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五十分，凌霄大厦天台。李凌霄提前十分钟到达，晨风带着凉意拂过他的面庞。天台上空无一人，只有几盆绿植在晨光中舒展着枝叶。
八点整，电梯门准时打开。顾清欢走了出来，今天她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色西装，与平日里温婉的形象判若两人。
“你很准时。”李凌霄说。
“我一向守时。”顾清欢走到栏杆边，眺望着苏醒的城市，“李总，您知道我为什么选择凌霄集团吗？”
“愿闻其详。”
“因为‘夜枭’害死了我姐姐。”顾清欢的声音平静，但握着栏杆的手指却因用力而发白，“她曾经是苏明诚的研究助理，三年前那场‘意外’中，她也在现场。”
这个信息让李凌霄心中一震。他从未听说过苏明诚还有个研究助理在事故中丧生。
“官方记录显示，那场实验室事故只有苏明诚一人遇难。”
“记录可以被篡改。”顾清欢转过身，眼中闪烁着痛苦与愤怒，“我姐姐顾清悦的名字被从所有记录中抹去了，就像她从未存在过一样。”
李凌霄沉默片刻：“你有什么证据？”
顾清欢从包里取出一张照片。照片上，两个长相相似的女孩亲密地靠在一起，背景是一个实验室。其中一个明显是年轻时的顾清欢，另一个女孩戴着研究员证，姓名处清晰地写着“顾清悦”。
“这是我姐姐留下的日记。”顾清欢又拿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里面记录了她与苏明诚的研究进展，以及他们发现某个大人物涉嫌窃取研究成果的过程。”
李凌霄快速翻阅日记，越看越是心惊。日记中详细记载了苏明诚团队在新材料领域的突破性进展，以及他们如何发现韩东明试图窃取这些技术的证据。
“你为什么不早点公开这些？”
“因为我需要确保证据完整，更需要找到一个有能力扳倒‘夜枭’的人。”顾清欢直视李凌霄，“在观察了你半年后，我认为你就是那个人选。”
李凌霄合上日记：“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认为时机成熟了？”
“因为‘夜枭’已经行动了。”顾清欢神色凝重，“昨晚实验室的入侵只是开始，他们接下来会有更大动作。而我，已经找到了他们的下一个目标。”
“是什么？”
“林清雅。”
这个答案让李凌霄瞳孔微缩：“为什么是她？”
“因为她是你的软肋。”顾清欢一针见血，“‘夜枭’擅长攻击对手的弱点。而你李凌霄最大的弱点，就是对你关心的人太过重视。”
就在这时，天台的入口处传来一声轻响。两人同时转头，只见林清雅站在门口，脸色苍白。
“我都听到了。”林清雅的声音微微发抖，“清欢，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真的会成为目标？”
顾清欢叹了口气：“我很抱歉以这种方式让你知道。但你必须提高警惕，清雅。”
林清雅走到李凌霄身边，坚定地说：“既然如此，我更不能退缩。如果需要我作饵引出‘夜枭’，我愿意配合。”
“不行！”李凌霄断然拒绝，“太危险了。”
“难道要我一直躲在你们的保护下吗？”林清雅摇头，“这不是我的风格。而且，如果‘夜枭’真的盯上了我，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顾清欢欣赏地看着林清雅：“我理解你的勇气，但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
三人下到办公室，开始商讨对策。就在这时，苏雨也来了。看到办公室内的气氛，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出什么事了吗？”苏雨问。
李凌霄简要说明了情况。出乎意料的是，苏雨的反应与林清雅如出一辙：“既然如此，我们更应该团结一致。我对‘夜枭’的了解或许能帮上忙。”
顾清欢打量着苏雨：“苏小姐，你父亲留下的资料中，有没有提到过一个代号‘教授’的人？”
苏雨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父亲日记里确实多次提到‘教授’，说他是‘夜枭’组织的智囊，但从未提及具体身份。”
“因为我姐姐的日记里也提到了这个人。”顾清欢说，“而且她怀疑，‘教授’很可能就隐藏在凌霄集团内部。”
这个猜测让办公室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李凌霄沉思片刻，按下内线电话：“孙浩，通知所有高管，一小时后召开紧急会议。”
会议上，李凌霄宣布成立特别安全小组，由顾清欢全权负责，直接向他汇报。这个决定引起了不小震动，特别是孙浩，脸色明显不太好看。
“李总，安全事务一向由我负责。”孙浩忍不住开口，“顾总监初来乍到，是否应该先熟悉情况？”
“正因如此，才需要新鲜血液。”李凌霄语气不容置疑，“顾总监在跨国公司的经验对我们很有价值。孙浩，你负责协助她。”
散会后，孙浩单独找到李凌霄：“李总，我认为这个决定不太妥当。顾清欢的背景我们还没有完全摸清，赋予她这么大权力是否太冒险了？”
“风险与机遇并存。”李凌霄看着孙浩，“而且，我需要有人从不同角度审视我们的安保系统。”
孙浩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我明白了。”
接下来的几天，顾清欢展现出惊人的工作效率。她重组了安保团队，引入了新的安全协议，甚至亲自设计了几个诱捕陷阱，准备引“夜枭”上钩。
而在这段时间里，李凌霄与三个女人的关系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林清雅依然温柔体贴，但多了几分坚定。她主动配合安全小组的工作，甚至提出以自己的名义举办一场慈善晚宴，作为引出“夜枭”的诱饵。
苏雨则更加沉稳内敛。她经常与顾清欢一起研究苏明诚和顾清悦留下的资料，试图找出“教授”的真实身份。
最让人捉摸不透的是顾清欢。她工作时雷厉风行，私下里却总带着一丝神秘。有时李凌霄会发现她独自站在窗前沉思，眼神中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这天晚上，李凌霄加班到深夜。走出办公室时，发现顾清欢还在工作。
“还没下班？”李凌霄问。
顾清欢从电脑前抬起头：“在检查新的安保系统。李总，能占用您几分钟吗？我发现了一些异常。”
李凌霄走到她身边。顾清欢调出一组数据：“这是最近一周的访问记录，有几个异常登录，时间都在凌晨两点到四点之间。”
“能追踪到来源吗？”
“对方很狡猾，用了VpN和代理服务器。”顾清欢指着屏幕上的一个红点，“但最后一次登录，我们锁定了大致位置——就在这栋大楼里。”
李凌霄眼神一凛：“内部人员？”
“很有可能。”顾清欢压低声音，“而且权限不低，否则不可能绕过基础防护。”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灯突然全部熄灭，应急灯随即亮起，投下幽绿的光芒。
“怎么回事？”李凌霄立即警觉起来。
顾清欢快速操作电脑：“主电源被切断，备用发电机自动启动了。我怀疑是调虎离山之计。”
果然，对讲机里传来安保人员急促的声音：“李总，实验室方向有异常！”
李凌霄和顾清欢立即赶往实验室。在走廊上，他们与匆匆赶来的林清雅和苏雨相遇。
“我们听到警报就赶来了。”林清雅说。
“太危险了，你们应该待在安全的地方。”李凌霄皱眉。
苏雨举起手中的U盘：“我正好在整理父亲的资料，发现了一些可能与今晚情况有关的线索。”
四人赶到实验室时，孙浩已经带人控制了现场。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被按在地上，手中还拿着一个微型相机。
“李总，抓到了现行。”孙浩汇报，“他想窃取新材料样本。”
李凌霄审视着那个男人：“谁指使你的？”
男人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顾清欢走上前，仔细查看男人的右手，突然脸色一变：“他是‘夜枭’的人。看这个纹身——”她指着男人手腕处一个几乎看不见的猫头鹰图案。
就在这时，男人突然挣脱束缚，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针管向顾清欢刺去。李凌霄眼疾手快，一把拉开顾清欢，针管擦着她的手臂飞过，打在墙上。
安保人员立即制服了男人，但他已经咬破了藏在牙齿里的毒囊，瞬间毙命。
“灭口。”孙浩检查后得出结论，“典型的‘夜枭’手法。”
顾清欢惊魂未定地靠在墙上，李凌霄这才发现她的手臂被划伤了，鲜血正顺着白皙的皮肤流下。
“你受伤了。”李凌霄撕下自己的衬衫袖口，为她包扎。
“小伤而已。”顾清欢勉强笑了笑，但脸色苍白。
林清雅和苏雨对视一眼，默契地开始协助孙浩处理现场。林清雅检查实验室设备，苏雨则开始分析男人身上的物品。
“李总，你看这个。”苏雨从男人口袋里找出一张折叠的纸条，上面写着一串数字和字母，“像是某种密码。”
顾清欢凑过来看，突然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军方使用的加密格式。我姐姐的日记里提到过，‘教授’有军方背景。”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军方背景...”李凌霄沉吟道，“看来，‘夜枭’的渗透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
处理好现场后，李凌霄送三个女人回家。先送苏雨，然后是林清雅，最后是顾清欢。
到了顾清欢住的公寓楼下，她却没有立即下车。
“李总，谢谢您今晚救了我。”顾清欢轻声说。
“举手之劳。”李凌霄看着她，“你早就预料到今晚会出事，对吗？”
顾清欢沉默片刻：“我收到了一条警告信息，但没有确凿证据，不敢贸然上报。”
“谁发的信息？”
“不知道，匿名号码。”顾清欢拿出手机，“内容只有四个字：今夜小心。”
李凌霄记下号码，准备让孙浩追踪。
“李总，”顾清欢突然问，“您觉得我们中间，真的有人是‘教授’吗？”
这个问题让李凌霄无法立即回答。他看着顾清欢明亮的眼睛，第一次发现那深邃的瞳孔中，藏着太多他看不懂的东西。
“我会查清楚的。”最终，他只能这样回答。
回到自己的公寓，李凌霄站在窗前，久久无法入睡。今晚的事件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正在不断扩大。
顾清欢的敏锐，林清雅的勇敢，苏雨的坚韧——这三个女人各具特色，却又都笼罩在“夜枭”的阴影之下。
而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教授”，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爆。
手机突然响起，是孙浩发来的消息：“追踪结果：匿名号码使用的是无法追踪的加密技术。但我们在那个死去的男人身上发现了这个——”
附带的照片上，是一个小巧的金属徽章，上面刻着一个字母：J。
J...教授（professor）？
李凌霄握紧手机，眼神逐渐坚定。
无论对手是谁，无论他隐藏得多深，他都一定要将其揪出。
因为这是他的战场，而他，从不是轻易认输的人。
黎明前的黑暗中，三重奏已然响起。而最终的和弦，将由他来谱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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