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时节,青山市的风终于褪去了寒意,变得温柔起来。杂货铺后院的那几株昆仑山幼苗,在春风里舒展着新叶,叶片边缘泛着淡淡的红晕,像是被阳光吻过的痕迹。
叶辰蹲在花圃边,手里拿着小铲子,小心翼翼地给幼苗松土。苏沐妍则提着一个竹篮,正在采摘院角那株月季新开的花朵——这株月季就是老李头分的杈,如今枝繁叶茂,开得如火如荼,粉的、红的、黄的,挤在一起,热闹非凡。
“这些花瓣能做什么?”叶辰好奇地问。
“做花酿啊。”苏沐妍把花瓣放进篮子里,动作轻柔得像怕碰伤了它们,“我妈教我的,把花瓣洗干净,一层糖一层花地铺在罐子里,密封起来,过几个月打开,就是甜甜的花酿,泡水喝、抹面包都好吃。”
叶辰想起去年的桂花酒,那股清甜的香气仿佛还在鼻尖萦绕。“听起来不错,我帮你洗花瓣。”
两人在院子里的石台上忙活起来。苏沐妍负责挑选花瓣,把枯萎的、带虫眼的都挑出来;叶辰则用清水轻轻冲洗,然后放在竹筛里沥干水分。阳光透过梧桐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花瓣上,也落在他们的发梢上,暖洋洋的。
“你看这花瓣上的露珠,像不像星星?”苏沐妍指着一片带着水珠的月季花瓣,眼睛亮晶晶的。
叶辰凑近看,水珠里映着天空的影子,确实像一颗小小的、流动的星。“嗯,像。”
张大嫂端着一盘刚蒸好的艾草糕走了进来,碧绿的颜色,散发着艾草的清香。“歇会儿,尝尝这个。春分吃艾草糕,一年都精神。”
“谢谢大嫂。”两人接过糕点,坐在石凳上吃起来。艾草的微苦混着糯米的香甜,口感独特,带着春天的气息。
“说起花酿,我想起年轻时的事。”张大嫂坐在旁边,看着他们酿花,眼神悠远,“那时候你张大哥追我,就学着酿桃花酒,结果手艺不行,酿出来又酸又涩,我却喝了大半瓶,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好笑。”
叶辰和苏沐妍都笑了起来。张大哥正好走进来,听到这话,故作不满地说:“那时候条件差,有酒喝就不错了!再说,后来我不就学会了?你现在喝的米酒,不还是我酿的?”
“是是是,你最厉害了。”张大嫂笑着捶了他一下,眼里却满是温柔。
看着两人的互动,叶辰心里忽然有种莫名的触动。他想起玄清观的典籍里,很少有关于“情”的记载,似乎修行者就该斩断尘缘,一心向道。但此刻他却觉得,这份藏在柴米油盐里的温情,这份历经岁月依旧不减的默契,或许也是一种修行——是用心经营,用爱守护的修行。
花瓣沥干后,苏沐妍拿出一个干净的玻璃罐,先铺一层白糖,再铺一层花瓣,动作仔细又虔诚,像是在完成一件神圣的仪式。“这样一层糖一层花,最后用白糖封顶,密封好,放在阴凉处,等着就好。”
叶辰看着罐子里渐渐堆起的花瓣,粉的、红的、黄的,被白糖覆盖着,像是藏了一个春天。“几个月后打开,会不会像打开了一个装满花香的梦?”
“说不定哦。”苏沐妍笑着说,“到时候我们就着花酿,吃张大嫂做的艾草糕,想想都觉得美。”
酿完花,夕阳已经西斜,把院子里的影子拉得很长。叶辰看着那罐封好的花酿,放在窗台上,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他忽然明白,所谓岁月静好,或许就是这样——有喜欢的人在身边,有想做的事在眼前,有值得期待的未来在远方。
这春分时节的花酿,在时光的酝酿里,慢慢沉淀,积攒着甜蜜的滋味,等待着绽放的时刻。而这份等待本身,就已经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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