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从藏经阁“偷”回拳谱，林仲秋就成了杂役房的“武学导师”。
每天晚上，十几个小杂役围坐在她身边，听她用“新方法”讲武功。
“今天咱们讲‘轻功’。”
林仲秋蹲在地上，用树枝画了个斜坡，“你们觉得轻功是靠内力？错！主要靠重心控制和反作用力。”
她捡起两块石头，一块扔出去，一块贴着地面滑出去，“看见没？扔出去的掉得快，滑出去的飞得远，轻功就是把自己变成‘会滑的石头’，用脚尖的力量给自己一个向前的力，同时身体前倾，减少空气阻力。”
小石头听得眼睛发亮：“那……那‘踏雪无痕’也是这么回事？”
“差不多。”林仲秋点头，“雪地软，踩上去会陷，所以得用‘点踏法’，接触地面的时间越短，陷得越深。就像你往水里扔石子，速度快了就能弹起来，这叫‘表面张力’……呃，你们就当是‘内力借势’。”
有个叫二柱子的杂役挠头：“可我们没内力啊，怎么练？”
“没内力就练技巧。”林仲秋站起身，示范了个动作，“你们看，我跳起来的时候，膝盖弯曲的角度是135度，落地时是90度，这样能缓冲，不容易受伤。这是‘缓冲力学’，跟内力没关系。”
她让杂役们两两一组，一个跳，一个观察角度，用炭笔在墙上画“角度对照表”。
杂役房的土墙很快被画得乱七八糟，到处是小人跳、跑、打的简笔画，旁边还标着“30度”“60度”的数字。
这事很快传到外门弟子耳朵里。
有个叫赵虎的外门弟子，仗着家里给长老塞了钱，平日里最看不起杂役，听说林仲秋在“教武功”，笑得前仰后合：“一群泥腿子还想学武功？我倒要去见识见识。”
他带着几个跟班闯进杂役房时，正赶上林仲秋讲“一拳打飞人”的秘诀。
“笑死人了！”赵虎一脚踹翻炭盆，火星溅了一地，“就你们这两下子，还想打飞人？能打飞只鸡就不错了！”
林仲秋没理他，对小石头说：“来，按我教的‘杠杆拳’试试，用他当靶子。”
小石头吓得往后缩：“秋哥，他是外门弟子……”
“怕什么？”林仲秋拍了拍他的背，“记住，重心放后腿，拳头打他胸口膻中穴，那里是肋骨和胸骨的连接处，最容易受力变形，不用太大劲就能让他岔气。”
赵虎怒极反笑：“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我岔气！”他站在那里，根本没把小石头放在眼里。
小石头闭着眼，按林仲秋说的出拳——拳速不快，但角度刁钻，正好打在赵虎的膻中穴上。
赵虎“哎哟”一声，果然捂着胸口蹲下去，疼得说不出话。
“这……这不可能！”他的跟班们都傻了。
林仲秋笑眯眯地走过去，踢了踢赵虎：“服了吗？不是你内力不行，是你不懂‘人体力学’。”
她捡起地上的炭笔，在赵虎背上画了个圈，“看见没？你的重心太靠前，跟个不倒翁似的，不打你打谁？”
赵虎又气又疼，却不敢再嚣张，被跟班扶着灰溜溜地走了。
杂役房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小石头激动得脸都红了：“秋哥！我真的打飞……呃，打疼外门弟子了！”
“这才刚开始。”林仲秋看着墙上的“武学图谱”，眼里闪着光，“等咱们把这些都练熟了，别说外门弟子，就是内门长老，也得掂量掂量。”
窗外，叶青羽的随从又在汇报：“少主，那杂役用‘歪理’教杂役打了赵虎，要不要管？”
叶青羽正在看林仲秋的速记本，闻言头也不抬：“歪理？能打疼人的，就是真理。让他们练，我倒想看看，这‘人体力学’能不能打得过我的九阳神功。”
青龙门的外门弟子比武快到了，赵虎放话说要在比武台上“好好教训”林仲秋。
杂役们都替她担心，林仲秋却一点不急，天天往厨房跑。
厨房的王师傅是个退伍的老兵，胳膊上有条刀疤，据说年轻时跟过林仲秋的父亲林老爷。
他见林仲秋总往灶台、柴房钻，忍不住问：“阿秋，你天天摸这些锅碗瓢盆干啥？想当厨子啊？”
“差不多。”林仲秋拿起一把锈菜刀，用砂纸打磨，“王师傅，您说这刀要是磨得再薄点，加上个长柄，是不是能当剑使？”
王师傅眼睛一亮：“你想比武？”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我知道你是谁，林老爷待我不薄，你想报仇，我帮你！”
林仲秋心里一动：“王师傅知道我家的事？”
“当年我受伤，是林老爷救了我。”王师傅叹了口气，“黑风堂的人来那天，我正好出去采买，才躲过一劫。在青龙门当厨子，就是想找机会给林老爷报仇。”
“太好了！”林仲秋拉着他，“王师傅，我需要武器，但杂役不能带兵器，您能不能帮我改改这些厨具？”
王师傅拍着胸脯：“包在我身上！当年我可是军中的‘武器通’！”
接下来的几天，厨房成了秘密武器库。
王师傅的手艺没话说，一把锈菜刀被他打磨成薄如蝉翼的“片刀”，刀柄裹上防滑的布条，既能切菜，又能当短剑；一根烧火棍，被他掏空内部，塞进弹簧（用铁丝绕的），变成能伸缩的“棍剑”，平时能揣在怀里，用时一甩就变长；最绝的是个炒菜的铁锅，他把锅底敲薄，边缘磨锋利，再安上两个把手，变成了“鸳鸯盾”，既能挡暗器，又能拍人，拍一下能让人晕半天。
“这盾好！”林仲秋举着铁锅转了个圈，“比那些花里胡哨的盾牌实用多了，还能挡箭。”
王师傅又递给她个油布包：“这里面是‘辣椒面’和‘石灰粉’，关键时刻撒出去，能迷眼。”
他压低声音，“我还听说，黑风堂的人也会来比武现场，说是给镇北侯选护卫，你得小心。”
林仲秋握紧片刀：“我知道了，谢谢您，王师傅。”
比武那天，青龙门广场人山人海。赵虎穿着新做的武士服，在台上耀武扬威：“那个杂役阿秋呢？敢不敢上来受死？”
林仲秋慢悠悠地走上台，穿着洗得发白的杂役服，手里拎着个布包，看起来像来送饭的。
“哈哈哈！你就带这些破烂来比武？”赵虎指着她的布包大笑。
林仲秋没说话，打开布包——片刀、棍剑、鸳鸯盾依次摆出来，阳光下闪着寒光。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那不是厨房的菜刀吗？”“还有铁锅！这是来炒菜还是来打架？”
叶青羽坐在看台上，看着那口铁锅，忍不住笑了：“这小子，还真是什么都敢用。”
赵虎笑得更厉害了：“用这些破烂，也想赢我？看招！”他拔剑刺过来，剑风凌厉，是青龙门的入门剑法。
林仲秋不慌不忙，举起鸳鸯盾一挡。“当”的一声，赵虎的剑被弹开，震得他虎口发麻。“怎么可能？”他瞪大了眼睛。
“没什么不可能的。”林仲秋甩出棍剑，“你的剑是铁的，我的锅也是铁的，凭什么你的比我的厉害？”棍剑在空中一甩，“咔”地变长，直刺赵虎的腰侧。
赵虎赶紧躲闪，却被林仲秋用片刀逼得连连后退。
她的招式看着杂乱无章，却招招打在赵虎的破绽处——哪里是关节，哪里是穴位，哪里受力最容易失衡，全被她摸得一清二楚。
“你这是什么剑法？”赵虎被逼得气急败坏，使出了看家本领“青龙摆尾”，剑势如狂风暴雨。
林仲秋突然一个矮身，用鸳鸯盾护住头，另一只手抓起辣椒面，趁赵虎靠近的瞬间，“呼”地撒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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