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娃睡后开直播，婆婆摔门警告
晚上九点多，我轻轻拍着儿子的后背。他刚满周岁，白天玩得疯，这时候眼皮早就打架了。我哼着他听熟的摇篮曲，慢慢把他放在小床上。小家伙嘟囔了两声，抓着我的手指蹭了蹭，很快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我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心里又软又暖。
轻轻抽回手，我踮着脚走出卧室，把房门虚掩着。客厅里的灯调得很暗，只有沙发旁边亮着一盏小夜灯。我走到阳台，那里早就收拾好了直播的小角落。一张折叠桌，上面摆着今天要介绍的几样母婴用品：一瓶宝宝专用的洗衣液，两包柔软的口水巾，还有一个带吸盘的婴儿辅食碗。
我把手机架在支架上，调整好角度。深吸了一口气，点开了直播软件。屏幕上跳出“正在直播”的提示，右上角的在线人数显示是0。我并不急，毕竟刚开始播没多久，知道我的人还不多。我对着镜头笑了笑，轻声说：“哈喽，大家好，我是小雅。今天又来跟大家分享好用的母婴好物啦。”
等了大概两分钟，屏幕上终于有了第一个观众进来。是个熟悉的头像，备注是“辰辰妈妈”，之前在我这里买过口水巾，还回来给过好评。“辰辰妈妈晚上好呀。”我赶紧打招呼，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小雅晚上好，今天播什么呀？”辰辰妈妈发来了弹幕。
“今天有几款宝宝日用品，都是我家宝宝用过觉得不错的，想跟大家聊聊。”我拿起那瓶洗衣液，对着镜头展示，“这款洗衣液我用了快三个月了，去污效果挺好的，关键是味道很淡，没有刺激性，给宝宝洗衣服我比较放心。”
我一边介绍，一边留意着在线人数。慢慢的，人多了起来，从几个涨到了十几个。偶尔有人发弹幕问问题，我都赶紧回答。比如有人问口水巾会不会掉毛，我就拆开一包新的，用手揉搓了几下，对着镜头展示：“你看，基本不掉毛，材质是纯棉的，很柔软，给宝宝擦嘴擦脸都舒服。”
不知不觉播了快一个小时，在线人数稳定在了二十多个，有几个人下单买了口水巾和洗衣液。虽然订单不多，但我心里已经很满足了。自从生了孩子后，我就辞掉了原来的工作，在家当全职妈妈。每天围着孩子转，手心朝上向老公要钱的日子，让我越来越没有安全感。偶然间知道直播带货可以在家做，我就动了心思，想靠自己赚点钱，哪怕不多，也是一份底气。
就在我拿起那个辅食碗，准备介绍的时候，客厅的门“砰”的一声被猛地推开了。我吓了一跳，手机镜头都晃了一下。弹幕里立刻有人问：“怎么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复，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快步走到了阳台门口。是婆婆。她穿着睡衣，脸上带着明显的怒气，眼睛瞪得圆圆的，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赶紧对着镜头说：“不好意思啊大家，家里有点事，我先暂停一下。”说着就想去按暂停键。
“暂停什么暂停！”婆婆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带着尖锐的怒气，“林小雅，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鬼哭狼嚎地干什么？！”
她的声音很大，透过手机传了出去，弹幕瞬间热闹起来：
“这是谁啊？”
“声音好凶……”
“主播没事吧？”
我脸上一阵发烫，又急又窘，赶紧解释：“妈，我在直播呢，跟大家介绍点宝宝用的东西。”
“直播？播什么播！”婆婆几步走到我面前，眼睛瞪着屏幕，像是在看什么洪水猛兽，“一个女人家，大半夜对着个破手机叨叨叨，抛头露面的给谁看？像什么样子！”
“妈，这是我的工作，我在赚钱呢。”我小声辩解，手紧紧攥着手机支架，指节都有些发白。
“赚钱？你能赚几个钱？”婆婆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家里还缺你这点钱花？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整天琢磨这些歪门邪道！你就该在家好好伺候老公孩子，把家里打理好，这才是女人该做的事！”
“我没有不伺候孩子，也没有不管家里啊。”我急得眼眶有点红，“我都是等孩子睡了才播的，家务也都做完了。”
“做完了？我看你就是心思不在家里了！”婆婆根本不听我解释，伸手就想去够我的手机，“赶紧给我关了！以后不准再弄这些乱七八糟的！”
“别碰！”我下意识地护住手机，那是我好不容易攒钱买的，也是我现在唯一的“工作工具”。
婆婆被我的反应激怒了，声音更响了：“怎么？我碰一下都不行了？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你要是再敢播，我就把你这破手机给你砸了！”
她的话像一块石头砸在我心上，又疼又委屈。我看着她怒气冲冲的脸，再看看手机屏幕上滚动的弹幕，感觉脸上火辣辣的。那些关心的、疑惑的评论，让我无地自容。
“妈，有什么事我们能不能等我播完再说？”我几乎是恳求着说，“现在还有人在看……”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婆婆瞪着我，“马上关了！不然我今天跟你没完！”
她的态度很强硬，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我知道再坚持下去，她只会闹得更凶。我咬了咬嘴唇，对着镜头匆匆说了句：“不好意思啊大家，今天有点突发情况，我们下次再播，感谢大家的支持。”说完，不等观众反应，就赶紧点了结束直播。
屏幕暗了下来，只剩下订单提示的页面。阳台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婆婆粗重的呼吸声。
我低着头，不敢看她，心里堵得难受。刚升起的一点希望和热情，好像被她这一顿劈头盖脸的指责浇灭了大半。
“以后不准再弄这个了。”婆婆丢下这句话，转身“砰”地一声关上了客厅的门，留下我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对着黑暗发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却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我知道，这只是开始，以后的路，恐怕不会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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