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爬进窗，陆川伸了个懒腰，慢悠悠摸出手机。
“喂，派出所吗？我举报个偷电缆的……对，春熙路那块，还有九龙山路的路灯线，估计也是他干的。我给个地址啊……”
半小时后，村里突然响起警笛声，由远及近，“呜哇——呜哇——”的，把睡懒觉的都给吵醒了。
八点来钟，正是村里人活动的点儿。好几辆警车浩浩荡荡进村，这阵仗可不多见，大伙儿手里的活儿都停了，眼睛直勾勾地跟着警车转——准是哪家犯事了，不然警察能来这么些人？
池塘边洗衣服的大妈们最是灵通，消息跟长了翅膀似的，瞬间传遍半个村。何况警车直奔王瘸子家那个方向，明眼人都看出门道了。
警察进村就找人问路，说是查偷电缆的案子。这事儿可不小，之前因为监控被破坏，警方查了好几天没头绪，接到举报立马就来了。
有人领着路，后面跟的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跟赶集似的。陆川也混在人群里，伸着脖子往前凑，一脸“我啥也不知道，就是来看看”的无辜样。
“咋回事啊？”
“听说是王瘸子家二小子，偷电缆被抓了！”
“偷电缆？那可是重罪，得判好几年吧？”
“我就说他不是好东西！整天游手好闲的，我家前阵丢的铜线，说不定就是他顺走的！”
“我儿子放门口的鞋都被他偷过！”
“还有我晒的腊肉，不知道被哪个缺德的给叼走了，搞不好也是他！”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把王瘸子家骂得狗血淋头，仿佛跟他们做邻居是倒了八辈子霉。
“他们家就没一个好东西！曲日霞年轻时候就是个‘花西施’，名声差着呢……”有人压低声音，说的是村里对不安分女人的专用称呼。
“可不是嘛！当年她跟煤矿上那个谁……”
“我还听人说，王瘸子大儿子，跟他长得一点都不像……”陆川在旁边插了句嘴，随即耸耸肩，“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啊。”
旁边的中年男人嘴上说“小伙子别乱说”，嘴角却咧到了耳根，显然觉得这瓜吃得过瘾。池塘边洗衣服的大妈们更是眼神暧昧，交头接耳的，估计能把这事儿编排成好几个版本。
眼看着王奋发脸白得像纸，被警察铐着押出来，王瘸子夫妇在旁边哭天抢地，陆川心里那叫一个畅快——小人报仇，隔夜都嫌晚！
他可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就是个俗人。对付这种人，就得用他们听得懂的方式。再说了，他这也算是为民除害，帮警察破案了，多正能量。
王奋发昨天还牛气哄哄的，今天就成了阶下囚。偷电缆这事儿，没个七八年估计出不来，陆川觉得耳根子都清净了。
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去，陆川也回了家。刚到门口，就见俞玹拎着个塑料袋站着，手里还攥着个包子。
“我妈昨天做的，给你带了点。”
陆川拿起包子，眼睛却瞟向袋子里的小馒头：“我想吃馒头。”他就喜欢那种表皮带点红豆馅的，松软香甜，比包子对胃口。
俞玹噘嘴：“我不喜欢馒头，噎得慌。今天还出门不？”
“今天太热，不出门。”
“那我们去钓龙虾吧？”
“都说了不出门……”
“在家门口池塘钓啊，又不用走远。”俞玹眨着眼睛，一脸“你看我多聪明”的表情。
陆川翻了个白眼，懒得跟她掰扯。
这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到了晚上。陆川正吃饭呢，宋梅过来串门，嘴里念叨着：“听说了吗？王瘸子家大儿子，好像真不是他亲生的……”村里的消息传得比网还快，白天的话已经发酵出好几个版本了。
刚吃完饭，派出所又打来了电话，说举报有奖，让他有空去领一下，还特意强调会保密，估计是听出他年纪不大，怕他有顾虑。
陆川乐了——有钱不赚是傻子，虽然他不缺这点，但白来的干嘛不要？抽空去领了就是。
第二天，陆川带着老爸陆广学、宋梅，还有个甩不掉的跟屁虫俞玹，去了城里看门面。掏出钥匙打开门，宋梅眼睛都直了：“这得有五六十平吧？租这里可贵了吧？”
“梅姨，您看这门面怎么样？”陆川赶紧岔开话题，总不能说租金有多便宜，怕他们又操心。
“好！太好了！”宋梅笑得合不拢嘴。
陆广学也是一脸激动，搓着手说：“蒸笼这些我去买，保证弄得妥妥的。”
“这样挺好，早上卖完早餐，爸你就能回村看房子进度了，两边不耽误。”陆川说。
“还是小川有本事。”宋梅感慨着，越看陆川越满意。再瞅瞅自家女儿，这会儿正拿着根棒棒冰啃得欢，傻乎乎的，跟陆川一比，简直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陆川把钥匙分给陆广学和宋梅，一人一把。门面搞定，就差开张了。
陆广学急着去做广告牌，拉着宋梅就走，把俞玹丢给了陆川。宋梅巴不得呢，乐呵呵地跟陆广学走了。
俞玹抬头瞪了陆川一眼，哼了一声，扭头看别处，一副“我才不想跟你待着”的样子，脚步却没动。
回村后，陆川钻回房间忙自己的事。俞玹跟进来，探头探脑地问：“陆川，我能看片吗？”
陆川一口水差点喷出来，猛地抬头：“你说啥？”
“巴啦啦小魔仙啊，或者蛋神奇踪也行，我有光碟。”俞玹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盒子，“我还有迪迦的，你想看不？”
陆川这才松了口气，还以为是啥少儿不宜的呢。他面无表情：“不想看。”
“你以前不是说最喜欢迪迦吗？整天拿根破木头棍，喊着‘相信光’……”
“闭嘴！”陆川嘴角抽了抽，尴尬得脚趾抠地——他以前居然干过这么中二的事？好像……还真干过。
谁还没年轻过呢？拿树枝当宝剑耍，对着电视里的甄志丙破口大骂，恨不得钻进屏幕里替杨过教训他，估计不少人都干过。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挽回形象：“巴啦啦小魔仙、蛋神奇踪……你还好意思说自己不是小孩子。”
“我才不是小孩子！”俞玹梗着脖子，“我懂的可多了！我们上过生理课的！”
陆川懒得跟她争：“想看就看，把声音调小点儿。”
他转身投入自己的工作，在渠道上发包测评，等走完流程就能签合同上架了。这段空白期正好用来优化游戏代码，争取做到完美。
陆广学和宋梅办事效率挺高，一上午就把早餐店的广告牌弄好了。最老式的那种广告箱，才花了一百块，便宜又实用。
只是那店名——“陆梅早餐店”，看得陆川和俞玹鸡皮疙瘩掉一地。这跟当初宋梅说的“跟你一样甜”有啥区别？肉麻得让人想原地去世。
不管怎么说，早餐店总算准备得差不多了。宋梅干脆从厂里辞了职，那破厂辞职还扣钱，她早就不想干了。
陆广学也忙了起来，晚上就去宋梅家帮忙揉面做馒头，准备第二天开张。早上卖早餐、豆浆，白天回村盯着盖房子的进度，日子过得充实又踏实。
陆川也没闲着，跑了趟派出所领了举报奖金，顺便报了科目三，打算趁这段时间把驾照拿下来。周宇喊他去KtV，说暑假太无聊，他也婉拒了——实在太忙，哪有功夫唱歌。
看着早餐店的招牌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陆川突然觉得，这平凡又忙碌的日子，其实也挺有滋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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