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的日光灯投下惨白的光，李凌霄站在林清雅的病房外，手中的微型通讯器冰冷刺骨。那个在枕头下发现的装置，此刻仿佛有千斤重。
“李总？”护士站的呼唤让他回过神。
他收起通讯器，推门而入。林清雅已经坐起身，正在翻阅一本杂志，神态自若。
“感觉好些了吗？”李凌霄在她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医生说再观察一天就可以出院了。”林清雅合上杂志，目光落在他脸上，“你脸色不太好，出什么事了？”
李凌霄注视着她清澈的眼眸，试图从中找出破绽：“刚才公司有点急事，顾清欢叫我回去了一趟。”
“是查出刺客的幕后主使了吗？”林清雅关切地问。
“有些线索，但还不确定。”李凌霄轻描淡写地带过，“清雅，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那天在峰会现场，你是怎么反应那么快的？”
林清雅微微一怔，随即垂下眼帘：“其实...我一直很注意会场的安全情况。那个侍者靠近你的时候，神色很不自然，所以我多留了个心眼。”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但李凌霄心中的疑虑并未消散。他注意到林清雅说话时，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被单。
“你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看你。”李凌霄起身，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离开医院，李凌霄直接回到公司。深夜的凌霄大厦依然灯火通明，顾清欢和孙浩正在安全中心分析数据。
“有什么新发现？”李凌霄问。
顾清欢调出一组信号追踪图：“那个加密通讯的信号源最终定位在城西的一处废弃工厂。但等我们的人赶到时，已经人去楼空。”
孙浩补充道：“不过我们在现场发现了这个。”他展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特殊的电子设备残骸，“这是军方级别的通讯中继器，不是普通人能弄到的。”
李凌霄眉头紧锁：“看来‘教授’的能量比我们想象的要大。”
“还有一件事。”顾清欢切换屏幕，显示出一份财务报告，“我重新核对了苏雨的账户记录，发现那些所谓的‘证据’确实存在篡改痕迹。有人精心伪造了这一切。”
这个消息让李凌霄精神一振：“能证明苏雨是被陷害的？”
“已经有八成把握。”顾清欢点头，“但要完全洗清她的嫌疑，还需要找到真正的幕后黑手。”
就在这时，李凌霄的手机收到一条加密信息：“想知道真相，明晚十点，老地方见。独自前来。——S”
S？苏雨？
李凌霄立即回复：“如何证明是你？”
对方很快发来一张照片——是苏雨手腕上那个独特的胎记，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要赴约吗？”顾清欢问，眼中满是担忧。
“必须去。”李凌霄坚定地说，“这是揭开真相的最好机会。”
第二天，李凌霄安排孙浩暗中布控，自己则如约前往那个废弃工厂。夜色中的工厂如同一个巨大的怪兽，张着黑洞洞的大口。
他小心翼翼地走进厂房，里面堆满了生锈的机器和废弃的货箱。
“李总。”一个微弱的声音从角落传来。
李凌霄打开手电，只见苏雨被绑在椅子上，嘴上贴着胶带，眼中满是惊恐。他急忙上前为她松绑。
“怎么回事？谁把你绑在这里的？”
苏雨扑进他怀里，声音颤抖：“我不知道...醒来就在这里了...李总，我真的没有背叛你！”
李凌霄轻拍她的后背：“我相信你。”
就在这时，厂房内突然灯光大亮。林清雅从暗处走出，手中举着枪，脸上带着李凌霄从未见过的冷漠表情。
“清雅？你...”李凌霄震惊地看着她。
“很意外吗？”林清雅冷笑，“没错，我就是‘影子’。”
这个真相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李凌霄心上。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曾经舍身救他的女人：“为什么？”
“为什么？”林清雅的笑声在空旷的厂房中回荡，“因为我父亲就是被你们这些资本家逼死的！他辛苦创办的公司，被你们用卑鄙手段吞并，最后含恨而终！”
李凌霄猛然想起，多年前确实有一家小公司因为经营不善被凌霄集团收购，老板在不久后自杀。但他从未想过，那个老板就是林清雅的父亲。
“那是个商业决定，我对此表示遗憾，但...”
“闭嘴！”林清雅激动地打断他，“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永远不懂小人物的痛苦！我接近你，就是为了报仇！”
苏雨害怕地躲在李凌霄身后：“清雅姐，你冷静一点...”
“你也配叫我姐？”林清雅眼中满是讥讽，“你以为自己很清白吗？你父亲苏明诚，就是害死我父亲的帮凶！”
这话让苏雨愣在原地：“不...不可能...”
“够了。”李凌霄上前一步，“清雅，收手吧。你父亲的死我很抱歉，但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林清雅举枪的手微微发抖：“太迟了...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就在这僵持时刻，厂房外突然传来警笛声。林清雅脸色一变，扣动扳机。李凌霄本能地推开苏雨，子弹擦着他的手臂飞过。
几乎同时，特警破门而入，迅速制服了林清雅。
“你报警了？”林清雅被押走时，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凌霄。
李凌霄摇头：“是顾清欢。她一直暗中保护着我们。”
医院里，李凌霄手臂的枪伤经过包扎已无大碍。苏雨守在他身边，眼睛哭得红肿。
“别难过了。”李凌霄轻声安慰，“这不是你的错。”
顾清欢推门进来，神色复杂：“林清雅都交代了。她确实是‘影子’，但‘教授’另有其人。她只是被利用的棋子。”
李凌霄长叹一声：“我一直以为，商场上的敌人都在明处。没想到最危险的，往往是最亲近的人。”
“还有一件事。”顾清欢迟疑地说，“林清雅透露，‘教授’下一个目标是你妹妹李晓雨。”
李凌霄猛地坐直身体：“晓雨？她在国外读书，怎么会...”
“看来‘教授’对你的调查很深入。”顾清欢严肃地说，“必须立即加强晓雨那边的安保。”
接下来的几天，李凌霄一方面处理林清雅案件的后续，一方面安排妹妹的安保事宜。让他意外的是，苏雨主动提出可以去国外保护李晓雨。
“我学过格斗和射击，应该能帮上忙。”苏雨认真地说，“而且，我想为清雅姐赎罪...”
李凌霄思考良久，最终同意了她的请求。
送走苏雨后，办公室里只剩下李凌霄和顾清欢。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为房间镀上一层金色。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了吗？”李凌霄突然问。
顾清欢微微一怔：“什么意思？”
“你绝不是普通的跨国公司高管。”李凌霄注视着她的眼睛，“你的身手、你的情报网络，都说明你另有身份。”
顾清欢沉默片刻，终于坦白：“我是国际刑警组织的特工，奉命调查‘夜枭’组织。我姐姐顾清悦，也是组织成员，在三年前的任务中牺牲。”
这个真相让李凌霄震惊不已。
“所以你接近我，也是为了调查？”
“开始时是的。”顾清欢坦然承认，“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两人相视无言，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情愫。
一周后，李晓雨安全回国。让李凌霄意外的是，护送她回来的除了苏雨，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陈梦。
“好久不见，李总。”陈梦微笑着打招呼，“我现在是国际刑警的顾问，专门负责‘夜枭’案件。”
原来，陈梦在父亲入狱后选择了与警方合作，提供了大量关于“夜枭”的情报。
在陈梦的协助下，调查取得了重大突破。他们终于锁定了“教授”的真实身份——竟然是已经“死亡”的赵永明。
“赵永明假死脱身，一直在幕后操控一切。”陈梦展示着证据，“他现在化名张明，藏身在东南亚某国。”
李凌霄握紧拳头：“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他立即组建特别行动组，准备前往东南亚抓捕赵永明。顾清欢、陈梦和苏雨都要求同行，但李凌霄只同意带上前两人。
“苏雨，你留在国内，保护好晓雨。”李凌霄交代，“这是我们男人的战争。”
临行前夜，李凌霄独自站在办公室，俯瞰着城市的夜景。这场持续数月的较量，终于要迎来终局。
手机响起，是顾清欢发来的信息：“明日出征，愿君凯旋。”
李凌霄微微一笑，回复道：“待我归来，有话对你说。”
放下手机，他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商海沉浮，情场纠葛，都将在这一战后见分晓。
因为他是李凌霄，是从不言败的商业帝王。
暗棋已现，终局将至。而真正的胜负，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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