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课基本上没啥可说的,对于程砚来说就像看了一场枯燥乏味的幻灯片一样。
什么时候可以快进一下时间呢?比如几个月后的暑假,又或是三年后的高考,程砚总是这么想着,好像已经忘记了几个月前自己还在忙碌着中考。
下午的阳光穿过教室窗户,在程砚课桌上烙下明晃晃的方格子。
少年支着下巴看生物老头——哦不,是崔大爹——在讲台上翻动两片薄嘴唇,恍惚间觉得自己在看0.5倍速播放的ppt。
为什么叫崔大爹呢,因为生物老师姓崔,身居高位又没有什么架子,于是乎同学们亲切的称之为崔大爹。
同学们,我们进度已经落后了!副校长兼生物老师的崔老头痛心疾首,底下三十多个脑袋齐刷刷点头,动作整齐得像是流水线生产的招财猫。
程砚瞄了眼才翻过三页的课本,突然理解为什么这位爷能当副校长——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当代高中生必修技能啊,简直是吾辈楷模!
课代表每天收笔记!崔大爹甩出杀手锏,程砚盯着空白笔记本陷入哲学沉思:当老师不划重点的时候,抄课本究竟是形式主义行为艺术,还是人类文明传承的伟大仪式?
连续两节课差点没给程砚榨干了,现在体内阴气那叫一个旺盛,下一节音乐课,一定要好好奖励自己。
在程砚的记忆里,初中三年就上过一节音乐课,之后所有的音乐课就变成数学了。
直到拍毕业照那天,有个老师屁颠屁颠来跟着拍照,他还嘴欠问了一句,“老师你教什么的?”
可以说是地狱笑话了。
音乐课的座椅还残留着前桌的体温,程砚正打算表演三秒入睡绝技,膀胱突然发起兵变。
等他夹着腿完成高危转移任务时,只剩第一排VIp雅座虚位以待——好死不死正对音乐老师的话筒,唾沫星子在灯光下划出彩虹般的抛物线。
来,跟我唱!老师气沉丹田,一曲《祖国不会忘记》震得窗框嗡嗡作响。
老师的示范可以说是精气神样样到位。
等轮到学生合唱时,调子从帕瓦罗蒂直接滑坡到乡村大喇叭。
emmmm,懒挫傻面面俱到。
“再来几遍,注意感受那个情感,体会那种感觉。”
然后就又来了几遍,值得注意的是老师点名“夸奖”了程砚。
说是点名,但其实就是对着他。
毕竟……程砚就在他面前。
“这位同学你先闭嘴,别唱了,跑调太严重了。”
全班哄笑中,程砚默默把音乐课本盖在脸上。原来五音不全不叫缺陷,那叫自带防伪标识——你看老师不就一眼认出他这个人形走调器了么?
虽然说程砚自己也知道,五音不全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但你不能这么直接的说出来啊……
然后程砚就很识趣的闭嘴了,他选择好好欣赏窗外的风景,虽然说是第一排,好在靠窗,也没有那么糟糕。
音乐教室在六楼,而且位置很偏,从窗外能俯瞰一大片地方,树林里的亭子,公园里的人物头像。
说起来也搞笑,他来这学校中考的时候,还专门去拜了爱因斯坦。
时间回到7月25日中考的那天,他闲来无事到处乱逛,然后就走进了学校的凉亭,凉亭外面全是名人头像。
孔子首当其冲,墨子不遑多让,一旁的牛顿更是朝气蓬勃。
程砚略过这几个人,径直走到了爱因斯坦的面前,他一瞬间突然在想这个头像会不会突然吐舌头,就像课本上的那张照片一样。
他想着,既然来都来了,给人上点供吧,然后就从兜里掏出一个茶叶蛋,放在了爱因斯坦面前,并且虔诚地拜了三拜,随后满意的离开了。
这事程砚现在想起来也觉得好笑,那个茶叶蛋会便宜谁呢?他不得而知。
思绪回到课堂,获得了老师本人的特权许可后,程砚更是肆无忌惮的发起呆来,就只是盯着一个地方看,什么都不做,好像也能磨去许多时间。
这可给张哲羡慕坏了。
早知道他刚刚也效仿一下程砚的鬼哭狼嚎,说不定现在也能光明正大的发呆。
但是这位爷的本事哪是那么容易学会的,张哲高估了自己的本事,低估了程砚的嗓音。
“什么时候削弱一下天赋怪啊,上帝到底看不看啊!”这是张哲内心的悲鸣!
当然,上帝肯定没功夫理会他,因为他问错人了。
然后就到了下一首歌《我和我的祖国》。
程砚感觉自己的眼皮已经打架了,但是第一排睡觉这个事他也不敢,就这么撑着。
“眼皮,给我撑住!过了这节课老子狠狠奖励你!”程砚试图唤醒自己的身体机能,告诉这具身体,谁才是主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最后以再来一遍《祖国不会忘记》收尾。
副歌突然变调成大型返祖现场,有人唱出陕北信天游的沧桑,有人哼成儿歌《拔萝卜》的欢快。
下课铃叮铃铃——杀进来的瞬间,活像救世主举着滋水枪冲进火场。
铃声配着歌声,成了一种莫名的交响乐,堪比高压锅和油烟机的合奏版《命运交响曲》。
家人们,谁懂那种救赎啊!
程砚:我懂,我可太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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