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哼哧哼哧的捡了一背篓石头，把筐子也装的满满当当，然后一前一后把石头给弄进厨房。
顾麦麦和顾盼生见不需要接，也找来东西出墙装石头。
来来回回几十趟，厨房都快要被石头和泥土堆满。
顾荞荞拍掉手上和衣服上的泥土，在炉子位置比划几下，又抓了几把黑灰把灶的大概轮廓给撒出来。
陆征就带着顾盼生和顾麦麦和稀泥。
才和到一半，顾望川提着饭菜笑呵呵的回来了。
只是，见到整个厨房堪比泥石流现场，笑容渐渐落下，取而代之的是用拇指死死掐住人中。
“爹，你没事吧？”顾荞荞回头，就见爹有些重心不稳，赶紧去扶住他，手上的黑灰自然也全部擦在他衣服上。
顾望川摆摆手，“没事，闺女，来吃饭吧。”
厨房已经不能用，他把饭菜拿到院中摆上，看见处理干净的猪头沾满灰静静躺在地上，他深吸几口气，又默默拍了几下心口。
不气不气，亲生的。
他嘴角努力往上扯了扯，又才把碗筷摆上。
等四人出来，见到馒头配猪肉炖白菜，当然是猪肉少，白菜多的一盆菜，心里沉了沉。
难怪都说部队的生活苦，这也太苦了吧？他们除了干活，还有军事训练和各种其他的事情，这能吃饱吗？
何况爹早上还没有吃早饭。
顾荞荞把自己的馒头分给他，“爹，你多吃点，我吃得晚还没饿呢。”
她饿一顿没啥，大不了速度快一点把灶给建好，等晚上多吃点就行。
顾望川感动得红了眼眶，把馒头拿在手中看了看，笑着放在她碗中，“我闺女正长身体，就算不饿也要吃，爹吃两个就够了。”
他说着咬了大口馒头。
麦子馒头很难下咽，但顶饱，就着菜吃完，又喝了一碗汤，已经八分饱，完全能顶到晚饭。
顾荞荞只吃了一个，剩下一个死活塞进他兜里，“爹，你留着饿了吃吧，我吃一个真行了，你看，肚子都饱饱的。”
说着站起身，还在他面前转了一圈。
顾望川这会没在拒绝，摸摸她的头宠溺说了一个好字。
他的事情很多，也没过多停留，吃完饭交代他们注意安全就拿着饭盆走了。
至于厨房的石头，等他晚上回来清理吧。
顾荞荞也没有耽搁，都没歇一会，就和弟弟妹妹，还有陆征又去干活了。
想着以后都会在这里生活，她活干的很细致，把石头切的整整齐齐，甚至还在灶前扣了放火柴的洞。
四人虽是小孩，干活是真利索，不到三个小时就切好两米长，一米二宽的灶，灶圈是陆征切的，很圆又很结实，里面还做了出烟口。
顾盼生和顾麦麦一人抠了一个进火口，还有掉灰的洞，做的是葫芦造型。
虽然有些不伦不类，还是怪好看的，也很实用。
还剩了不少石头和泥，又在墙角切了一口水缸和一个碗柜，做完这些，厨房瞬间上了不止一个档次。
看着完美的杰作，顾盼生和顾麦麦自豪的挺直了胸脯。
虽然身上，脸上全是泥土，也毫不影响他们的好心情。
为了能快点煮上饭，灶是烧柴火给烘干的。家里只有一口小锅，完全放不下，顾荞荞就带着三人去食堂借锅。
这会炊事班们正准备着晚餐。
见到四个只能看到眼睛的泥人钻进食堂，一个个忘了反应，直到顾荞荞指着冒烟的锅说道：“叔叔，菜糊了。”
大家这才如梦初醒。
秦爱国把锅铲给旁边的人，朝他们走来，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你叫荞荞是吧？”
昨天小女娃徒手打死野猪的事，传得沸沸扬扬，部队除了她们四人又没其他小娃，所以他很肯定的询问。
顾荞荞眨了眨眼睛，抠了一块脸上的泥土下来，“叔叔，你认识我？”
秦爱国猛拍了一下手，兴奋的说：“哎呀，真是你？荞荞，你是来打饭的吗？荞荞。”
看了眼已经快炖好的肉，决定给她多舀些。
顾荞荞咧嘴，“叔叔，我是来借锅的，食堂有多余的锅吗？我借两口，或者卖给我也行。”
秦爱国疑惑的挠了挠头，“锅倒是有，可你要两口大锅做什么？”
看着还在玩泥巴的一群小孩，想着难道她们要做饭？
“我准备以后自己做饭呢，叔叔。”顾荞荞看了眼灶上的四口大锅，连连点头。
就是这种一米左右宽的大铁锅，不管是蒸饭还是炒菜都很好吃。
秦爱国虽说惊讶，还是去库房搬来两口新的大铁锅，还贴心的说：“荞荞，走，叔叔给你送回去，你们搬不动。”
正好也去看看营长的闺女在做什么。
“那就谢谢叔叔了。”部队全是好人呢，她感叹。
她和弟弟妹妹蹦蹦跳跳跟在后面。直到推开厨房门，看着崭新的灶，还有水缸和碗柜，秦爱国愣在原地好久。
“我的乖乖，原来你们不是玩泥巴呀?”
这么有艺术感的东西，他都未必能做出来，这些小娃脑袋咋就这么好使呢？
不对，这些泥土和石头是怎么来的？
他扛着锅的手都在颤抖，是激动的。
食堂的灶已经很多个年头，虽然也能用，实在是丑了一些，要是荞荞她们去帮忙重新做岂不是很好？
这般想着，已经不想管石头和泥巴怎么来的，他就算去外面扛也要扛来。
把锅小心放在灶圈上，还转了两圈，发现是真合适，这样的灶就算炒菜心情也会更好。
他咳嗽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荞荞，你们能不能帮食堂也做一个这样的灶？叔叔给你们钱。”
四人面面相觑，她们这就已经出名了吗？
顾荞荞眨了眨眼睛，“叔叔，你是认真的吗？这可是我们随便做的，没有技术含量。”
秦爱国不停点头，“叔叔当然是认真的，你放心，石头和泥土都不需要你们弄，你们只需要帮着切灶就可以。”
想到有钱拿，顾麦麦拉着顾荞荞的手着急的说：“姐姐，快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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