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办公室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李凌霄独自坐在黑暗中，面前摊开着苏雨发来的那张照片——韩东明与宋怀远亲密交谈的画面，像一根毒刺，深深扎进他的心里。
这个发现推翻了他之前所有的判断。如果连韩东明都是“暗夜”的人，那这个组织的渗透程度就太可怕了。更让他不安的是，苏雨选择在星耀旧仓库见面，那里位置偏僻，正是设伏的绝佳地点。
“李总，都安排好了。”孙浩推门而入，压低声音，“我们在仓库周围布置了十二个人，所有的出入口都在监控之下。只要对方出现，绝对逃不掉。”
李凌霄凝视着照片：“你觉得这是个陷阱吗？”
“十有八九。”孙浩直言不讳，“苏雨的身份太可疑了，我建议取消这次会面。”
李凌霄站起身，走到窗前。晨光中的城市正在苏醒，车流如织，行人匆匆，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但他知道，在这平静之下，暗流正在涌动。
“不，我要去。”李凌霄转身，眼神坚定，“这是引出‘暗夜’的最好机会。”
孙浩还想劝阻，但看到李凌霄的表情，知道再劝也无用：“那我多带一队人接应。”
“不，按原计划。”李凌霄摇头，“人太多会打草惊蛇。况且...”
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况且，他内心深处仍有一丝期待，期待苏雨不是敌人。
上午九点五十分，李凌霄独自驾车前往星耀旧仓库。这是一片废弃的工业区，荒草丛生，锈迹斑斑的厂房在晨雾中若隐若现，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他将车停在距离仓库百米外的地方，步行靠近。耳机里传来孙浩的声音：“李总，仓库内有热源反应，至少有三个人。周围没有发现其他埋伏。”
李凌霄深吸一口气，推开了仓库生锈的大门。
昏暗的仓库内，苏雨独自站在中央，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与周围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她的脚伤似乎已经好转，站姿稳当。
“你来了。”苏雨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内回荡。
李凌霄缓步向前，目光扫视四周：“你说有证据要给我看。”
苏雨从包里取出一个文件袋：“这是我父亲留下的日记，里面详细记录了‘暗夜’组织的运作方式，以及韩东明如何指使他陷害竞争对手。”
李凌霄没有立即去接：“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相信你是唯一能扳倒他们的人。”苏雨直视着他的眼睛，“我父亲被害后，我隐姓埋名两年，就是为了收集证据。直到遇见你，我才看到希望。”
就在这时，仓库二楼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李凌霄敏锐地抬头，只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小心！”苏雨突然扑向李凌霄。
枪声响起，子弹擦着李凌霄的肩膀飞过，打在身后的墙壁上。苏雨闷哼一声，倒在李凌霄怀中，左肩渗出鲜血。
“苏雨！”李凌霄抱住她，迅速躲到一堆废弃的木箱后面。
耳机里传来孙浩焦急的声音：“李总，有狙击手！我们正在定位！”
又是两声枪响，子弹打在木箱上，碎屑飞溅。
苏雨脸色苍白，但眼神依然坚定：“文件袋里有U盘...密码是我生日...”
李凌霄检查她的伤口，子弹擦肩而过，伤势不重，但流血不少。他撕下衬衫下摆，为她简单包扎。
“为什么要替我挡枪？”李凌霄问。
苏雨虚弱地笑了笑：“因为...我喜欢你。”
这句话让李凌霄愣住了。他注视着苏雨清澈的眼睛，第一次发现，那双眼中除了坚定，还藏着别样的情愫。
就在这时，仓库大门突然被撞开，一队黑衣人冲了进来。与此同时，孙浩带领的安保团队也从各个入口突入，双方展开激烈交火。
枪声中，李凌霄护着苏雨向后退去。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二楼的阴影中走出。
“精彩，真是精彩。”韩东明鼓着掌，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李总果然重情重义，为了红颜知己甘愿冒险。”
李凌霄冷冷地看着他：“果然是你。”
韩东明慢步走下楼梯，周围的枪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孙浩和安保人员全部被制服，双手反绑跪在地上。
“很意外吗？”韩东明轻笑，“你以为凭你那点本事，真的能在这个圈子里站稳脚跟？若不是我在背后扶持，你早就被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李凌霄将苏雨护在身后：“‘暗夜’的首领就是你？”
“首领？不，我只是个管理者。”韩东明摇头，“‘暗夜’没有首领，它就像一个精密的机器，每个零件各司其职。而我，不过是其中一个比较重要的齿轮罢了。”
他走到李凌霄面前，惋惜地叹了口气：“李总，我本来很看好你。年轻有为，胆识过人，是接替我位置的绝佳人选。可惜啊，你太不听话了。”
“所以你就设计这一切？陷害苏明诚，操纵星耀，甚至连陈天耀都是你的棋子？”
韩东明得意地笑了：“商场上，每个人都是棋子，区别只在于谁在执棋。李总，你最大的错误就是太感情用事。若不是你非要查苏氏的旧案，我们本可以相安无事。”
就在这时，仓库外突然警笛大作。韩东明脸色一变：“你报警了？”
李凌霄冷笑：“你以为我会毫无准备地来赴约吗？”
韩东明眼神一狠：“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举起手，身后的黑衣人齐齐举枪。
千钧一发之际，仓库顶棚突然破裂，几个身影索降而下，精准地制服了韩东明的手下。与此同时，警方冲入仓库：“全部不许动！”
混乱中，韩东明掏出手枪对准李凌霄。苏雨想也不想地再次挡在他身前。
枪响了。
但倒下的不是苏雨，而是韩东明。他的手腕被一颗精准的子弹击中，手枪应声落地。
仓库门口，林清雅举着手机站在那里，脸色苍白但眼神坚定：“我已经把刚才的对话全部直播出去了，韩主任，不，韩东明，你的真面目所有人都看到了。”
韩东明目瞪口呆，随即疯狂大笑：“好！很好！李凌霄，你赢了这一局，但游戏还没有结束！‘暗夜’不会放过你的！”
他被警方带走时，回头投来的那个眼神，充满了怨毒与不甘。
危机解除，李凌霄第一时间查看苏雨的伤势。幸好，她只是旧伤崩裂，没有中弹。
“对不起，我骗了你。”苏雨虚弱地说，“我确实别有目的，但不是想害你，而是想借你的力量为父亲报仇。”
李凌霄轻轻擦去她脸上的血迹：“我知道。”
林清雅走过来，眼神复杂地看着相拥的两人：“救护车马上就到。”
医院里，苏雨经过救治已无大碍。李凌霄站在病房外，透过玻璃窗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心中五味杂陈。
“你早就怀疑她了，对吗？”林清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李凌霄没有回头：“我怀疑过很多人，包括你。”
林清雅走到他身边：“那现在呢？”
“现在我知道，有些人值得信任。”李凌霄转身，认真地看着她，“比如你。”
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情愫。
就在这时，孙浩匆匆赶来：“李总，查清楚了。韩东明只是‘暗夜’的二号人物，真正的首领代号‘夜枭’，身份不明。”
李凌霄眼神一凛：“看来，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三天后，韩东明被捕的消息震惊全国。随着调查深入，一个庞大的利益网络浮出水面，牵扯出数十位政商界人士。凌霄集团的股价因此大涨，李凌霄的声望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但李凌霄没有丝毫喜悦。他知道，“夜枭”仍在暗处，像一条毒蛇，随时可能发起致命一击。
傍晚，他再次来到医院。苏雨已经可以下床行走，正站在窗前看日落。
“医生说明天就可以出院了。”苏雨说。
李凌霄走到她身边：“出院后有什么打算？”
“继续完成《月下独酌》的拍摄。”苏雨转头看他，“然后...也许去国外进修。这个圈子太复杂，我需要时间沉淀。”
李凌霄沉默片刻：“留下来吧，凌霄集团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苏雨惊讶地看着他：“你还愿意相信我？”
“每个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李凌霄望向窗外的夕阳，“重要的是现在如何选择。”
苏雨眼中泛起泪光：“谢谢。”
离开医院时，李凌霄在门口遇见了林清雅。她手中捧着花，显然是来探望苏雨的。
“她是个好女孩。”林清雅轻声说。
李凌霄点头：“你们都是。”
林清雅笑了笑，没有接话，径直走进医院。
回公司的路上，李凌霄接到孙浩的紧急电话：“李总，我们截获了一条加密信息，内容是关于新一轮的袭击计划。‘夜枭’要动手了。”
李凌霄眼神骤冷：“时间？地点？”
“不确定，但信息中提到一个代号——‘涅盘’。”
涅盘？李凌霄心中一震。这是他们新材料项目的代号，也是“涅盘系统”的名字。“夜枭”的目标，显然是凌霄集团的核心技术。
夜色渐深，李凌霄独自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脚下的城市灯火璀璨，却照不亮他心中的阴霾。
红颜如棋，商场如局。这一盘大棋，他已落子百手，却依然看不清最终的胜负。
但有一点他很确定——无论对手是谁，他都会战斗到底。
因为他是李凌霄，是从不言败的商业帝王。
而黎明前的黑暗，总是最浓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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