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科瑞诗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时至深夜，不管降谷零打不打算去找卡慕，都不会挑这样的一个时机去见一个不知底细的人。
所以他打算先回安全屋好好再梳理一遍今天的事情，特别是有关于科瑞诗言语中透露出的有关田纳西的事情……
研究员……那岂不是代表松田曾经是……不，不对，萩原和松田是一起长大的，这点毋庸置疑，也许科瑞诗指的是“过去”的田纳西，而非如今的这一个。
时至今日，他觉得有两个田纳西存在的猜测可信度越来越高，否则有许多事情都难以得到解释。
只是从其他组织成员的口中，并没有透露出这一点，而且从神态和语气上看，并非是不肯或不能说，而是确确实实觉得过去和现在的田纳西，一直都是一个人。
甚至在于田纳西遭受意外，行事作风有所不同的情况下，都仅仅是认为田纳西的脑子终于“正常”了，而没有怀疑过这个身份下的人已经被换过了——明明松田阵平的存在，应该在组织里不是什么秘密才对，他今天特意向琴酒提起“松田阵平”这个名字，琴酒却没有什么意外的神情，甚至有种“你现在才发现？”的嘲弄感。
已经有一张相似，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脸存在，为什么组织里的人还会这么自然而然地认为田纳西一直是田纳西呢？
其他人倒也就罢了，只是疑心病重如琴酒者，为什么也没有表现出什么疑异呢？
也许组织根本不在乎代号下的人是谁，他们要的只是一个有能力、能够全心全意为组织服务的人。
……只要他们有办法，能保证松田阵平绝对的忠心，那松田阵平就是田纳西。
洗脑两个字在一瞬间如闪电般击中降谷零的大脑，让他顿时寒毛直竖。
是啊……他之前和hiro一直觉得松田是在遭遇爆炸后失忆才会被组织所利用，但如果松田的失忆不是完全是因为爆炸呢？
会不会是有人破坏了他原本的记忆，然后重新构建了一份不属于松田阵平的过往呢？
那场爆炸背后，会不会就有组织的身影存在？
思索了片刻，降谷零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给诸伏景光，告知对方自己等会要过去，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知对方。
发送成功并收到对方很快的回复后，降谷零将短信删除。
——在他摁下删除键的那一刻，一股危机感陡然涌上，降谷零脑袋一偏，棒球棍带着风的呼声擦过他的发丝。
降谷零飞快回身一击，他带着十成的力度，这一下下去，多半能打断对方的骨头。
不过袭击者明显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击不中，便不再纠缠，立马撤身后退几步。
成年男人，戴着头盔，身材高挑，大概在一米八以上，手里握着一根棒球棍。
“你是什么人？”降谷零握紧拳头，暗自发力。
对方没有回答，显然没有预料到降谷零的反应这么快，虽然戴着头盔，但仍可以感受到对方犹豫的态度，不知是否要继续。
降谷零不再啰嗦，既然对方不说话，那就先把人抓住再说。
对方见势不好，立刻撤退，转身往巷子里跑去。
事实上，一般的犯人很少有能够从降谷零手里逃脱的，然而转个几个弯后，人不见了。
虽然降谷零也有担心深夜里拐角之处可能存在的埋伏，所以在拐弯时放轻脚步导致速度减慢的缘故在，但是这样突然的消失，让他想起了下午那个不知所踪的炸弹犯。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突然袭击自己？跟下午的那个案件有没有关系？
*
“你派去的人失手了，你该自己亲自去的。”
卡慕有些不满地抱怨着，虽然如此，但是下午已经发泄过一通的男人显然不再那么危险了。
手下略微松了口气，事实上他并不是真的想对波本动手，对方毕竟是代号成员，如果真的失踪了，会惹来很多麻烦，只是上级的意思不能忤逆，现在失手了倒也是好事。
不过面上他仍是要为自己开脱一下：“您知道的，我是文职人员。”
卡慕嗤笑一声，感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但却意外地没有出言反驳：“你说是就是吧。”
“您这次还要在日本待多久呢？田纳西大人那边……”
说到田纳西，卡慕的眼底泄露出一丝忧虑。
“您可以亲自去医院看看。”
卡慕沉默，他并非不想去医院看田纳西，虽然回来到现在还没有过正面的接触，只是他觉得现在的田纳西似乎有点……
他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明明还是那个人，但是他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是田纳西记忆缺失的缘故吗？卡慕自己也想不明白。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迟迟没有去见田纳西的原因。
手下却是把卡慕的沉默当成了另外一种意思：“……如果您怕田纳西大人生气的话，不如我们先去中东把那些麻烦事先处理了，也许田纳西大人会开心一些？”
卡慕依然沉默。
布兰布尔的身影在他心底一闪而过，田纳西不喜欢他伤害自己身边的人，如果等对方醒来后知道自己一回来就又打算对波本动手……
虽然现在的田纳西未必还记得布兰布尔的事，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今那只老鼠已经解决了，等田纳西醒来，不如自己就先去中东避避风头……
他总归是不愿意看到田纳西生气失望的样子。
他有些怀念小时候陪在田纳西身边的那段时光了，虽然那时候的自己真的很像一个不会说话的智障，但是至少田纳西不会让自己滚得远远的，只是偶尔会叫自己一些莫名其妙的称呼，比如hagi什么的……
那个后来死在自己枪下的恋\/童\/癖研究员是怎么说田纳西来着？人格分裂症？
记不大清了，毕竟那个人总是称呼他们是一对小疯子——在对方被自己咬伤，又被田纳西用刀削去一根手指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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