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过后,青山市的风里总算带了些暖意。杂货铺后院的菜畦里,张大嫂种的菠菜冒出了嫩红的芽,昆仑幼苗的叶片也舒展得更开了,叶脉间流转着淡淡的灵气。叶辰蹲在畦边,看着这些新绿,心里忽然生出个念头。
“张大哥,张大嫂,我想在巷口开个小医馆。”晚饭时,他犹豫了很久,还是把想法说了出来。
张大哥正喝着米酒,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想开就开!你这手艺,不说别的,单是那手推拿和草药知识,就比城里大医院的大夫靠谱。”
张大嫂也点头:“是啊,巷子里老人多,有个医馆方便得很。就是……启动资金够吗?”
“够的。”叶辰拿出一个布包,里面是他这些年在特殊事件处理中心做任务攒下的钱,还有之前帮人处理邪祟时对方硬塞的谢礼,“我看巷口那个老裁缝铺空着,租金不贵,收拾一下就能用。”
苏沐妍眼睛一亮:“我支持你!我可以帮你设计招牌,再从中心档案室找些本地草药图谱,贴在墙上当装饰。”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接下来的日子,叶辰和苏沐妍忙着收拾裁缝铺。墙面重新刷了白,窗户换上了新玻璃,阳光照进来,亮堂堂的。叶辰亲手打了个药柜,分了百十个小格子,准备用来放草药。
“叫什么名字好呢?”苏沐妍拿着毛笔,在纸上写了好几个名字,“‘济世堂’?太普通了。‘回春馆’?有点老气。”
叶辰看着窗外新发的柳枝,想了想:“就叫‘青禾堂’吧,像草木一样,慢慢生长。”
“青禾堂,好听。”苏沐妍笑着写下这三个字,笔锋清秀,和叶辰之前写的“福”字风格不同,却同样透着一股踏实劲儿。
医馆快收拾好时,叶辰忽然想起什么:“我想去王家峪看看王大爷他们。”
他说的是刚苏醒时救济过他的那户人家。那时他从昆仑冰洞出来,一身狼狈,记忆混沌,是王家峪的王大爷把他带回家,给了他一碗热粥,王大娘缝补了他破烂的衣裳,小孙子王小虎还把舍不得吃的野枣塞给他。后来他随苏沐妍去了青山市,虽偶尔寄些钱和东西回去,却一直没再登门。
“是该去看看。”张大哥说,“我给王大爷捎两斤好茶叶,去年托人从黄山带的,他准喜欢。”
张大嫂则装了一篮子自己做的酱菜和糕点:“王大娘爱吃这个。”
周末一早,叶辰和苏沐妍提着东西,坐上去王家峪的长途车。山路颠簸,车窗外的景色却越来越熟悉——连绵的青山,潺潺的溪流,还有路边野生的酸枣树,都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到了王家峪,村口的老槐树更粗了。叶辰凭着记忆找到王大爷家,土坯房翻新成了砖瓦房,院门口晒着玉米串,金灿灿的。
“谁啊?”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王大爷拄着拐杖走出来,看到叶辰,愣了半天,才颤巍巍地喊:“小叶?你是小叶?”
“王大爷,是我。”叶辰走上前,眼眶有些发热。
王大娘也从屋里出来,头发全白了,却还是那么精神:“哎哟,真是小叶!快进来,快进来!”
小虎已经长成半大的小伙子,腼腆地笑着,给他们倒水洗水果。王大爷拉着叶辰的手,问长问短,听他说要开医馆,高兴得直拍大腿:“好啊!你这孩子心善,开医馆准能帮到不少人。”
午饭是王大娘亲手做的,炖土鸡、炒山笋,还有蒸红薯,都是叶辰当年吃过的味道。席间,王大爷说起村里的事:后山的草药长得好,就是年轻人大多出去打工了,剩下的老人看病不方便,有时头疼脑热的,得走十几里山路去镇上。
“等医馆开起来,我每月回来一趟。”叶辰说,“给乡亲们看看病,顺便采些草药。”
王大爷眼眶红了:“你这孩子,总是记着我们……”
临走时,王大娘往他们包里塞了满满一袋野核桃,是她秋天上山摘的,说给叶辰补脑子。叶辰没有拒绝,只是乘他们不注意时,
偷偷的把10万块钱塞到了客厅的茶几抽屉里,王大爷则拄着拐杖送了老远,反复叮嘱:“有空常回来,家里永远有你们一口热饭。”
回程的车上,苏沐妍靠在叶辰肩上,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真好,就像走了很远的路,又回到了起点。”
叶辰点头。他想起刚苏醒时的茫然,想起在玄清观的孤寂,再看看身边的苏沐妍,想想即将开起来的“青禾堂”,忽然觉得,所谓归宿,不是某个固定的地方,而是那些记挂着你的人,和你愿意为之停留的牵挂。
回到青山市,“青禾堂”的招牌挂了起来,苏沐妍写的三个字在阳光下闪着光。叶辰把从王家峪采的几株薄荷种在医馆门口的花盆里,清清凉凉的香气,混着即将到来的药香,在巷子里悄悄弥漫。
就像这初起的药香,带着草木的质朴,也带着人间的温度,正慢慢铺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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