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狼狈的提着行李，跟在面色黑沉、一言不发的沈少廷身后，狗狗祟祟的上了客机。
头等舱的空姐笑容得体，欢迎沈总选乘她们的班机，沈总却一言不发，往座位上一坐，就闭上了眼睛。
好像一秒钟就睡着了，也好像一下就死了。
助理觉得自己才是有点死了。
沈总提前回A市，航线被占、居然还是被司宴占的。而更戏剧化的是，今天的航线还是司宴送给姜柠的新飞机的首飞，他们走到哪里，周围都是在议论司宴的新飞机的。
说是现在国内最大的私人客机，比他们今天坐的中大型客机还要大。据说里面的陈设十分豪华，像是一座会飞的空中庄园。
助理刚放好行李，在沈少廷旁边坐下，就听见了后面两排的乘客议论。
“就是那架飞机吗？”
“好大，不愧是姜氏集团的手笔。”
“不是集团的。听说是他们家的女婿在外面赚了不少钱，送给姜氏大小姐的礼物。”
沈少廷闭上的眼睛倏然睁开。
好巧不巧，他一转头，司宴送给姜柠的那架飞机，就停在他们的客机旁边。
一架巨大的庞然大物，飞机尾翼上涂装的是姜氏集团的logo。整个机组的人都在飞机下迎接姜柠，一架飞机，居然配了30个人，光是在飞机的楼梯下都站了整整两排。
机舱里灯火通明，透过圆圆的舷窗，还能看见里面精美奢华的装潢。
沈少廷的眉心皱成了疙瘩。
他刚才当然是冷冷拒绝了司宴的邀请。谁没坐过私人飞机？他自己都有两架，只是今天临时起飞，没有用到而已。
可是现在，连他都不得不承认，这架飞机太奢侈了。
司宴哪来的钱？
他几乎立马就开始怀疑。
这个圈子里没有秘密，不管是开公司、做专利、投标融资还是上市，钱都赚得光明正大。像司宴这样不声不响突然赚了这么多钱，怎么可能是干净的？
后面，两个乘客还在讨论。
“哇？姜家这是开出潜力股了？”
“什么潜力股呀。人家以前就是高考状元，妥妥的金龟婿啊。”
“那怎么还入赘？”
“上次公司开会我听到一点八卦，说是司氏不想让他活，之前公司破产，也是无奈……”
沈少廷的助理在旁边听的冷汗直冒。
唉，实话是实话，但是圈子里见风使舵，一个人什么风评，全看他的后台和本事。
以前上流圈子笑话司宴，笑话的最狠，但是现在司宴在姜氏站稳脚跟，连风评都直接180度大转弯了。
可是转就转，怎么让他们沈总听见了呢！
刚才连机场高层都出来迎接司宴和姜柠，他们沈总不愿意同行，自己转身走掉的样子，别提多没面子了。
而现在……
窗外，姜柠和司宴被簇拥着到了停机坪，姜柠惊喜的样子根本不是假的，在司宴旁边蹦蹦跳跳，扯得司宴的胳膊晃来晃去。
而司宴始终嘴角噙笑，偏头对她说了两句话，姜柠就欢呼一声，哒哒哒跑上飞机。
而司宴在她身后，转身跟机场高层道别，全程举止得当，矜贵优雅，挨个跟他们握手之后，慢条斯理的抬腿跟着走上飞机的台阶。
远远看去，身形高大修长，长腿比例更是逆天，光是一个侧影就赏心悦目。
他们身后的两个乘客，已经忍不住拿出手机拍照了。
助理默默在心里跟沈总点了一支蜡。
唉，有的人错过就是错过了，希望沈总尽快放下，向前看吧……
结果，原本目光冰冷，黑沉着脸也在往窗外看的沈少廷，忽然就回过头，目光如刀的甩向助理：“看什么看？”
冷不丁被领导骂一句，助理一愣。
啥？
然后，沈少廷又训他：“没见过飞机吗，一直往外看？”
助理：“……”
不大不小的声音，像是在指桑骂槐，顿时后面一排的座位都安静了。
助理心想，可是沈总，您不是也在看吗？
这话当然不能说出口，他只能一边被领导撒着气，一边赔笑：“没有，沈总，就是随便看看……”
沈少廷冷冷转开目光，狠狠闭上眼。
不就是一架飞机吗，谁没见过？
而助理默默松了口气，打开自己手机上的工资条，劝说自己忍忍算了。
结果就在这时，后座轻轻飘出一句吐槽。
“神经病吧……”
——
沈少廷一路闭目养神，不过助理合理怀疑，沈总估计根本没睡着。
谁气成这样还睡得着觉啊？估计眼睛闭上，还在惦记姜小姐和司总的那点事呢。
虽然助理是沈少廷的助理，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在心里说句公道话。
沈总这样，这是何必呢？
以前姜小姐那么爱他，可是送上门的那种，满腔都是爱慕。不是沈总自己不要，自己不喜欢吗？
怎么现在人家有了归宿，反而惦记着不放了。
飞机稳稳在A市落地，助理明显看到沈总拧着眉，冷冷往窗外看了一眼，好像在看姜柠的飞机有没有在这里。
只是不巧，左右都是客机，姜柠没降落在这边。
不过人生就是这么爱开玩笑，姜小姐虽然没见到，但是助理跟沈少廷刚出机场，就看到了远远等在那里的司薇苒。
“哈喽。”司薇苒戴着墨镜，长发飘飘靠在车边，朝沈少廷打招呼。“欢迎回A市。”
沈少廷却很不客气的皱起眉，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你怎么在这里？”
司薇苒微微一愣，估计也没想到他的火气这么大。
“我……”她支吾一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刚才还神采飞扬的表情，现在看起来有点尴尬。
“我也是今天的飞机回A市，知道你刚才落地，就在这里等了你一下……”
她的表情有点我见犹怜，但是沈少廷却一点都没给她面子。
“知道我才落地？”他表情不耐，眉心紧拧。“你听谁说的？”
他今天的行程是临时决定的，跟谁都没有通知。本身在机场碰到司宴，他就已经很烦了，现在落地看到司薇苒，立马又勾起了他不好的回忆。
刚才姜柠还说什么，他和司薇苒好事将近。
听谁说的，他同意了吗？
他可从来没说过自己答应司薇苒的追求，自己跟她之间，从来只有商业上的关系而已。
想到这儿，沈少廷微微一顿，立马把眼神甩向唯一一个、全程知道自己行程的人。
助理：“……”
助理：“？？”
对上沈少廷的目光，助理一愣，然后就差给沈少廷跪了。
不是沈总忽然又瞪他干嘛呀！
莫名其妙发了一天脾气了，他这班还能不能上了，能不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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