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家门时，楼下的早餐摊正冒着热气，油条的香味飘过来，可我一点胃口都没有。我掏出手机，给老公发了条消息：“晚上下班，咱们好好谈谈分开住的事，我认真的。” 发完我就把手机揣进兜里，拦了辆出租车往公司去。
车里的收音机放着轻快的歌，可我心里沉得像压了块石头。从婆婆说我面霜是便宜货，到之前的水电费、借车、贴补小叔子，一件一件的事在脑子里转。我不是没忍过，可每次忍完，换来的不是体谅，是变本加厉的不尊重。这次我不想再忍了，分开住是唯一的办法。
到了公司，我把包往桌上一放，就开始忙工作。桌上堆着上周没处理完的报表，我盯着屏幕上的数字，可眼睛看进去了，脑子却没跟上。直到同事小李敲我桌子，说“姐，领导叫你去办公室一趟”，我才回过神来。
进了领导办公室，领导把一份新方案推给我，说“这个项目客户催得急，下周就要初稿，你辛苦下牵头做”。我点点头说“好”，心里却没底——家里的事搅得我没心思工作，可又不能跟领导说。
从办公室出来，我深吸了口气，把方案放在桌上。我告诉自己，先把工作做好，晚上再跟老公谈分开住的事，不能再拖了。
中午吃饭，我没去食堂，在工位上啃了个面包。手机震了一下，是老公回的消息：“好，晚上回家谈。” 就三个字，没带任何情绪，我看着屏幕，心里更没底了——他是不同意，还是在犹豫？
下午我强迫自己专注，把报表做完，又开始看新方案的资料。一直忙到晚上七点，办公室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才收拾东西下班。
走出公司，天已经黑了，路灯亮起来，把影子拉得很长。我没拦出租车，慢慢往地铁站走。路上碰到一对老夫妻手牵手散步，有说有笑的，我想起我爸妈，鼻子一酸——要是我跟老公也能像他们这样，没有婆媳矛盾，该多好。
到了小区楼下，我在楼下的长椅上坐了会儿。我怕回家就吵起来，想平复下情绪。坐了大概十分钟，我才站起来往楼上走。
打开家门，客厅里的灯亮着，婆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老公坐在旁边玩手机。他们看见我，都没说话，气氛有点僵。
我换了鞋，没去客厅，直接走进卧室。老公跟着我进来，关上门，说“你想怎么谈？”
我坐在床边，看着他，说“我想搬出去住，跟妈分开住。咱们可以在附近租个房子，或者买个小一点的，这样既能照顾妈，也能避免矛盾”。
老公皱了皱眉，说“搬出去？那妈一个人住怎么办？她年纪大了，我不放心。而且，别人知道了，会说我不孝顺的”。
我听了，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不放心？那你放心我天天跟妈吵架吗？你放心我被妈说‘精’、说‘乱花钱’吗？孝顺不是非要住在一起，分开住咱们照样能照顾她，比住在一起天天吵强多了！”
老公低下头，说“我知道你委屈，可妈就我一个儿子，我要是跟她分开住，她会难过的”。
“那我呢？”我提高了声音，“我就不委屈吗？从你给妈转2万不跟我商量，到妈借我钱贴小叔子，再到用我护肤品说便宜货，哪次我不是忍了？现在我想分开住，你还替妈考虑，就没替我考虑过吗？”
老公抬起头，眼神里带着无奈：“我不是没替你考虑，我是夹在中间难啊。你再等等，再跟妈好好说说，说不定以后就好了呢？”
“等？我等多久了？”我眼泪掉下来，“从咱们结婚住在一起，我等了两年，矛盾没少，反而越来越多。再等下去，咱们的日子都过不下去了！”
老公没说话，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过了一会儿，他说“我再跟妈谈谈，好不好？别一下子就搬出去，妈肯定接受不了”。
我擦了擦眼泪，说“谈可以，但我不会再等太久。要是妈不同意，咱们也得搬，我不能再委屈自己了”。
老公点点头，说“好，我明天跟妈谈”。
这时，卧室门被敲了敲，婆婆的声音传进来：“吃饭了，菜都凉了。”
我和老公都没说话，过了一会儿，老公说“知道了，马上来”。
走出卧室，餐桌上的菜已经凉了，婆婆坐在餐桌前，没动筷子。我没说话，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没什么味道。
吃饭的时候，没人说话，只有筷子碰碗的声音。婆婆突然说“你们刚才在卧室里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我和老公都愣了一下，看向她。
婆婆放下筷子，说“你想搬出去住，是嫌我碍事了？我住在儿子家，天经地义，你凭什么让我儿子搬出去？”
我放下筷子，说“妈，我不是嫌您碍事，是咱们住在一起矛盾太多，分开住对大家都好。咱们分开住，我照样会给您买东西，会来看您，不会不管您的”。
婆婆冷笑了一声：“分开住？说得好听！分开住了，你就不会管我了！我告诉你，想让我儿子搬出去，没门！”
老公赶紧说“妈，您别激动，我没说要搬出去，就是跟她商量下”。
我看着老公，心里特别失望——他明明答应跟我谈，现在又跟婆婆站在一起，把我一个人晾在这儿。
我站起来，说“我吃饱了”，然后走进卧室，关上了门。我靠在门上，眼泪止不住地流——我以为老公会站在我这边，没想到他还是犹豫，还是怕别人说他不孝顺。
过了一会儿，老公走进来，说“你别跟妈置气，她就是怕孤单。我再跟她好好说说，慢慢来”。
我没理他，躺在床上，背对着他。我知道，跟他谈不出结果，他总是在我和婆婆之间摇摆，从来没坚定地站在我这边。
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我想，要是老公一直不同意分开住，我该怎么办？是继续忍，还是跟他离婚？
第二天早上，我醒的时候，老公已经不在卧室了。我走出卧室，婆婆没在厨房，客厅里也没人。桌上留了张纸条，是老公写的：“我去上班了，妈出去买菜了，你记得吃早饭。”
我没吃早饭，直接收拾东西上班。走到楼下，我看见婆婆提着菜篮回来，她看见我，没说话，把头扭到一边。我也没说话，径直走了。
到了公司，我把方案放在桌上，可一点都没心思看。我打开手机，翻到我妈的电话，想打过去跟她说分开住的事，可又怕她担心。犹豫了半天，我还是没打，把手机放回兜里。
中午，老公给我发了条消息：“我跟妈谈了，她还是不同意，说搬出去就是不孝顺。你再想想，别太急。”
我看着消息，心里凉了半截。我回了句“知道了”，就把手机关了。
我知道，老公还是在犹豫，他没勇气跟婆婆对抗，也没勇气跟我站在一起。我坐在工位上，眼泪掉下来——难道我想分开住，真的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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