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姨走后，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茶几上没收拾的碗筷，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很清晰的念头——分开住。
之前我一直想着忍一忍，等婆婆道歉，等矛盾过去。可现在我明白了，婆婆根本不会道歉，她的好面子比承认错误更重要。再这样住在一起，矛盾只会越来越多，我会越来越委屈，老公也会越来越为难。与其这样互相折磨，不如分开住，大家都能清净一点。
这个念头一出来，我就再也压不下去。我站起身，走到书房门口，轻轻推开了门。老公正坐在电脑前，对着屏幕发呆，手里握着鼠标，却没动一下，一看就还在为婆婆不肯道歉的事烦。
我走过去，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老公转过头，看见我，眼神里带着一丝疲惫：“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阿明，咱们跟妈分开住吧。”
老公愣住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皱着眉问：“你说什么？分开住？你想搬到哪里去？”
“我想在咱们小区再租一套房子，或者去离你公司近的地方租一套。”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咱们跟妈分开住，互不打扰。你想来看她，随时都能来；她想你了，也能随时给你打电话。这样咱们不用天天见面，矛盾也能少一点，你也不用再夹在中间为难了。”
老公沉默了，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复杂。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开口：“为什么非要分开住？就因为妈不肯道歉吗？再给我点时间，我再跟她谈谈，说不定她慢慢就想通了。”
“不是因为她不肯道歉，是因为我不想再委屈自己了。”我摇了摇头，“咱们跟妈住在一起，矛盾就没断过。以前她挑我做饭不好吃，我忍了；她翻我抽屉，我忍了；她背后跟邻居说我坏话，我也忍了。这次她扔了我妈的腊味，还说我妈的坏话，我真的忍不下去了。再这样住下去，我怕我会崩溃，咱们的感情也会受影响。”
“我知道你委屈，我都知道。”老公的声音软了下来，他伸手想拉我的手，我却轻轻躲开了。
“分开住不是一时冲动，是我想了很久才决定的。”我继续说，“我不是要跟妈断绝关系，只是想换一种相处方式。天天住在一起，低头不见抬头见，有矛盾也没法化解。分开住之后，大家都能冷静冷静，说不定关系还能好一点。”
老公还是沉默，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手指无意识地互相捏着。我知道他很难做，一边是生他养他的母亲，一边是要跟他过一辈子的妻子。让他选择分开住，就等于让他在母亲和妻子之间做选择。
过了很久，他才慢慢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能不能不分开住？妈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一个人住我不放心。她要是生病了，身边没人照顾，怎么办？”
“咱们可以请个保姆，或者找个钟点工，每天来给她做做饭，打扫打扫卫生。”我早就想好了对策，“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每天下班来看看她，陪她聊聊天。周末咱们也可以带她出去走走，吃吃饭。这样既不用住在一起，也能照顾到她，不是很好吗？”
“可妈肯定不愿意。”老公叹了口气，“她这辈子都没跟我分开住过，要是知道咱们要搬出去，肯定会伤心的。她会觉得咱们是嫌弃她，是不想管她了。”
“我不是嫌弃她，也不是不想管她。”我看着老公，心里有点难受，“我只是想让自己过得轻松一点，想让咱们的小家过得安稳一点。你想想，咱们结婚这么久，有多少时间是安安稳稳过的？每次都是因为妈的事吵架，每次都是我在忍让。我真的累了，阿明。”
老公看着我发红的眼睛，没再说话。他又低下头，沉默了。书房里静悄悄的，只有电脑主机运转的声音，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汽车声。
我坐在椅子上，心里既紧张又期待。我紧张老公会拒绝我，期待他能理解我，同意分开住。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老公才慢慢抬起头，声音沙哑地说：“让我再想想，好不好？我得跟妈商量商量，不能咱们说搬就搬。”
“跟妈商量可以，但我希望你能尽快给我答复。”我看着他，“我已经决定了，分开住是最好的选择。要是你不同意，那咱们就得好好谈谈，咱们的日子到底该怎么过。”
老公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他转过头，看着电脑屏幕，可我知道，他根本没心思看。
我站起身，说：“你慢慢想吧，我出去收拾一下东西。”说完，我转身走出了书房。
回到客厅，我看见婆婆的房间门开了一条缝，应该是刚才我和老公说话的声音太大，被她听见了。我心里没什么波澜，就算她听见了也没关系，分开住的决定我已经做好了，不会再改变。
我走到卧室，打开衣柜，开始收拾自己的衣服。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只是想找点事做，让自己不用一直想分开住的事。
收拾到一半，卧室门被轻轻推开了。我以为是老公，转过头，却看见婆婆站在门口。她看着我手里的衣服，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你……你要搬出去？”婆婆的声音有点发颤，不像平时那么强硬。
我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她，平静地说：“是，我想跟阿明跟您分开住。咱们天天住在一起，矛盾太多，分开住对大家都好。”
婆婆沉默了，她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好像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她转身走了，关上了卧室门，动作比平时轻了很多。
我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没什么感觉。不管她同不同意，分开住的决定我都不会改变。我只想过安稳的日子，不想再天天被矛盾折磨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老公还是没给我答复。他躺在床上，背对着我，一动不动。我知道他还在纠结，还在为难。我没再催他，只是希望他能尽快想清楚，做出对我们都好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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