手机,或者提到‘网络’、‘视频’这几个字,她们就会像被按下开关一样,发出非人的尖叫,疯狂地抓挠自己的脸和手臂……”
“她们反复刷着手机屏幕,看着那些汹涌的评论和不断下跌的粉丝数,身体不住地颤抖。那个赵泫雅,嘴里一直喃喃自语‘没了,全没了……’。”
陈海看着监控画面里那几个精神濒临崩溃的女孩,她们只剩下被彻底摧毁后的空洞与恐惧。
与此同时,那些在接警大厅吵闹的家长们,也终于通过网络,看到了自己女儿“亲手”发布的“罪状”。
赵泫雅的母亲看着视频里女儿麻木的脸,直接晕厥过去。
李思文的父亲,那个嚷嚷着彩礼的男人,面对周围人鄙夷的目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宋小雅经营小公司的父母,开始接到合作方打来的、语气微妙的“关心”电话……
白景没有动她们一根手指头。
他只是利用了她们最引以为傲的“互联网尊严”,为她们搭建了一个独一无二的、公开的“数字绞刑架”。
当警员将精神恍惚的赵泫雅扶上警车时,她突然抬起头,看向虚空,用嘶哑的声音喊出了一句让所有人毛骨悚然的话:
“他……他是魔鬼……他能控制你的手……你的嘴……”
陈海猛地回头,看向那个从她身上搜出来的、屏幕已经碎裂的手机。
上面,那条置顶的“认罪书”,如同一个永恒的烙印,在阳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
……
陈椿的病房外面的走廊上,静静地伫立着两男一女三个人。
一身休闲服的白景抱着双臂,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窗外。
另一边的陈川手中紧握着刚刚从医生办公室里取来的检查报告,他就这样默默地站立着,仿若一座雕塑般静止不动。
而陈椿的母亲杨秀,整个人像失去了支撑一般,无力地趴在陈川宽阔的怀抱里,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抽泣声断断续续地传出。
“椿子的病,你为什么要一个人扛着,不跟我讲,你还当我是椿子的妈吗?”
杨秀好恨自己,恨这个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们这一家。
这种感觉压在她心底,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面对妻子的责问,陈川没有选择开口辩解,而是伸出手轻柔地拍打着杨秀的后背,给予她一些安慰。
“秀秀,对不起,我不能让这个家塌下去。”
听见陈川的回答,她猛地仰起头,用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直视着陈川,
双手轻轻抚摸着丈夫的脸庞,声音带着哭腔继续哽咽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连你也倒下了,我们这个家还算得上是个完整的家吗?”
一向以坚强示人的陈川,听到妻子这番发自内心的话语后,眼眶瞬间湿润。
他微微低下头,避开妻子关切的目光,轻声说道:
“秀秀,白医生之前和我谈过,椿子今年的高考可能没办法参加了……等一会儿,咱们一起进病房的时候,
你先别着急说话,白医生的话,椿子或许会更容易听得进去。”
杨秀听了陈川的安排,点了点头,哽咽着应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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