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人没有说话，飞快把头从对面看起来温柔的女人手心脱落，指尖的最后一点粉末被她捏在手上。
这是一种无声的拒绝
小人一溜烟的跑走了
在冬夜，只有地上不省人事的醉鬼
和被那双眼睛惊艳住的失神的人
莫怀风在地上滚了滚，身上的外套开了两个扣子，寒气进来了人清醒了不少。
但是还是记得原来垃圾桶旁边的小小身影，“师妹，你喜欢吗？”
“喜欢。”
君芷听见自己说，“我要养她。”
没有什么缘由的
......
其实在治安还不算好的A国，一个小孩活的会很艰难。
尤其是没有然后身份证明，无缘无故出现的一个人。
小小的人在这里待了多久也记不清了，只是她觉得一定要活下去。
她小心避开那些会在深夜拾荒的流浪汉，又躲开了几个盯上她的人贩子。
竟然真的活了下去，小心又谨慎的活了下来。
她早慧，会把食物划分好，甚至在躲在暗处听着别人说着这里的语言，也渐渐地听得懂Y语。
A国的冬天很冷，大雪飘飘扬扬的下。
这是她经历的第七天雪天，今天的雪比以往的都要大的多。
她躲在小巷子里面，防不住肆虐的狂风暴雪，身上的衣服淋到了昨晚的雨，现在还有些硬邦邦的。
她搭的简易棚子已经塌了，一张小脸被风吹得通红，其他部位根本不敢露出来。
意识快要脱离身体前，她抬眼看见了一双靴子。
她穿着白色羽绒服，手上有着一双厚厚的手套，连围巾也是捂得严严实实的，此时撑了一把黑色的伞，站在缩成一团的小人面前。
君芷伸出了手，“小朋友，要和我走吗？”
是Z国话，她的记忆里面出现过。
小江昭想，再差也不过是被人又卖一次。
这里的冬天真是太冷太冷了
“好。”
她把冻成小萝卜一样的手伸到了那人的掌心，声音微弱还带着气音。
然后是女人身上浅淡的香水味，还有被裹在衣服里面的温暖。
她抱着意识快要不清醒的人快步走了出去
在怀里的孩子凭着本能靠近热源，依偎在她面前。
.....
再次醒来，身下面不是冰冷的地板，而是柔软的床垫。
身边围了几个人一个劲盯着她看看
“她长得好精致啊....”
“眼睛也好看，小师妹哪抱来的宝贝。”
他们的脸基本都出现过在江昭的印象里面，是在那条街经常路过的人。
“你好啊~”
莫怀风搓了搓手，“你记得我吗？”
江昭一言不发，看着自己打点滴的手一动不动。
“她会说话吗？，嗨，小朋友，你会说话吗？”
莫怀风用了两种语言问了一遍，还是没得到回应。
莫怀风摸了摸她的头，“不会烧傻了吧？”
江昭极不喜欢别人的触碰，下意识躲开了莫怀风的手。
莫怀风不信邪，转头把这些人都赶了出去，叽叽喳喳的
他给小孩端了一碗营养粥。
“你先吃东西。”
怕小孩子听不懂，拿手指比划一个吃东西的手势。
粥是温热的，但是在这里小孩那双冻得疮的手也同样扎手。
莫怀风看见她手眸光一动，给她喂了起来。
他还没来A国时女儿已经出生了，他照顾了两年多，轻车熟路的吹了吹勺子，掐着嗓子哄着人吃。
眼前的人比他家里的小公主还要省心，吃东西时候乖巧的不行。
在他放下碗的时候
“谢谢。”
小孩子的声音有点软，但是咬字清楚，每一个发音在调上。
是熟悉的Z国话
“等等啊....”
莫怀风听得瞪大了眼睛，马上跑了出去。
小江昭低着头去看窗外
雪停了
......
最后的最后
江昭留了下来
“你有名字吗？”
君芷把苹果削成小块小块的喂给床上看书的孩子，打探着小孩的情况。
她从大使馆那边查了点东西，这个孩子是被一群人扔到这里，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到了现在。
她在这里没有亲人，只有突然冒出来的Z国话让人觉得这是带着异瞳的孩子和他们的故乡有联系。
“小月亮。”
小江昭把书页合上，回答眼前人的问题。
一个记不清样子的哥哥，还有和她一模一样的眼睛女人都会叫她这个。
算是名字吧。
她去看眼前的人，君芷笑眼弯弯，身上带着世家名流的气质，看着人的时候又温柔缱绻。
“小月亮，你的亲人呢？你还记得他们吗？”
有些东西是在垃圾堆都改不了的东西
比如她那双一看就不一样的眼睛，还有三岁多就可以在完全陌生的情况下，把体系不同的语言搞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出来。
“记不清楚了。”
她手握着书的手重了重，仰了仰头，“要送走我？”
她人小小，尽量把声音放得严肃一点。
“当然不是，我想收养你，当然想问清楚一点。”
君芷去摸小孩子的蓬松的头发，小孩子从那天住进来恨不得一天洗三次澡。
头发香香的，软软的，手感很好。
“我比你大得多，你就给我当女儿吧。”
君芷笑了笑，开始说起自己的打算，“我给你上户口，你不记得名字，我给你取一个。”
“我姓君，那你就叫君瑜吧。”
“我家还有两个亲人，还有很多能陪你长大的叔叔阿姨。”
“你愿意吗？”
“不要当女儿。”
江昭最后说
她依稀记得，她有一个母亲。
“好好好，那就妹妹吧。”
然后她兴奋的介绍给每一个和她一起来的人
“我妹妹，君瑜。”
……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
君芷是个很有情调的人，也是一位出色的科研人员。
在短短的一年里，他们也是见到了这个被捡回来的孩子翻天覆地的变化，还有她那让人望尘莫及的恐怖天赋。
过目不忘的本领，看一眼就能出问题的实验数据。
如果说这里除了君芷还有谁最纵着她的，一定是他们的最惜才的林院长。
君芷总是给君瑜拍很多照片，甚至看她老待在实验室里面，教她弹钢琴，带她插花，她总是学什么都很快，再也看不出原来缩在小巷子的影子。
很多人很多人
姐姐，莫怀风，莫皎皎，付瑶琴，付含章，林嘉礼，甚至池慈，君瑾。
一张张脸浮现在脑海里。
隔音并不好的网吧包厢，细小细小的脚步声江昭最后醒了。
正好和直接进来的谢知非对上了
谢知非眨了眨她的眼睛，眼尾的薄红被她很好的压下来了，她的声音努力变得和往常一样，还是不可避免的泄露了一丝颤抖。
“好久不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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